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电话里的人说,在那片海底下,很可能有一座海缚祭;这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活动,传说有让人起死回生神奇力量。”张文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其实放在平时,我都把它当成故事来听,可,可我就是不甘心!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愿意放弃;
等到凌晨的时候,我偷偷溜了出来,然后一个人回到了港口停着的那艘渔船上。”
…
刚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冰人还能正常的活动,挣扎时的力道很大,需要三五个成年人一齐合力,才能勉强的控制,但和大部分水下生物一样,随着时间的过去,它的力气开始逐渐流失,最后更是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谨慎起见,把它装进冷藏室的时候,刘教授他们还特意加了好几道绳索。
黑夜中,张文惊讶的发现,那具冰人的身体里,正闪着幽蓝色的光芒!这可把张文吓了一跳,因为在阴阳眼中,黑白灰三色之外的颜色代表着人间之外的事物,难道过了这么久,这家伙的灵魂没有消散,反而是化为厉鬼了?
鬼使神差的,张文没有吓得当场逃跑,犹豫了一会儿,壮着胆子凑了上去;这时他才发现,那道光芒是从冰人的心脏里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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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张文转过头,爱怜的看向身边的苏小洁,“因为我在那道光里,看到了她的脸……”
…
独坐在渔船的甲板上,午夜的海风冷得刺骨,张文看着手里那颗从冰人的身体里取出的奇怪心脏,心底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自己也上过大学,知道像他们这些学生物的,平日里少不了要给各种小动物解剖,虽然看上去文文弱弱,可在某些方面的胆子是非常大的。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第二天就走,而是在当地待了一阵子,研究所的队伍接手了冰人就不管我们了。”张文的眼神有些疯狂,“我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于是又偷偷找来了陈耀,他是学医出身,正巧还是本地人,家里的二叔在黑道上有些势力……”
“哦?”我有些意外的说道,“他没把你当成精神病,真信了?”
“嗯,一开始他答应的时候,我也很意外;或许他是个科学狂人吧,老师课题里的很多难点都是他攻克的,而且我也信得过他。”张文说。
这点我倒是非常同意,听护卫们说,昨天把这个年轻人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的酷刑。
而秃头孙直到现在还没有对苏小洁下手,这说明陈耀即便到了最后关头,也没有出卖朋友,很够义气。
“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借用了当地医院的手术室,又让陈耀的二叔把小洁的遗体偷了出来。”张文继续道,“没想到真的有用,她果然活了过来。”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被换掉了吧?”我问道。
张文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和她说,是她摔下去的时候溺水晕了过去,
而且那颗心脏非常的神奇,开刀时留下的伤口很快就消失了,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人会看出疑点,连闻讯赶来的老师都说这是奇迹。”
我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关于“海缚祭”,其实我早就从李凌宇的口中听说过,只是注意力都放在张文的遭遇上,一时之间没有想到。
世界各地,但凡和长生有关的事物和人群,大都逃不开天洞一族的视线。
“海缚祭”是流传在古时渤海湾地区部分少数民族中的一种祭祀方式;那个少数民族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们信仰一种叫做“昔凉”的古老宗教。
“昔凉”是古萨满教的一个分支,教意中继承了后者源于人类最初的自然崇拜,且富有多样性。而“海缚祭”,便是对大海的一种崇拜。
他们认为大海是生命诞生的起点,族中的长老们可以通过它和神灵们沟通。而海水则可以保存人的身体和灵魂。
这和淹死鬼难于超生的原因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普通人的尸声是无法在水下保存的,至于如何转变成那个冰人一样的透明身体,就是一个谜了。
按李凌宇的说法,每当部落中的大人物死后,尸体会由专门选中的使者们抬入深海中的祭祀坑内安置;隔绝天日下,尸体吸收大海中的至阴之气,心脏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最终复活过来。
苏小洁之所以那么喜欢寒冷的环境,八成也与这点有关。
那个袭击张文的冰人,应该是在机缘巧合下从祭祀坑里跑出来的,一切只怪他们运气太差。
至于秃头孙,排除其它的阴谋论,想必是他年事已高,对死亡的恐惧日益加深,这才打算通过“海缚祭”的神迹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只是等他弄清了“海缚祭”的原理之后,才发现冰人的心脏找已经不翼而飞了;同行的队员们肯定不会动手脚,自然而然的,他怀疑到了刘教授等人的头上,然后派人秘密绑架了其他几个学生。
除了陈耀之外的那三个人,可以说是受了无妄之灾,而张文和苏小洁则因为参与到了探索两界岛的行动中,才侥幸的逃过了一劫。
一切真相浮出水面,让人不由唏嘘。
“其实这全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所有人。”张文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虚弱的瘫坐在地上,“都是这双该死的眼睛!”
“张文,你疯了!”我猛得抓住他要自残的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古大哥,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算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就好了,不关他们的事,小洁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张文咬着牙,声音哽咽的和我说。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哥哥我是超人了。”我狠眨了下眼睛,拍着他的肩膀轻松道。
这时,别墅外传来一阵急促刹车声,随后是“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去,心中不由得冷笑,徐挺竟然亲自带着人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