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回到了灯火依希的寝宫。德云公公才推开寝宫的大门,便见那寝宫大殿的灯火就突然被人挑燃,一时亮如白昼。皇帝一双目光深邃的瞳眸,在那突然燃起的光线直射下,却显得异常从容,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就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他意料中的事一般。
帝王的风采丝毫不减,才迈进那道门,就透着不露而威的气势。惹得当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剑步行至刘皇后的跟前,伸手修长的臂,扶起还跪着未动的刘皇后,道:"皇后真是有心啊,半夜三更来朕的寝宫探望朕,真是让朕好生感动啊!"
皇帝的一番话,当即就让刘皇后的心底有些松动。虽说这后宫之中,皇帝的嫔妃众多,可是皇帝最宠的也只有刘皇后,梅贵妃和李妃三人。甚至刘皇后感觉皇上近段时间对自己的宠爱更胜过梅贵妃与李妃。而她居然脑子魔障了,被太子鼓动,要一起来逼皇帝退位?
太子在一旁如数将刘皇后的复杂神色看在眼里,他又岂会看不穿刘皇后的心思,于是,太子也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走到皇帝的跟前,说道:"可不是,母后一直在宫中叨念着父皇夜夜批改奏折至深夜,何其辛苦,硬是要拉着儿臣一块过来探望父皇!"
"哦?原来太子也来探望朕了,今夜朕的寝宫可是难得的一番热闹,其余人平身吧!德云赐座!"皇帝说完,一甩龙袍,便自顾自地走到了龙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淡定地坐在了龙榻之上。
刘皇后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心虚,同时又有些不忍,毕竟那龙榻之上的男子,是她的结发夫君不是,她怎么会将一颗心都偏向了逊儿,而忽略了她的夫君?
而太子却是不时朝寝宫外观望,按时辰计算,外公派来的人,应该差不多快到了才对,怎么这会门外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就见皇帝朝魂不守舍的太子突然问道:"太子,今晚夜色如何?"
"啊?"太子微愣,父皇这无事问夜色做甚?
"朕瞧见太子似乎对寝宫外的景色十分关注的模样,才随口问了一句,莫非皇儿不时朝门外观望,不是在看门外的风景?还另有原因不成?"皇帝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玩味地说道。
太子听得身子一僵,忙收回了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父皇说得极是,儿臣就觉着好奇,今夜又不是十五,为何那挂在天上的一轮明月竟会如此清丽,莫非是什么好事要降临..."
皇帝听完,但笑不语。
尔后,见刘皇后等人仍是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皇帝便又不动声色地问:"莫非皇后要与众人在此陪朕一夜不成?那皇后你们自便!朕批了上千份奏折,有些乏了,德云,侍候朕就寝!"
皇帝说完,果真就甩下皇后与太子一行人,起身下了龙榻,转身就朝身后的寝居而去。急得太子当下就站了起来,朝皇上叫道:"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皇帝听了,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但只是微微一顿后,便又重新迈开大步,并头也不回说道:"朕,乏了,太子若有事明日早朝再奏!"
太子自是不能容忍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就此被搅黄了。就在太子不知该如何拖住父皇之时,门外就响起了久违的打斗声,当即太子便是一脸兴奋地朝着那一道快要消失的背影喊道:"请父皇留步!"
皇帝终于停了下脚步。他对宫门外的打斗声倒是置若罔闻,而徐步走向太子,炯然的目光直直逼视,沉沉地说道:"太子还有何事要奏?竟是如此焦急都等不到明日早朝!"
当下,就见太子拔出长剑,居然胆敢指着皇帝的脖子,狂妄地说道:"如今整座皇宫,均被我外公的军队控制,父皇如今已无可退路,念在你我父子一场,我且不杀父皇,只求父皇交出皇帝玉玺!"
"逊儿..."刘皇后担扰地看着太过急攻近利的太子,喃喃地唤道。
皇帝虽被太子的长剑顶着喉部,他的脸上却仍旧云淡风轻,没有半丝情绪,只是当太子说出,要皇帝交出传国玉玺时,他的脸上终是出现一闪而过的伤痛。毕竟如今夺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已决定日后将江山托付于他的太子啊!
"朕若不交,是不是太子就会一剑刺穿朕的喉咙?"皇帝看着脸上难免紧张的太子,戏虑地问道。仿佛父子俩此时并不是进行着一场皇权的生杀掳夺,而是在一块讨论着某一件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国事。
"父皇若是不识时务,执意不交的话,那就休怪儿臣不念那父子之情..."太子的心中划过一丝松软,但很快便被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吸引了过去,眼中全是皇帝从不曾见过的狠戾,看来这皇位他是非夺不可。
皇帝顿了顿,终于点头重重地说道:"好!"太子一听,脸上终是露出一丝掩不住欣喜。
当下皇后就朝德云公公使了个眼色,德云公公便在太子的注视下,步入皇帝的寝居,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墨黑的匣子走出来。
一想到得到那个传国玉玺,自己便是君临天下的皇帝,太子的脸上的贪婪之色便一览无遗。接过德云公公递过来的黑匣子,刘皇后见罢,也凑到了太子的跟前,说道:"逊儿,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放你了父皇吧!毕竟是两父子,又何必刀刃相见!"
太子哪里还会去顾及那么多,心里有了玉玺在手,这个天下便是他的啦!那指着皇帝脖子的长剑就滑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