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军队?”
李元明面露疑惑之色,“对方可有通报?”
“回都督,目前还没有!”
“带我去看看!”
李元明跟着大队人马前往城头,这里还是硝烟未散的模样,一些工匠正在简单的修缮。
拿起望远镜,看着远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李元明心中大致估摸了一下人数,怕是不下于三万。这是谁带来这么多的兵马,他们想干什么?
刚想着,一个骑兵骑着快马飞奔到泉州城下,大声呐喊道:“末将奉两广总督张经张大人之命,前来递送文牒,请求开启城门!”
声音传到城头,众人窃窃私语,显然都听过张经的名头。
张经?
李元明知道这个人,两广地区的顶梁柱,一直扛着巨大的压力和倭寇势均力敌,是个人物,但是他不在福建,跑到泉州做什么?
马上有人下去将文牒拿了上来,李元明仔细检查后发现没有问题,开口下令道:“开启城门,放他们进来!”
一旁的属下立马传声。
“都督有令,开启城门!”
……
冈山志雄临走前已经将城主府破坏的七七八八,完好无几的房屋不剩几个,李元明挑了一个最完整的接待了张经,还有他的元帅俞大猷。
这两个都是狠人,历史上都留下过痕迹的大牛,张经印象不深,李元明这一世才多有耳闻,俞大猷的名声他可是前世都听到过,与戚继光两人一起,被誉为抗倭名将。
“总督大人,不知道风尘仆仆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呐?”李元明不打算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
张经还在细细打探着李元明的相貌和举止,被他如此直接的问话也是楞了一愣,不过很快的调整了过来,开口道:“我听闻泉州失陷已有月余,迟迟未能收复,怕城中百姓生灵涂炭,死伤殆尽,因此调集人马马不停蹄的赶来想要驱逐倭寇,复我大明河山,却没想到李大人兵贵神速,在我之前就已经将其拿下。”
李元明听得似信非信。
满口大义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大实话,他可不相信为了不是自己辖区的百姓的安慰就能让人在没有朝廷调令的情况下跋山涉水而来,其中必有隐情,只是人家不愿多说,那自己也不好多问。
“总督大人如此心怀天下,爱护黎明百姓,实乃我大明之福!”
李元明装作很激动的样子,像是被张经的深明大义给深深感动住,要是不知道他以往的事迹,配合他年轻的面孔,张经还真就相信了。
只是略微了解了李元明的过往的人,都不会相信他是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年轻小伙。看着李元明拙劣的演技,张经的眼角直突突。
“客气,客气。”
“这小子跟我们玩捉迷藏!”
几个身着明军服饰的人恨恨的看着面前的悬崖峭壁。他们自从李元明攻打泉州开始,追踪冈山元太已经数月,历经了千辛万苦,没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就要抓住人的时候,还是让他给跑了。
“这小子属泥鳅的吧!”
从上往下看着悬崖下面的河流,一个明军吞了吞口水。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回去和都督大人交差了。这悬崖这么高,他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没得跑,我就不信他还能像戏剧里主人公似的,大难不死,还捡个武林秘籍出来!”
众人在上面又观望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情愿的离开,回泉州向李元明复命。
……
宽阔的湖边,冈山元太被悬崖下的激流冲荡的头脑七荤八素,不时的就被隐藏在激流中的按石磕住了脑袋。
他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害怕回到石城,被李元明抓回去后又吃到锦衣卫的酷刑。
“李……元……明……”
“你……不……守信用……”
身不由己的被水流冲荡在身上,这是他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句话,随着话音刚落,突然出现的一块黑色鹅卵石横亘在前方,被水流长期打磨的光滑细腻的表面此刻碰上了冈山元太的脑袋。
“砰!”
头疼的让他目眦欲裂。
鲜红的血在水中氤氲开来,像一条条红色的丝带,缠绕在冈山元太的四周。良久之后,许是激流到了头,他静静的躺在平稳的湖水边,目光涣散,瞳孔紧缩一张一合,似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我的脑袋!”
像是炸裂开来,冈山元太来不及多想自己为何身处其中,又为何落到此地,只是稍微回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整个头部就像装了十斤烈酒般膨胀。
“我叫……我叫冈山……”
“啊!”
抱着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的冈山元太放空了身体,软绵绵的躺倒在地,再次昏迷前,只觉腹中空空,饥饿难耐,眼神所见之处刚好有一包油纸包裹的半只烧鸡,在水中泡的发白。
来不及多做思考,本能的yu望让他伸手抓起烧鸡,分不清是油纸还是水草,带着一起就急忙吞吃进肚,被呛得整个人颤抖起来。
好冷!
身体湿透的感觉让他战栗发抖,哆嗦着身子,无意识的开始朝着某个方向爬去,动作缓慢,变形,像极了未开化的原始动物。
……
泉州乃是通州靠海之门户,乃是除天津卫外最靠近京城的一个大型军事重镇,肩负着整个明朝中部海域的防守工作。
泉州失陷后,整个中部海防基本宣告瘫痪,不少海边的老百姓不得不迁徙内陆,丧失了平日的谋生技能,很多都成了流窜城乡的灾民,甚至有些恶念升起,从此占山为王,祸害百姓。
总的来说,这次李元明能够收复泉州是一件意义非常重大的事情,朝廷虽然让他挂了一个平倭大都督的名头,但起初要兵没兵,要钱没钱,除了跟着他的一千禁军,真可以说是光杆司令也不为过。
现如今已经拥有了十万大军的他,再也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侍卫,毫无自保能力,做人做事都得战战兢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