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想想！"沈素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忽然四姨娘眼前一亮，还真想起什么来，"前几日，姨娘嘴馋，想吃些酸味的东西，就托小芸去市集买了些柑橘回来，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四姨娘此话一出，立即吓得一旁侍候着丫鬟小芸大惊失色，连连摇头道："不...不...大小姐，老爷，老夫人，小芸没有做对不起四姨娘的事儿，请您相信我！"
却见沈素猛然转身，抬起头来，用那双可以穿透人灵魂的瞳眸，定定地审视着那眼神分明有几分闪躲地小芸。"真的不是你做的？"沈素走到小芸的面前，步步相逼，问道。
"真...真的！"小芸此时已经不敢再看沈素的眼睛，话语间明显的底气不足。
"去将那剩下的柑橘拿来，本小姐要当场验毒！"沈素当场手一挥，就见两个粗使婆子风风火火出了门。此时小芸已如那热锅上的蚂蚁，无论如何自我控制情绪，脸上都再难保持平静。同时，趁着大伙都不注意之时，她的眼神会偷偷往三夫人那儿瞅去。而这一细微动作，自是瞒不是沈素的眼睛。
只是沈素默默地记在心里，没有当场揭穿而已。
不一会儿，那两名粗使婆子就回了屋，可他们却是两手空空而来。"禀大小姐，老爷，老夫人，婆子我们没有找到吃剩下的柑橘..."
毁灭证据？沈素勾勾嘴角，心想那下毒之人也不算笨到极点。最起码还知道把那剩下的证物给销毁了。但是，他们以为把剩下的柑橘藏起来，她就没有办法了吗？实在太低估了她的实力。
接下来，便见沈素朝林妈挥挥手，就见林妈不慌不忙走了过来，将一块橘皮递给沈素，还说道："小姐，这是我刚才出去送大夫的时候，在四姨娘别院外的花丛里找到的。"
沈素便拿着那块柑橘皮给四姨娘看，并问道："四姨娘确认这是你之前吃柑橘剥下来的皮么？"
四姨娘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弱弱地点头。
沈素便勾唇冲小芸投去一抹坏笑，紧接着，一手举着那块橘子皮，一手举着一支用来试毒的银针，沉声说道："我的这根银针，验毒可是屡试屡灵，我现在还给那个下毒者一个机会，如果主动交待实情，本小姐保证，一定求爹爹从轻发落..."
沈素说完，顿了顿，却不见有人主动站出来承认。她便要一针扎下去之时，就见小芸扑嗵一声跪在了众人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小姐，小芸都招了，求您不要处死小芸，小芸家中老母年事已高，还要小芸为她养老送终..."
"说吧！四姨娘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沈素刻意将声调提高了几个分贝，就要让某些在一旁早就揣揣不安的人听仔细了。
果然就见三夫人一常反态，站了出来，指着小芸说道："就是，四姨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还想让四姨娘流产？这时候才知道家中有老母要养了？嗯？"
"三夫人，这一切不都是您指使小芸做的吗？"小芸一心只想为自己开脱，自是不会顾及三夫人明里暗里的威胁。因为她知道自己若不说，小姐那么有本事，也一定查得出来，那她就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了。
"啪！"三夫人一时气急败坏，伸手就打了小芸一个耳光，恶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说完三夫人还想打，就被老相爷眼疾手快给制止住了。"要是与你无关，你何必如此激动？"老相爷一句话堵得三夫人像霜打过的叶子——蔫了。
沈素也将茅头指向三夫人，她沉声直接问道："三夫人，你为何要指使小芸去害四姨娘？"
三夫人突然就无法再直视沈素的眼睛，她的心底就像突然决了堤，似那天都要塌了下来，她挫败地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谁叫这个下贱蹄子，会突然得到老爷的宠幸，怀了身孕。我怕...我怕若是这个贱蹄子真生出个儿子出来，我的三夫人的位置就不保，才会...才会出此下策！"说完，三夫人就突然爬起来拉着老相爷的衣袖，哭着说道："老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哼..."老相爷像看着一只恶心地苍蝇一般甩开了三夫人的手，避得远远的。随后老夫人便发了话，"婆子们何在？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打完若是没有断气，就直接送去浣衣房！"
"不...不...老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老爷的三夫人...我是老爷的三夫人..."三夫人发了疯地嚎叫，那哭声震耳欲聋，可那屋中之人，却没有一个人对她生出半点同情之心。不一会儿，就有粗使婆子在院子里架起了长椅，把三夫人摁在了长椅之上，动起了板子之刑。
那一声声板子起起落落的声音，直听是四姨娘蹙着眉头，一阵不忍，正要开口向老夫人求情，就见老夫人又指着小芸说道："你这丫头，是非不分，不好好侍候自己的主子，还伙同外人来毒害你家主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如果死不了，也就安排到府上的浣衣房去做浣衣奴..."
小芸一听，当即俯身叩谢。只要挨过那二十大板，她还能留在府下做活，虽说是月奉最低，活儿最累的浣衣奴，可是总比被卖去窑子里人尽可夫强。
下毒之事终于告一段落。真相大白之后，老相爷一直用一双愧疚的眼神瞅着沈素，可沈素却始终不肯去看老相爷一眼，她谁都是客客气气，笑盈盈的，可当视线触及到老相爷那双略带讨好的眸子，她眼里所有的柔和便自然而然冷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