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LE家的女儿
从钢琴房这里,希赫可以清楚地看到发生在游泳池里的所有事情:城正在手把手地教安可儿游泳,片刻的休息,他们会在水中相拥,若无旁人的亲吻,已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那种亲密的画面刺般扎进他的眼睛里,看到希赫心里直淌血。
他堂堂LE家二少,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喜欢上那个蛮力小怪兽,最要命的是她做出选择后,他仍不死心,坐在这里犯贱的胡思乱想。
盘膝坐在墙根下的子墨百般无聊地将出神的希赫画进本子里,画中的希赫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忧郁了。
“城过两天是不是还要去集团总部?”子墨想要分散希赫的注意力,所以顺口找了个话题。
“说是会过去,要召开董事会议,HOPE集团幕后BOSS终于要出场了,当其他董事会成员,不,应该是说整个LE集团上下知道新的撑权者的真实身份后,会是怎样的感想?我至少能想象出我们亲爱的三叔气胡子瞪眼的傻样了。”希赫艰难地将目光从泳池那边转移到身边的钢琴上,他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相间的琴键上灵活地跳跃了几下,凑出一段哀伤的曲调-他现在的心情不适合碰触任何与音乐相关的东西。
“城高中时期撒下的种子,现在已到了收获的季节,真是漫长而艰辛的过程。”这样的结局,并不能让LE家的四兄弟有多高兴,这是一场家族成员间的残酷战争,这个阶段的结束则意味着下一个阶段的开始,战火仍在持续的燃烧着。
泳池那边传来安可儿欣喜的笑声,两天的努力有了收获,她已经能控制身体浮在水里了,不仅如此,她还游出了一段路。进步如此惊人在所有人意料之内,她总是擅长做各种事情,包括学习,就算第一次尝试做的东西都可以做得有模有样的,肢体协调能力那么好,短期里学会游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希赫重新抬起眼来,看安可儿高兴得想要从水里跳起来,那傻样子真可爱,但是城将她拥进怀里时,她回应地反拥他时,就显得讨人厌了。
“他们已经正式交往了吗?”希赫声音清冷。
“呃?”子墨转移话题完全失败了,他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对希赫的问题没有做出回应。
“三年了,城已经放下那个人了吗?”希赫想起了什么,突然这样说。
那个人?!
子墨手里的铅笔紧了紧,三年里,从来没有人主动碰触过这个问题,希赫怎么会想要提起来。
“……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配!”希赫心里酸溜溜的,突然想起往事,那让希赫心里乱糟糟的。
“可儿和谁在一起,你都看不顺眼吧?!”子墨好笑地低下头,将画纸翻到下一页,手里的笔不自觉的画起来,渐渐的,一张女孩面貌的轮廓跃然纸上,画了一半,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某些记忆让他失去了继续画下去的兴趣。
“她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就像那个人一样。”希赫双手收紧,他站起身离开钢琴房。
希赫乘电梯上了二楼,他此时心里凌乱极了,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诫他,不要太在意安可儿,可是,他总是无法控制地去想她。
他房间方向的走廊尽头,戴管家正在低声训斥犯了错的女佣,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摔成五六块的陶瓷娃娃,脸愁得皱成了一团。而在清洁时不小心打破了东西的女佣因为害怕已经哭成了泪人。
“干嘛呢?”希赫走过去,瞟了一眼戴管家手里的那几块碎片,问。
“希赫少爷!”戴管家和泪流满面的女佣见他来了,都有些慌了神。
“不就是坏了个没人要的东西吗?丢了便是!”希赫认得那个碎了的陶瓷娃娃,淡漠地道。
“可是,这是苏菲小姐最喜欢的一组瓷娃娃……”
“她都不在了,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我要是城,就让你们清了这房间,还天天来打扫,浪费人力资源!”希赫瞄了眼女佣身后的那道半掩的房门,哼哼。“丢了,该干嘛干嘛去!”
希赫说罢,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就将门给带上了。
“呃-”戴管家更愁了,他回头看了看已经三年没有人住的这间卧室,叹了口气,嘱咐女佣继续打扫,并且要多加小心,别再打破东西了,然后拿着陶瓷娃娃下楼去了,他希望用强力胶水能把它粘回去。
……
病房里,一个年轻绝美的女人站在灰暗的角落,久久地看着躺在床上被梦魇所吞噬的LE先生,岁月与磨难让他看起来比三年前更加苍老了。
她踩着尖尖的高跟走近病床,脚步却放得很轻。
“爸爸!”她轻轻地唤了沉沦于梦魇之中LE先生,想要将他从她不为所知的噩梦中叫醒,可是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就连她自己听起来都那么软弱无力。
女人伸出一只手想要握住LE先生的手,可是才到半空却又怯怯地缩了回来,某些让人痛苦的思绪就像无数坚韧伤人的钢线,将她紧紧地缠绕起来,她一旦稍有动弹,就会被它们割得遍体鳞伤。
“抱歉,我要食言了!”她又开口了,声音比之前的还要轻,那听起来不像是对LE先生说的,而是对她自己说的般。“三年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受尽相思之苦。当初答应你的,我无法再坚持下去,我要回到那个家,回到大家的中间去。就算你因为某些事情而迁怒于我,我是那个家庭的一员这个事实却不可否认的,妈妈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那里都是我的宿命,是庇护我给予我温暖的港湾。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要再这样残忍的驱逐我好吗?我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我要回去了,原谅我的自私!”
她看着LE先生的眼神充满恳求,在那恳求更底层的却是一种鼓起了莫大勇气发起的挑战。
她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就像那风一般,在一个地方拂掠而过,不留痕迹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