曹家次子,也就是曹凌歆的叔叔,年轻时曾是这支武警部队的首长,现任领导也和曹家关系紧密,换句话说,这里就相当于他们自家的后院,在安全方面可以提供十足的保障。
我是见识过西院的高护病房的,可现在的我简直比那些老头子们还要高出一个安全级别,严谨到连上厕所都得让两个持枪士兵随身护卫的地步,就差让他们检查马桶下面有没有炸弹了。
用曹凌歆的话说,我是最高领导点名保护的人,身系大局,决不能有意外;当时听到这句,我的脑子里竟不由得浮现出抗战片里八路军战士和老百姓们舍命掩护特派员撤退的场景。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我知道这没坏处,而且这次的伏击也让我心有余悸,想得越多,顾虑也就越多,我本就是命犯太极之人,思虑极深,恐怕再来几回,就要被逼疯了。
养伤的这几天对我来说算是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整日里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躺在床上发呆,也许也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能体会到,盯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想竟然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曹大领队忙上忙下,几乎没和我见过几面,我也没去问她,因为碰到有价值的消息她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病房的楼层很高,加上医院又在驻地的边缘,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少外面的景色。
围墙远处是一片蔬菜基地,菜农们日复一日的顶着酷暑下地采收,与世无争,也根本不会知道,此时正有一个陷入了无数阴谋漩涡中的人正隔着一面玻璃注视着他们。
如果有的选择,真想过这样的日子啊。我常常这样感叹。
即便在有些人眼里,会觉得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然了,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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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支身体所留下的创伤同样反噬到了狗蛋身上,连他化成的人形都小了好几岁的模样,不过这小鬼并没有因为损失了道行而埋怨我,着实是让我一阵感动。
因为血脉和精怪连接的特殊体质,我的伤势恢复速度很快,几天之后就能正常下床活动了;
但就像之前诊断的那样,我的身机能也确实出现了不可逆转的退化,或许这辈子都不能达到那晚的战斗状态了;从某种程度上说,敌人并不是一无所获。
借助尸血参血脉疗伤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见我每顿都要吃个三大碗,带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的主治医生大呼神奇,几次要带我去做全身检查都被曹凌歆拒绝了,也算是个小插曲。
——
一星期后的下午,医院三楼的办公区内,孙连长手下的十几名武警战士正面无表情的守在走廊两头,为了配合我们,附近的工作人员都临时撤出了办公地点。
“这里原来是医院的会诊室,我叫他们把多余的东西般走了,怎么样,还用准备什么?”曹凌歆推着放有青玉瓶的手推车,带我来到了其中一间屋子的门口。
“好了,我又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大师,安静一点就好。”我把随身的古剑交给她,又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小声道,“一定不能让人进来打扰,待会儿即便有什么意外和响动也不要让士兵们进来。”
既然能给军车做手脚,那么部队内部就一定有卧底存在,那只古玉瓶上的秘密,我必须要早点了解清楚,否则再拖下去夜长梦多。
“你放你,哎对了。”曹凌歆叫住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这把剑是从哪找回来的?”
“它呀?”我笑了笑说道,“生乙没忘了我这个亦敌亦友的家伙,所以这些年一直替我保管着,上次来深圳找我的时候才物归原主。”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推车挪进会诊室里,拉上窗帘的屋子里光线昏暗,我把玉瓶摆放到唯一剩下一张椭圆桌上,自己也用手一撑跳上桌子,打坐在玉瓶前面。
这是我第一次有足够的时间近距离观察它,之前在港岛的时候光顾着留意暗中的危险,即便早就拿到了手,也不过是粗略的看过几眼。
装上那只雕刻成蛊狐形象的盖子后,玉瓶反倒比之前在康世公馆内的特制光源下显得更加精美,此时正通体散发出荧黄色的柔和光芒。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之前在交易会场里分发下来的花名册上,对于青玉瓶的所有细节都进行过详细的介绍,唯独没有注明它有夜光的特性。
而且它在仓库里存放了一星期之久竟然还能发光,说明它和三阿公卖我的那颗夜明珠一样同属于永久发光的材质。
在行业内,根据激活剂的不同,夜明珠可以分为两大种。
“永久发光”指的是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界能量进行激发,而是靠自身含有的放射性同位素激发光能的特性,与之相对的,便是“长余辉蓄光型”,即是需要在外加光源的激发下才能发光。
一般来讲,前者对于人体是有伤害性的,改革开放前夕,不少地方都有富豪暴毙在家的奇案,事后调查,很多起伤亡都是这类拥有高放射性的夜明珠所致。
不过从接触过玉瓶的人看,即便是有害,也不是急恶性的,再让人检查放射性太耽误时间,事到如今,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等一下!那颗夜明珠……”我嘀咕了一声,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可与此同时,眼前玉瓶的奇怪反应却让我不得不停下思考,
只见一道道红色的光线正从瓶身底部顺着一道道花纹蔓延上来,我的胸口也传来一阵炙热,恍惚之中,那只石质的蛊狐好似活了过来!然后化成一道幻影直撞入我的胸口!
我摘下脖子上的那串碧玺念珠,正中的一颗正像警灯一样红蓝闪烁;
阴阳轮回丹!
看来青玉瓶根本就没有什么夜光的特性!那阵荧光是一只蛊狐的残魂!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在包厢内第一次见到玉瓶时,自己的那种奇怪感觉是怎么回事了,蛊狐、天洞一族的高贵法器,这种感觉竟然和我当初带上盘古面具时一模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双手颤抖着附在玉瓶的双耳上,同样是九天之外一阵古老而悠远的钟声,同样是熟悉的强烈睡意。
等我恢复意识时,一个古老莽荒的世界开始在我眼中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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