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王君可四人这威势惊人的进攻,夙兴夜竟是丝毫不惧,依旧低垂着双眼,不急不缓地平举起双手,一丝丝淡白色的迷蒙雾气开始从他周身四侧弥漫而出。
“轰隆!”
陈奉庭是第一个冲向夙兴夜的,所以他的攻击也最先来到后者的身前,银白色的电光好似无数缠绕在枪尖上的锁链一般铺展开来,宛如天罗地网一般朝着夙兴夜笼罩而去。
镔铁长枪所指之处,尽是身披连环锁甲的重装骑士,带起一阵惊天动地的隆隆巨响,浩浩荡荡地冲锋而去。
然而伴随着夙兴夜身上弥漫而出的雾气越来越浓,他整个人的身影也是随之再次消失不见,一时间整个洮河河谷都弥漫着一阵浓重的雾气,入眼所见,尽是一片苍茫的淡白。
不论是威势惊人的雷电罗网,还是浩浩荡荡的骑兵冲锋,都在接触到那些浓重的雾气之后,瞬间湮灭了声息,消弭了踪影,彻底地消亡在那浩渺苍茫的云天雾地之中。
而且这还不算完,那一团团的农工雾气在吞噬了雷光电芒与万千铁骑之后,陡然间暴涨数丈,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远古凶兽一般,迎着陈奉庭的枪尖弥漫了过去。
紧随在雷电罗网与骑兵虚影之后的陈奉庭,看到这一幕后脸色陡然一变,顿时感受到了敌人的强大之处,不敢再托大,当即便是手腕一转,连忙将猛刺而出的镔铁长*作往身前一扫,一道磅礴的元气从枪尖逸散而出,将那逼近的雾气震散开来。
“阁下四人不过是天冲魄境界的修士,我实在是懒得动手啊!”夙兴夜轻佻懒散的声音蓦然响起,好似从四面八方同时发出一样,让人难以分辨他的方位。
夙兴夜的声音一落,那一团团被陈奉庭震散的云雾再次凝聚起来,变得比之前更加庞大浓重,散发着阵阵骇人的威压,好似天塌一般朝着陈奉庭举轻若重地压了上来。
“喝!”
陈奉庭眼神一凛,知道这阵阵云雾看似轻若无物,实则蕴含着足以劈山倒岳的恐怖力量,当下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小瞧,意守丹田,全力调动着所有的元气汇聚于掌中的长枪之上。
霎时间长枪青芒大振,陈奉庭已然是将浑身元气尽皆汇集于枪身之上,连那护体元气也不曾保留一份,端的胆大无比,要知道这修士之间的战斗,不仅是威势惊人,那一招一式间的破坏力也是极其巨大。
七魄修士虽然掌握着如此恐怖的力量,却并不具备能够硬接这恐怖力量的强悍身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那个修士会选择在战斗中,将护体元气也化为进攻所用。
可这种道理对于陈奉庭来说却并不适用,他本就是出身军人世家,素来信奉战场乃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所以面对着夙兴夜卷土重来的云天雾地,陈奉庭选择倾尽全部力量拼死一战。
对他而言,即使不是战场之上,也只能做悍不畏死的猛士,绝不做明哲保身的懦夫。
或许这是一种愚昧,或许这是一种骄傲!
陈奉庭根根发须倒立,无数电光缠绕在他周身四侧,属于他天冲魄境界的气势也是全部显露无疑,那枪尖上闪烁着的银白色电光随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陡然间凭空增长数寸,化作一个完全由雷电凝成的枪头。
而这时那阵阵浩渺苍茫的云天雾地,已犹如千钧万马兵临城下一般来到了陈奉庭的面前,后者不退反进,挥舞着镔铁长枪迎面冲进了云雾之中。
而这个时候,王君可等人的攻击才刚刚来到,一如之前陈奉庭那一枪的威势尽皆被云雾吞噬一般,王君可挥舞细剑四射而出的无数风刃,公孙静双拳轰击带起的飞砂走石,沈睿明双腿连弹产生的狂乱风暴也是不出意外地别那云雾湮灭了声息,消弭了踪影。
“陈师弟也太刚了一点吧?”正巧看见陈奉庭迎面冲进云雾之中的公孙静,不免微微有些发愣,一脸惊讶地说道。
“他素来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陈奉庭变得颇为熟络的沈睿明,一脸无奈地说道。
“兑卦之力最是诡异难防,咱们在秦州就见识过了,不能放任陈师弟一个人孤军奋战,救人要紧!”王君可顾不得感慨陈奉庭性格刚烈,匆匆交代几句后,纵身一跃,带起层层叠叠的剑光风刃,朝着陈奉庭的身影飞跃而去。
“嗯!”
公孙静和沈睿明也是紧随其后,各自施展着八卦之力朝着陈奉庭冲了过去,裹挟着飞砂走石的拳风,带起了狂风怒吼的腿影,纷纷朝着云天雾地冲击而去。
“真是的,别一起来呀,我会觉得手忙脚乱的,懒得分神呐!”
就在王君可三人朝陈奉庭冲去的时候,夙兴夜那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再度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完全由云雾凝聚而成的高墙,陡然出现在王君可三人的面前,横亘在整个洮河河谷中,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莫急,等我收拾了这个小子,再来管你们,我可懒得动换。”
夙兴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闲适,可他摆在王君可三人面前的这堵云雾高墙,却并不如他的声音一般柔弱无力,相反竟是相当的坚不可摧,王君可的三人的攻击只是在上面激起一层淡淡的涟漪,便再次复归于平静。
王君可眉头一皱,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疼,沈睿明的腿法和公孙静的近身搏击虽然在清微派的比武大会上大放光芒,可是在对付精通兑卦之力的夙兴夜面前,根本摆不上用场。
想要打破这堵几乎堵住了整个洮河河谷的高墙,沈睿明和公孙静除了一身元气和绛宫里的八卦之力外,自身的武学难以发挥,只能靠他王君可。
“你们两个的武学难以发挥,只管注意保护我便是,咱们不是气魄强者,切记不要太过浪费元气!”
王君可头也不回地冲着身后两人交代一句后,便是陡然将手中的细剑一扬,磅礴浩荡的元气随之倾斜而出,纷纷朝着细剑汇集而去。
“嗡!嗡!嗡!”
那柄精巧秀丽的细剑在半空中不停地颤抖着,发出一阵阵强烈的嗡鸣声,每一丝融进细剑的元气,都会引起细剑的一次颤抖,紧跟着便是一柄一模一样的细剑出现在它的旁边。
一柄,两柄,三柄……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雾凝成的高墙面前便已出现了上百柄一模一样的秀丽细剑,密密麻麻宛如群蜂飞舞一般,可是要和几乎堵住整个洮河河谷的云雾高墙来比,还远远不够。
而这个时候,冲入云雾之中的陈奉庭也是陷入了危机之中。
无数雷电犹如锐利的刀剑一般,不断地撕扯着四周的云雾,而那些被雷电撕开的雾气又犹如斩之不绝,砍之不尽一般,不断地凝聚起来,再次地压迫着陈奉庭周身的空间。
“吼!”
眼见着自己身边的空间越来越小,长枪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挥舞不开的时候,陈奉庭的额头不禁渗出无数细汗,他虽然刚烈好斗,悍不畏死,可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愿意去死。
于是他猛地一咬牙关,声嘶力竭地喊道:“师兄师姐,接下来师弟可帮不上忙了!”
“什么意思?”公孙静面露骇然之死,惊疑不定地说道:“他难不成要发动什么秘法不成?”
沈睿明迷茫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吼!”
陈奉庭双手一拉,将镔铁长枪收回身前,神色凛然,左手竖指对着虚空频点数下,紧跟着握紧拳头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然砸下。
“唔!”
伴随着陈奉庭的一声闷哼,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起来,如果说之前的陈奉庭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虽然战斗时勇猛,但更像是愣头青一样的话,那么此时的陈奉庭就好似一个真正身经百战的猛将,浑身上下充斥着阵阵令人胆颤心惊的杀气。
“请神?……难道你是萨满教的?”夙兴夜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在他懒散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诧异。
“不对……难道是命魂?!”夙兴夜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看上去对他口中所说的命魂极为恐惧一般,惊疑不定地说道:“不可能!你一个天冲魄修士怎么可能觉醒命魂?”
公孙静听得迷糊不已,茫然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沈睿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啊!”
王君可此时专注于凝结自己的剑阵,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思考夙兴夜话里的意思,紧蹙着眉头源源不断地倾斜着自己的元气。
“我知道了!”夙兴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还有一丝淡淡的放松:“差点被你唬住,原来只不过是先祖遗脉!雕虫小技!”
公孙静依旧迷茫地问道:“先祖遗脉是什么?你要还说不知道,就不用回答我了。”
沈睿明正要张嘴,猛然听见公孙静后面的话,无语地瘪了瘪嘴,摊手道:“这个我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