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当真是很难有人不喜欢。长公主连忙扶起了凌望攸,并让她赶紧坐下别让伤口裂开。
“既然这位姑娘都为你求情了,那么本宫就不罚你了。只不过本宫身边断断,是不能再留下你了。你就去嬷嬷身边,继续学习去吧。”
那小丫鬟一听不用受罚了,连忙对长公主磕头谢恩。
长公主触及凌望攸的手,发现凌望攸的体温很低。现下明明是六月,凌望攸的手却像是冬日里的寒冰。再看凌望攸身子柔弱,一看就是体弱多病的样子。
握着凌望攸的手,长公主很是关心她的身体。
“姑娘你这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手上这么地凉呢?姑娘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等姑娘伤好了以后,本宫就让人送姑娘回家。”
看着满脸慈爱的长公主,凌望攸想起了左相。他虽是文武双全的战神,却是唯独对这小女儿,温柔地多加照顾。
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那左相却是,最终敌不过皇上的一纸诏书。她那可怜的父亲大人,为了皇家牺牲了一切,却是最后不得以自刎了。
眸子里飘散着思念,她曾在轮回镜中看见过。纵然已经三十有五了,左相还是那般地英姿飒爽。穿上盔甲的那一刻,他就像是一位天神一般。
手掌传来的温暖,拉回了凌望攸的思绪。
“不瞒殿下说,民女家中还有民女的丈夫。他是一位山野大夫,平日里都是民女织布,他出去给乡民就诊。就这样才能度日,也能过个安稳日子。
民女自小就体弱多病,全靠夫君的药来调理身子。今日被这马儿一吓,可能心疾复发,这才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叨扰到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
“姑......这位夫人这是哪里话,是本宫的马儿让你受惊了。原是本宫的错才是,夫人没有大碍才好。要是夫人有个什么万一,叫本宫这心中如何过意的去。”
凌望攸解下脚踝的锦帕,将锦帕收入了自己袖中。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袋,那是一个绣工不错的锦囊。
将药袋和锦囊递给长公主,面对长公主满脸的诧异,凌望攸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这是夫君亲手做的药袋,里面都是些寻常的草药。但是可以暖身子,驱除体内残余的寒气。平日里戴在身上,心下便可觉得很舒服。
殿下请收下这药袋,权当是望攸的一片心意,也算是望攸与殿下结个善缘了。”
长公主这才明白,原来凌望攸是赠送药袋。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长公主接过了她手中的药袋。放在鼻子前面轻轻闻了闻,那药袋中有股子兰花香淡淡飘散。
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透着满足的笑容。
从来都是她赠送予别人,就连搭建粥棚赠粥也是。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收到来自于别人的好意。这种感觉很是奇妙,让她觉得很是充足。
“本宫收下了,谢谢你。”
转眼间马车就到了将军府,门口的管家带着笑容。正在准备迎接他的主子,却没有想到下来的,却是被丫鬟搀扶的凌望攸。
他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时候一旁的掌事嬷嬷,向他打了个眼色就上前搀扶了。
管家这才明白了嬷嬷的意思,连忙也跟着上前照应。
“姑娘小心着点,这马车高,别摔着了。”
在嬷嬷的搀扶之下,凌望攸来到了将军府。威严的三个大字,在匾额上面站着。就像是守护神一般,看得凌望攸心中一惊。
这将军手上可是染尽了鲜血,要不是有弱摇的光环,恐怕她还没进入府中,就会被这煞气打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壮着镇定,凌望攸跟着嬷嬷进去了。
长公主在身后吩咐着,已经叫管家赶紧按照,凌望攸给的地址。去请凌望攸的夫君了,顺便还让管家准备了一笔钱,好好安抚凌望攸的家人。
还没有走到一半,凌望攸就又昏了过去。这一次可吓坏了长公主,她立刻就传来了御医。让御医给凌望攸诊治,可是御医根本就摸不到她的脉搏,所以纷纷朝着长公主摇头。
长公主见御医都摇头,心下大怒竟摔了药箱。大骂御医都是庸医,连这么个姑娘的病都治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请来了欧阳邈。
“主子,那人找到了。就在集市上,这姑娘说的地方。好像是在找寻着这姑娘,奴才去的时候,他正在路上好像询问着什么。”
听到管家这么说,长公主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如果不是她的马儿受惊,又怎么会害的这姑娘早死,又怎么会害的人家阴阳两隔。
抬头看着跟在管家后面的男子,那男子容貌较好一身素衣。看上去就像是,这姑娘说得一般,是个贫穷的山野大夫。可是那脸上的傲气,却让长公主看得一愣。
进了将军府,还能这般傲然自若。这位大夫不是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本事。就是见惯了这样的大场面,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
看到长公主在看自己,欧阳邈朝着长公主点了点头。
“在下欧阳邈,内子今日在集市上买布。却不想冲撞了长公主的马车,是欧阳邈管教不严,在此先向长公主抱歉了。
不知内子现在在何处,听闻她旧疾犯了。在下带了药来,还请殿下让内子出来。”
这话一说长公主眼里,满满都是自责与愧疚。她往一旁退去,欧阳邈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正是凌望攸。眉头忍不住一蹙,他快步走了过去。
先是给凌望攸把了脉,又看了她的气息出入。欧阳邈从袖中掏出针袋,对着凌望攸的几个大穴,在御医的惊呼声中扎了下去。
又从袖子中掏出了锦囊,放在了凌望攸的心口处。
这样没有过多久,凌望攸咳了一声醒了过来。这样稀奇的事情,御医们从来没有见过,都纷纷上前询问欧阳邈。
欧阳邈只是推却着说,凌望攸一直都是自己调理。所以出现刚才那种情况,自己才能很好地处理。其中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奥秘,御医们见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也就纷纷散去了。
而刚才欧阳邈露的一手,却是都被长公主看到了。长公主深深为欧阳邈的医术所折服,他从来没有看到有人,能如此从容地起死回生的。
等到凌望攸完全醒了过来,管家这才端上备好的银耳羹。
“欧阳大夫,我家主子问,能否请先生借一步说话。”
欧阳邈循着管家说得看去,方才看到长公主正坐着饮茶。那安然的样子仿佛在等待,等待一个她寻求的人才一样。
欧阳邈当即点了点头,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就和管家一同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让凌望攸好好照顾自己。
长公主见到欧阳邈来了,直接说了声‘先生不用多礼’。就让欧阳邈直接坐下了,还让人给欧阳邈备好了茶水。欧阳邈面色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路线去走。
“欧阳先生当真是医术高超,本宫府邸的御医都治不好。你却只要寥寥几针下去,就令尊夫人起死回生了。这本事当真是,让本宫佩服不已。”
脸上微微笑着,欧阳邈放下茶盏。朝着长公主微微前倾身子,算是坐在那里朝她行李了。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在下不过是一介山野郎中。怎可与殿下府邸里,那些博学多才的御医相提并论呢。殿下这样说的话,当真是折煞欧阳邈了。”
长公主听闻这话,当真是欢喜地不得了。她最喜欢的就是有才,却是斯文谦逊的人了。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给她丢人。
就在长公主要说话的时候,掌事的嬷嬷匆匆赶来。说是大姨娘和二姨娘,又为了俸禄的事情吵起来了。
听到掌事的嬷嬷这样说,长公主的脸上多了些许无奈。这大姨娘和二姨娘,都是她的嫂子们,却是不和了很多年了。这府邸里清一色的女人,女人多了起来是非就会多,这不是非这不就来了。
禁不住扶额叹息,长公主已经厌倦了。每每都要自己出面调解,就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嬷嬷进来了,说是两位姨娘又不吵架了。正高兴地一起去见老太君呢,说是要给老太君请安。
这一说倒让长公主觉得新鲜了,从她嫁入这将军府之时。这两位姨娘就是见面就吵,从来没有能够和和气气相处的。今日里是吃了什么药了,竟然要一起去给老太君请安。
当即长公主就吩咐管家带路,带自己去老太君那里看看。
而欧阳邈就自行告退了,他面色上的微笑,却是一直没有退却。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人世间千载他看清了太多的东西。
还没走到老太君屋子,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笑声。
进了屋子才发现,凌望攸正披着披风,坐在老太君旁边呢。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竟能逗得满屋子的人,都开心地哈哈大笑。
而大姨娘和二姨娘,此刻也正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君的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