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明带人赶到的时候整个校场已经乱做了一团,留下的陈树正带着八百禁军和石城大营对峙,气氛凝固,双方都憋着气,打斗一触即发。
还好没有彻底乱套,李元明长呼一口气。
“怎么回事?”
陈树还在禁军正前方紧绷身体,李元明的到来让他舒了口大气。
“回都督,这群孬种受不了我们的训练安排,才练了一会儿就喊死喊累,一点军人的血性都没有。”
话一边说着,陈树嘴里钢牙还咬的嘎嘣响,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孬种,血性都用来偷奸耍滑作奸犯科上,对付倭匪一点胆气没有,害的石城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朝廷真是养了一群蛀虫!”
“你特么才是蛀虫,你全家都是孬种!”
对面的石城大营听到陈树这句话瞬间炸毛,立马又几个急性子的汉子回骂了起来。
李元明眼见局势又要恶化起来,顿时剑眉一皱,运气丹田喝到:“够了!”
“你们这群地方官兵,不知道刻苦训练保家卫国,守护一方水土,在这里耍什么横?有本事你们就出城,去和倭匪斗,去和那些天杀的浪人斗,窝里横是什么道理?”
“还有你们,身为禁军,自当有京城的大气风范,和自己兄弟吵什么?我不来你们是不是还要打起来?身为大明的将士,我们就要团结起来,一根筷子很好弄断,两根筷子可能也容易弄断,但是十根,百根,千根呢?”
缓了口气,李元明放松了语气,用一种深情的语调继续说道:“我之前就在这里处决了叛贼刘束,那是因为他吃里扒外,身为朝廷命官,本该为一方百姓出谋划策,抵御外辱,却暗中勾结倭匪,残害百姓,鱼肉乡里。”
“石城大营的兄弟们啊,我知道你们苦,一路上我也看见了城里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面黄肌瘦,个个一副难民的样子。我知道你们也痛,也恨,也想拿起武器保护家园,守护乡亲。只是你们没有办法,因为那该死的刘束,克扣军饷,让兄弟们没钱回家,让兄弟们没有饭吃,吃不饱所以没有力气训练,也因此打不过城外的倭匪。”
这番话说的通情达理,正好点到了石城大营的官兵们集体的痛楚,呜噎噎的传来了集体的哭声。
李元明大步流星走到点将台,拿起将旗挥舞一阵后用力往地下一剁。
“但是现在不同了,本都督已经诛杀了叛贼刘束,现在兄弟们朝廷的军饷已经不会再被克扣了,每月的例钱,每天的伙食,分毫不少,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此话一出,地下立马躁动了起来,石城的官兵哭是整个通州都知晓的,但是刘束仗着严阁老的门生牌子,硬是在整个通州没人敢动他,石城大营的军饷至今已有数年未曾足额发放,三千编制的人吃马嚼,也被暗中克扣不少,那四个黑皮箱子就是铁证!
“我们怎么相信你?”有不少老兵感动之余,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李元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将旗递给身边侍卫,拍了拍手,台下一众人马便抬上来四口大箱。这四口大箱子赫然正是在刘束府上查抄的金银珠宝。
当午的太阳晃得人眼生疼,此刻照在打开的箱子上,金银的光辉,珍珠翡翠的绚烂更是耀眼。
台下的将士却是看红了眼,原因无他,这正是数年来石城大营三千官兵将士们的军饷扣下来的!
“你们有人问如何相信我,我,朝廷平倭大都督,在这里起誓,我李元明此生致力匡扶我汉家河山,驱除鞑虏,复我中华!金银无所取,妻女无所欲,如有违反,天诛地灭,人神可鉴!”
驱除鞑虏,复我中华,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石城大营三千官兵此刻已是泪流满面,看着李元明的身影在太阳底下遥遥生辉,面前的四口大箱里的金银珠宝丝毫没有勾起都督任何的贪欲,反而是那近乎深情告白的口号,牢牢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陈树这个已过而立的铮铮铁汉此时也是老眼纵横,嘴里不断呢喃着驱除鞑虏,复我中华这句话。
“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陈树第一个叫起来。
“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一声盖一声的口号掩盖了整个校场,李元明看着台下已经同仇敌忾,群情感慨的几千男子汉,欣慰的笑了。
在这里他留了个心眼,匡扶汉家江山,而不是朱家江山,身为现代人,民族思想根深蒂固,传统的封建愚忠,李元明表示我学不来。
平息了众人的情绪之后,李元明当场宣布了查抄了金银珠宝的用处,即全部用于军队的开支和对倭的战争之上,约法三章,军法严明,台下又是喝彩。
至此之后,石城大营的官兵们才算初步融入了李元明的军队之中。
傍晚,李元明就在刘束的府邸上办公思考怎么对付城外的倭寇,正中心的沙盘摆盘了小旗。
“想不到你还挺会忽悠的嘛!”
门外突然多了一个俏丽的身影,沈怡背着双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李元明也不计较,小姑娘哪懂得什么忽悠不忽悠,前世身为酒店经理的他给人洗过的脑海了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的上准呢?
“怎么,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嘛?还是说,你偷藏了几个刘束的丫鬟来个金屋藏娇?”少女的眼中满是狡黠。
李元明无奈的扶额,这小丫头片子哪里学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个小屁孩懂得什么,你知道什么叫金屋藏娇吗?”
“我怎么不懂?”
“哦?那你给我描述描述,这金屋藏娇是怎么个藏法,具体又是干些什么事?”
“你!你!你耍流氓!”沈怡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一捂脸,扭头跑了出去。
看着沈怡一步步入套,李元明心里得意的笑了。
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就是你爹来,怕是也不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