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还不速去!”响鼓不用重锤,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重了。
“是!属下告退。”王爷从来没有说过如此严厉的话,看来对王妃失踪一事格外恼火,自己定当竭尽全力,将王妃带回复命。
侍卫副统领一出门,楚仲勋就怒不可竭地责问:“你对大嫂做了什么,她竟然要逃出去!”那是怎样一个聪慧灵秀的女子!即使是被严重虐待,也没有丝毫怨言,真不知道那天慕白将她带到刑房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尉迟慕白毫无愧色地反问:“你为什么不先问问那个贱货是什么身份,到我这烈王府有什么企图?!”
“还能是什么身份,当然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烈王妃。”楚仲勋脱口而出,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你是说,她不是司空凝心?到烈王府来是不怀好意?所以你才在发现她会新的飞石加工工艺之后,察觉了不对劲,将她带到刑房严加拷问?!”
“她是不是真的司空凝心我管不着,但是她欲对烈王府不利,这是事实,我决不允许!”尉迟慕白略为停顿,又接着说道,“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我才没有刻意回避、隐瞒你们俩,但是你们也要将看到的、听到的,统统只放在心里,你们不是当事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楚仲勋还想再说些什么,秋亦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那是当然,你放心,我们自当守口如瓶。”自己并不清楚慕白和那自己未曾谋面的大嫂之间的恩恩怨怨,不宜置喙。现在,无论是谁,无论他人说什么,尉迟慕白都不可能听进去。
司空凝心朝着一个方向全速前行了约四公里,这才停下来休息。离开王府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应对的可能是地毯式搜捕,自己什么都没有,又不会说话,不识字,根本无法与人交流,只能完全依靠自己。出城,不在考虑之列,城门一定是盘查最严格的地方。即使自己能够神出鬼没地攀附上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一旦被发现,就无处可逃。还是选择先留在城里,风头过后再出城不迟。
肚子又饿了,司空凝心开始愁吃什么,如果是自己,随便对付就好,可是腹中还一个小宝宝,而且已经饱受禁忌食物的荼毒,自己再也不忍心让宝宝受委屈。没有钱,只有选择“拿”了,这对自己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稍事休息,司空凝心便开始寻找酒楼饭店之类的建筑,很快就找到目标,潜入厨房,开始美餐,离开前还打了个包。时近卯时,天快亮了,该去找地方藏身了,司空凝心换下那黑色夜行衣,将原来的衣服弄脏,头发弄乱,脸上的黑烟抹匀,开始寻找乞丐窝。
行走间,司空凝心总感觉有尾巴在跟踪自己,但是尾巴的轻功太高超了,自己速度快不过尾巴,地形也不如尾巴熟,唯有当作没有察觉,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等待机会。会是谁呢?
天亮了,侍卫副统领忐忑不安地前来禀报:“王爷,王府内没有找到,丞相府也没有动静,其他搜寻小队也没有发现踪迹,属下已经通知各城门严加盘查了。”
书房里除了尉迟慕白,还有无论尉迟慕白怎么“赶”也不肯离开的楚仲勋和秋亦轩二人,三人谁也不相信,向来以防备森严著称的烈王府,竟然还能有人能够无人察觉地出去!
尉迟慕白最是清楚自己王府的实力和司空凝心的身体状况,怎么也无法相信,大吼着:“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尉迟慕白情绪有些失控,完全不象是仅仅因为敌人从自认为天衣无缝的防线中突围而出的那么简单。楚仲勋和秋亦轩惊诧地看着尉迟慕白的过激反应,对视一眼:慕白对烈王妃恐怕不是当作敌人那么简单。
天已经大亮,司空凝心看似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大街小巷,哪儿人多,哪儿热闹,就往哪儿去,实则在寻找机会一举摆脱尾巴。司空背心有些疑惑,谁这么不依不饶地跟踪了自己一个时辰了,不,可能不止,一个时辰,只是自己察觉的时间而已,之前,不知道已经跟了多久了。可是自己身无分文,又是一副疯颠脏相,有什么值得跟踪的呢?!
与此同时,烈王府书房内的三人收到侍卫最新情况的禀报:“王爷,王妃有消息了!勾统领已经缀在王妃身后,着属下回来请示,是继续跟踪还是现在就抓,呃,带回来?”
尉迟慕白闻言蓦地睁大双眼:“找到了?好,好,好!速速带回,哦,不,继续跟踪,找出她身后的人来!”一直悬着心终于有了着落。
一直悬着心终于有了着落?!自己悬着心干什么?!那个贱货是死是活,与自己何干!自己……不知何时开始,自己竟真地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自己竟真的对她放心不下!尉迟慕白,你怎么可以忘记彼此之间的仇恨,你怎么可以忘记她只是一颗被派来对自己不利的棋子!而且还是一个肮脏的女人!
自认为想明白了的尉迟慕白回过神来,看向楚仲勋和秋亦轩二人,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楚仲勋不怕死地直言不讳:“你刚才完全忘记了我们两个人的存在,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的,大嫂这才离开半宿,你这么快就想大嫂了?”
尉迟慕白大叫一声:“你胡说什么!我会想那个贱货!哼!”
秋亦轩亦打趣尉迟慕白:“行了行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夫妻之间,打打闹闹也就罢了,扰得我们兄弟二人半宿不能成眠,这可就不对了,不行,慕白,你一定要补偿我们俩!”慕白现在对烈王妃虽说有些别扭,可是,这也正是他动情的表现,呵呵,几年了,终于看到他又有点正常的表情,不再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了。
尉迟慕白仍然犟嘴道:“没有的事,你们不要胡思乱想。”真的么,尉迟慕白,你的兄弟看到你的表现而得出的结论是真的么?可是,这怎么可能!她,她是你的敌人,是那个贱人的妹妹,是要对你不利的人,和她姐姐是一丘之貉,你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不,不可能!她一定也和她姐姐一样,是要先骗取你的感情,然后如果你不能如她所愿,为她所用,就会毁灭你!不,尉迟慕白,你绝对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同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
“对对对,要补偿我们俩,呆会儿就罚大嫂弹琴给我们听,既是罚了她,也是补偿了我们,最主要的是,为慕白你的生日宴锦上添花,一举三得!”楚仲勋觉得自己的建议好得不能再好:大嫂逃出王府又被带回来,慕白定会抹不开面子,要处罚她,而自己和亦轩一起要求罚她弹琴作为补偿,慕白面子上过得去,大嫂定也对慕白留下好印象,再好也不过!
尉迟慕白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兄弟……
勾魂缀在司空凝心身后,看着那个娇小且有五个多月身孕的女子,在前方悠哉游哉地绕圈子。她一定是已经发现自己了,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想到办法甩开自己,难不成她的接头人就在这闹市中?
当王府后院厨房着火,自己就知道一定是她干的“好事”!厨房是着过火,不过是在秋干物燥的季节,现在是还是春天,厨房怎么可能会自行起火,很显然,是人为的,而后院唯一有可能纵火的就只有她了。
自己当即赶到现场,却见监视她的侍卫在盯着茅房门。自己假想自己是她,一路潜行,果然看到了她。自己是熟知每个侍卫的能力高低和脾气性格,了解王府的每一道屏障,这才顺利快速地穿行,赶上了她。平时侍卫的报告里,也不见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怎么可能做到如此轻松地过关?!
即使是跟在她身后顺利地出了王府,自己也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却又不得不佩服她:明明平时火眼金睛的岗哨,楞是鼠目寸光,没看见她,虽然她的动作快似一阵风,一闪而过,但在武功高强的侍卫们眼中,完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平时那么机灵的小武子,被她一个小石块就给骗了,楞是敞开了门户让她有机会爬出墙……
而最令自己吃惊的是,她明明没有内功,不可能隔着一段距离还能感知到岗哨的存在,但她却能够选择最佳路线,完美地避开每一个岗哨,直到外院围墙下。若要自己相信王府侍卫会将岗哨位置这么重要的情报泄漏,那么自己宁可相信那个贱货是武林高手,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可她怎么能这么神?!
在侍卫们每天汇报的情报里面,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报告,她是怎样炼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