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说到绛侯,我正好想给你说呢,我今天从郎中令地牢出来,就是绛侯把我接出去的。我今天看到绛侯,是百感交集啊,现在绛侯他最想让我承认我是周亚夫,之前凌京川在地牢里见到我,他也给我说,说我是周亚夫。”
“绛侯既然那么想让你承认,你为什么就这样隐瞒下去呢?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总之,现在商社的事情已经被暴露出来了,你还有必要吗?”
“可是承认我是周亚夫,这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我就这样给你说吧,我到代国之前,我很多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人说此前的周亚夫是狼面人的人,还有人说他企图帮助先帝政变,万一真的是引起很大的麻烦怎么样?我承认周亚夫,就是欺君之罪啊!”
“兴许皇帝就是想让你承认这个身份呢?”
“这样,明天我就去找绛侯,”
吃完饭以后,秦绍恭躺在床上,就开始左思右想了。想一下这承认周亚夫的好处,如今自己的事迹完全与周亚夫算是重合,而且现在商社已经没有了,秦绍恭这个身份也许真的没有什么用了,虽说承认自己是周亚夫是等于欺君之罪,但是之前做商社之事,也不过是欺君之罪。
当年周亚夫与狼面人合作,承认自己是周亚夫,兴许会对狼面人顺藤摸瓜,同时也摸清楚当年汉惠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就是凌京川是不是真的汉惠帝,这些都是秘密。
而且向绛侯承认自己是周亚夫,今后绛侯在这些帮会眼前,可能就目标小了很多。那些人可能因此就在乎他自己。
考虑了这么久,最后秦绍恭决定明天去绛侯,承认自己就是周亚夫。
他来到周勃府上,就对他说:“绛侯,其实我一直想承认我的身份,可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我怕这个身份会危害到你和陛下,所以就不敢承认。”
周勃激动地说:“好!很好!我等你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当时就没有认错,我觉得你一定就是周亚夫。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很多苦。”
“我醒来的时候,以前的事情,我早就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哪些事情。而且我是被代国的一个农户所救,由于他觉得我像是从关中而来,就给我取名为秦绍恭,最开始我通过打猎去市场上卖山货,从而得知搞山货贸易,这是一本万利,然后我就与易蔚一起合办一家店铺,然而我也不知道这家店铺竟然越做越大,就被代国大商王瑜给承包了,之后我们就成为了代国第二大商。我们做商业,并不是为了赚钱,更重要还是要帮助陛下一臂之力,帮助陛下夺得天下,通过这个商社,我们破获了很多吕氏的据点,给陛下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不过,当时在吕氏统治的时代,那个时候我觉得都是以推翻吕氏为责任。”
“可是陛下夺得天下以后,这天下的形势绝对又是不一样了,你既然已经升任卫尉,你就应该完全脱离与商社之间的关系。”
“可是当时我哪里知道那么多?我是这样认为的,继续让商社做下去,可能就会知道更多有必要的情报,而且我当时没有马上承认自己,那也是怕这些歹人拿着我这个身份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如今歹人的计策已经出完了,我们已经没必要隐瞒了,我还不如坦白。”
“好吧,我理解你,这些年来,你真是辛苦啊!”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是欺君之罪。”
“我亲自到宫中去说明这件事情,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宽宏大量。”
“那就有劳绛侯了!”
周勃到了宣室殿以后,刘恒先问他:“绛侯,这一次你私自到大军去,你就不怕朕不治你的罪?”
“虽说当时臣的嫌疑没有被洗清,但是臣得知陛下被歹人所害,臣就心急如焚,当时料想城外还有大军,当时我就想到了,为他们去出力,因为陛下在臣的心目中很重要,臣哪怕是不要这个老命,也要救陛下。”
“好吧!朕相信你,以前朕可能真的是有些误会你,当时有人向朕进言,说绛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朕也是听信了某些谏官的话,才罢了你的官,但是朕也没有想到,你这么赤胆忠心,也被歹人陷害。朕现在是明白了,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朕就是过于相信慎夫人,相信宋昌,结果导致歹人挟持了朕啊!”
“陛下,臣还想澄清一件事情,那就是秦绍恭的事情。其实秦绍恭就是失踪多时的周亚夫,当时他逃离京城是为了维护惠帝,他根本就不是江湖所传的狼面人。而且他到代国所创立商社,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他都是为了朝廷而做啊!陛下因此而重罚他,也让臣寒心啊!”
“朕其实一直就感觉到他是周亚夫,朕这样做,首先是给他一个警钟,警告他不要做这些违纪的事情。而且他一直向朕隐瞒自己的身份,朕也很不满,用这种手段,让他尽快撕下自己伪装的面孔,这难道不好吗?”
“陛下真的打算不提拔他?”
“如果他在陇西,屡建战功,朕当然可以越级提拔。”
“那臣就代谢陛下隆恩了。”
“绛侯,说实话,朕一直很感激他,他这一路为朕扫清了这么多的困难,不过,大汉定下的律令,那可是不能更改的,他的商社之事情,那也只有依法处置了。朕没有去没收他的财产,朕已经算是很宽容了。”
“臣明白,陛下!”
从现在起,周亚夫这个名字很快将取代秦绍恭了,秦绍恭这个现代名字,很快就要被历史的车轮而扔下。
秦绍恭从小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名人的梦想,他最想做的是明星一样的历史教授,成为司马光那样的人。现在,现实的无奈,让他也不得不选择周亚夫这个身份。
选择周亚夫这个身份,就等于给周勃吃了定心丸,今后逆党也好,还是什么也好,都会冲着他去。
而且他的财富一夜之间被朝廷没收,化为了泡沫,拥有了周亚夫这个名字,不仅仅可以聚集天下人的注意,而且完全拥有了绛侯等元老的支持,说不定当时他都可以被封侯这些,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而且秦绍恭,本来就是外来人士,周亚夫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
秦绍恭在这一天,就好好的沐浴,这一洗,恐怕就是要洗掉他的前半生。公元前176年,他这一年28岁,28岁是很多人事业有成的时候,他恐怕这次就是事业从新开始的时候。
楚嫣为他整理好了行囊,马车也给他打理好,她拿着他的行囊,对他说:“无论陇西有多苦,总之我都是要去的。我相信在那样的地方,一定会有非同一般的收获了。”
“来到陇西,商社这是业务,我也该放下了,什么都应该放下了,安心做一下自我。过一个属于周亚夫的日子。兴许我觉得,这十多年,都是在别人的视角中过去。”
“是啊,没了商社又怎么?商社给你带来的财富,都在你这里,有这些钱,那就够了。何必去在意那些?”
“就让往事随风,往事如风。”
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梦不到被吹散,往事如风。
往事随风,这句话说起那么简单,但是这做起来,又是那么的难。
秦绍恭的身份也就这样翻了过去了吧,周亚夫,出现了。
这个时候,朝廷对大青商社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大青商社总体来说,并没有出现贿赂和违法乱纪之事,不过此家商社是秦绍恭违规而建的,接下来长安令将会派遣专门的监督人员进入商社,朝廷免去了易蔚总执事的职务,任命王锑为总执事。
免去易蔚的职位很简单,因为他和秦绍恭的关系过于密切,现在朝廷对这个易蔚很不放心,而王锑尽管也是秦绍恭的人,但是朝廷觉得这样也更好的控制。
对于大青商社的利用,刘恒对治粟内史也是做出了批示,刘恒是打算参照以前秦朝蒙氏商社那样,蒙氏商社开遍了全国,不过都是收集情报,如今很多诸侯国在事实上搞独立,刘恒如今从秦绍恭手里收到这个商社正好就可以做很多做不了的事情。
刘恒对外的诏书是宣称,周亚夫以秦绍恭的名义不正当经营大青商社,现将大青商社全部收归朝廷,大青商社将更名为长安商社,专门做粮食、木材贸易的商社,今后将会由治粟内史全权管理。
这也是皇帝的诏书第一次提到这个周亚夫,这一定会震惊天下。
刘恒把张苍召到了宫里,在当今朝廷,也只有他在蒙氏商社做过。
“丞相啊,这秦绍恭的案件总算是解决了,他这个大青商社朕也收回来了,不过朕倒是有很多感触,秦绍恭在经营这个商社,确实是管理得井然有序啊,秦绍恭这个商社,几乎完全的仿照前秦蒙氏商社所设计,朕觉得这样一家庞大的商社既然为朕所用,那么朕觉得应该把这家商社改为蒙氏商社那样,你觉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