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兰对欧阳珠儿的话嗤之以鼻,她冷哼一声转身:“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竟这样的迂腐,既然你这么的高风亮节,心爱的男人比命还重要,那你就去赌好了,我已经煎熬过一次,所以,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放弃自己的命才是最傻的保护对方的办法,将来你去了阴曹地府,看着阿戟忘记了你,怀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夏侯戟是这样没有良心的男人,那就算我欧阳珠儿倒霉,但我相信,夏侯戟对我的爱与对你的不一样,我信他。”
“呵,嘴硬。”古希兰白了欧阳珠儿一眼,冷哼一声就要往外走。
欧阳珠儿快步拦住她:“干嘛,这就要走?”
“难道你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羞辱我的吗?”
“当然不是。”欧阳珠儿撇嘴,她走到门后,将花遥去找古希兰的时候,她拿来的布包裹交给古希兰:“这是你之前与阿戟相爱的时候你们互赠的东西,有一些可能是我擅自做主收拾的,你全都拿走,我可不想生活在一个有你的味道的房间里。”
古希兰咬唇,眼中全是冷漠的看向欧阳珠儿,伸手一撩将包裹拿起就往外走去。
欧阳珠儿盯着她的背影撇嘴,今天就是我们战争的开始,皇后,古希兰,咱们走着瞧吧。我已然将命悬到了你们的刀口下,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挣扎,我必死无疑,挣扎了,就算是死了,我也值得了。
知道古希兰的身影完全消失,欧阳珠儿才颓废的坐到了椅子中,这番话说完是需要勇气的,今天,她似乎是将所有的力气都花完了似的,不过,这样指着贱女人的鼻子骂,真的好爽,好痛快。
古希兰抱着这一包裹的物件,心中一种酸涩迎上心头,她不相信欧阳珠儿这个女人真的能够与她不一样。
她曾经与阿戟相爱十几年,可最后还不是一样做了这种选择,欧阳珠儿才与阿戟相识多久,欧阳珠儿与阿戟的爱,不可能超越的了她对阿戟的爱。
可是……为什么听着那个女人斗志昂扬的说要与皇后斗,她心里会这样的伤感,是后悔吗?
是啊,她曾经后悔过多少次她自己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新婚夜,看着那个跛着腿的丈夫来到自己床边,笑意殷殷的掀下她曾经精心为阿戟准备的鸳鸯盖头,她当时眼眶中蓄满泪水,却不敢做声。那一刻,她后悔了。
那个男人明明就是一个病秧子,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却在新婚夜拼了命的折磨她,这身子是她曾经为阿戟保留的啊,为何最后她却成为别人的新娘?看着满脸病笑的男人在自己身上起伏,那一刻,她也后悔了。
那个病秧子虽然不能让她享幸福,可是,他起码能让她在西岐国衣食无忧,做尽人上人,本来她也不爱他,所以,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可是谁知道老天就这样的不眷顾她,竟然让她在后来遇上那个男人一个不该她爱的人。那一刻,她也后悔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爱上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心中只有一种信念,她要让这个病秧子死,她要去到心爱的男人身边,这一次,她也想努力一次,守护一下自己的爱情,可谁知道,那个男人最后却离她而去。老天爷何其公平,她抛弃阿戟,所以,就让别的男人来抛弃她。这大概就是因果循环吧。
后悔后悔后悔,自从做了这个抉择,她的人生就一直陷在后悔与无奈中。她也想过,若是当初没有背叛阿戟多好,那样,她可以光荣的死去,可以让阿戟知道她的真心,就算她死了,可阿戟会一辈子记着她的好。
可是她没有做到,她做了叛徒,一个终生要背负着枷锁的叛徒。
其实就在刚才欧阳珠儿对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羡慕她,一个女人,若是有勇气守护自己的男人,会让这个男人多么的爱自己呢。
她用十年的感情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欧阳珠儿那个女人却用一晚上的时间就做到了,她好痛恨,恨自己,也恨那个女人。
古希兰踉跄的走到石阶边坐下,伸手紧紧的抱着自己怀中的包裹,眼泪簌簌的落下,莫名其妙的,真的很难过,其实,她才是最没有资格难过的那一个人不是吗。
可就算她没有资格,欧阳珠儿也一样不可以,她已然骑虎难下,如今,不管是阿戟还是花遥,都不是曾经她最爱的两个男人,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维护的。
她后悔,她也要欧阳珠儿跟自己一样后悔,她后悔的是自己没有选择阿戟,而她要欧阳珠儿后悔自己曾经选择了阿戟,反正,绝对不能让她徒惹痛快。
她决然的站起身,摸净自己脸上的泪水,坚定的往戟王府的门口走去。
她才一出门,等候的侍女就上来帮她接过包袱,一群人乘着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去。
欧阳珠儿就在她们离开后不久也跟了出来,她站在王府的大门口,暗暗的握拳,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阿戟的幸福着想,但愿有一天,阿戟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不要怪她狠毒,因为她……也是无奈的。她只是想要守护好自己的幸福,仅此而已。
“来人啊,备车。”欧阳珠儿握拳,眼神中狠戾和坚定让人不敢靠近。“就让马车在门口守着,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是。”守门的侍卫恭敬的鞠躬后快速的离去,王妃要马车,谁敢不许。
欧阳珠儿回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衣柜,拿出衣柜中最招摇的翡翠绿色的长裙,本想当场换下的,却不经意间想起淡绯爱穿绿衣服的妖孽,索性,她将衣服往柜子里一扔,以后,她与淡绯不再是朋友,所以,他喜欢的颜色她也不会再喜欢。
手指重新划过衣柜中五花十色的高贵袍子,心中百感交集,也不过就是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不然,她又怎么有机会坐这种高高在上的位置,穿这种锦衣华服呢?每日衣食无忧有人伺候的如此周到呢?
人的际遇是老天爷定好的吗,呵,真是好笑,总不会是送她来送死的,豁出去了。
她信手拈起一件刺目的橙红色的外出袍,长衫下摆衣袂飘飘,穿上后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衣服换好后,她坐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仔细的给自己上妆,眼睑是柔和的颜色,脸面是娇嫩的白净,唇瓣是诱人的粉嫩。别说男人了,就算欧阳珠儿自己都会爱上这样的自己。绝色佳人,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流苏进来看到她这模样,不禁惊呆:“小姐,你这样真的太美了。”
“美吗?这就好。”
“小姐你是要出门吗?为何要打扮成这样啊?”
“因为要保命啊。”欧阳珠儿看着镜中的流苏媚眼一笑:“别问了,问多了反倒忧心,你收拾房间吧,我先出去了。”
她起身轻弹衣襟,转身高傲的出门,一路上遇到的奴才无不对她驻足观望三分后才惊呆的行礼。
她很满意大家这样的表情,这是她想要的。
来到门口后,她上了马车,对车夫嘱咐道:“去耀王府。”
车夫头也没敢抬,只是恭敬的遵命。
来到耀王府,她没有下车,只是让车夫去通报耀王府门口的侍卫。
耀王府的侍卫听说是戟王妃求见,赶忙回身进去禀报,也不过就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夏侯耀便亲自出来相迎。
夏侯耀来到,欧阳珠儿撩开车帘对着夏侯耀灿烂的笑:“六王爷真的在啊。”
“你……珠儿你怎么来了?”看到欧阳珠儿的模样,夏侯耀愣了好半天才回神,这样的珠儿他从未见过。
欧阳珠儿抿唇:“王爷,您介意请我去王府坐坐吗?”
“当然不介意,来,请。”夏侯耀这会儿都有些犯晕了,就连伸手邀请的时候眼睛都死死的盯着欧阳珠儿。
欧阳珠儿耸肩一笑,轻举莲步下马车。
夏侯耀在前带路,欧阳珠儿在后跟着,她不时的抬眼看他的后脑勺,眼神中全是算计。
当夏侯耀装作不经意回头看她的时候,她脸上却总是一副笑靥连连的样子。
夏侯耀的会客大厅与戟王府不同,戟王府也只能算是儒雅,可是耀王府的会客大厅让人一进门就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可能是因为心态的原因吧,当欧阳珠儿看到他大厅里正位后悬挂的猛虎下山图时,心中总有种厌恶的感觉。
这时候,她就会莫名其妙的怀念戟王府的那副兰汀图。当然如今的她很讨厌兰这个字是没错啦。
“来人,看茶,要最好的井边毛尖。”夏侯耀这时候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兴奋。
欧阳珠儿淡然的笑了笑:“不必了,我不喜欢喝茶。”
“那你喜欢喝什么?”夏侯耀激动。
欧阳珠儿低头含羞一笑:“我喜欢和菊花茶,很喜欢。”
“好好,上茶,菊花茶。”夏侯耀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小毛孩儿。
欧阳珠儿心想,夏侯耀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欧阳珠儿吧,不然,为何要如此局促呢?
“六王爷,别忙了。”欧阳珠儿抿唇:“我能坐下吗?”
“坐,坐,你坐吧。”
丫鬟将茶送上,夏侯耀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你们都去门外候着,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必进来伺候了。”
“是。”一群人娓娓退出。
夏侯耀正脸看向欧阳珠儿:“珠儿你今日怎么会来我的王府?”
“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吧。”欧阳珠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唇笑。
夏侯耀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却没能说出口:“是因为昨天母妃找你的事情吗?”
欧阳珠儿点头:“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与你谈。”
“你说。”
欧阳珠儿正了正神色:“你先承诺我,如今,坐在我面前的你不是六王爷,只是夏侯耀。不然,有些话我不会说的。”
夏侯耀摇头笑了笑:“怎么这么严肃,好,我答应你。”
欧阳珠儿抿唇:“夏侯耀,我问你,你是真心的,非常非常喜欢欧阳珠儿吗?”
夏侯耀愣了一下,倒没想过欧阳珠儿会这样直接:“当然,我曾经不止一次对你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一个人会让我方寸大乱的话,那这个人只会是你欧阳珠儿。”
“你骗人。”欧阳珠儿咬唇,眼中尽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没有,我发誓。”夏侯耀站起身急道。
“你若真的那么喜欢我,当初见我落难,为什么不肯正面对我伸出援手。”
“我有帮你,是你自己拒绝我的啊,珠儿你都忘了吗,你不是说,你怕还不起我,所以不许我帮你吗?”夏侯耀叹口气。
“可你若是真心的,你又何必在意我的想法,你真的帮了我,我才有理由来到你的身边,可是你呢……你……”欧阳珠儿说着,眼中蓄满悲伤。
“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吗,为什么不早早的直接对我说,我以为,我真的以为你不会接受我的好意,所以,我才动了那么多的手脚。
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求我五哥,你知道我心中的感受吗,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爱五哥,我甚至想过想要杀了他,可是当时我的立场很为难,无法对他动手。”夏侯耀说着叹口气。
“所以,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夏侯覃和欧阳阮儿骑在头上欺负,你看着我流泪流血,却无动于衷。”
“没有,我担心你,我担心你要死,可是,你却总不肯跟我机会能让我如何?你不知道,我不止一次暗中暗示你,我可以帮你啊。”
欧阳珠儿叹气垂目:“这些都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你为何要让阮儿怀上你的孩子。”
夏侯耀一愣:“你……知道?”
欧阳珠儿低头:“我与阮儿从小一起长大,阮儿的嘴巴或许牢靠,可是非凡却不一样,她一直讨厌我,虽然表面上要巴结我,可是一旦得到机会摆脱我,她必然会骑在我头上,她认为你是阮儿的一个很好的靠山,你说,她可能会不跟我炫耀吗?我不是傻瓜,我都懂的。
所以,当初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也不能走到你身边,你是阮儿孩子的父亲,你不是我该去碰触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难不成是我间接将你推向了夏侯覃?”夏侯耀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