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然是须弥鼎。”泫逸略微有些惊讶。“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让我猜猜。这里面装的应该是地缚灵吧?”
沈云龙面色苍白,双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泫逸用食指轻轻敲击了下鼎身,眼角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沈云龙。
“你是想将这些地缚灵释放出来,借以压制住南山的天地元气,我说的可对?”
一丝冷汗从沈云龙额头滑落。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全身都是破绽,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在这样的压迫感下,不要说战斗了,甚至连逃跑都让沈云龙觉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这次的任务正是潜伏与这些试炼者之中,伺机将须弥鼎内的地缚灵释放出来。以此来阻断南院的天地元气。
见对方不说话,泫逸很是无趣地耸了耸肩。
“也罢,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说完,泫逸再次轻点鼎身。
只听一声清脆的铜鸣声。原本毫无反应的须弥鼎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后无数暗红色的雾气从鼎口的小孔溢出。
“地缚灵!”
沈云龙瞪大了双眼,那些被他封印在鼎内的地缚灵竟然在那个男人的轻轻一指下全部释放了出来。
暗红色的气体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了一大片红色的云团悬浮在整片广场的上空。
“哦?”泫逸抬头看着悬浮与上方的红色气体,面露惊讶道。
“这是让人意外,这么多的地缚灵应该花了你不少时间收集吧?”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云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地缚灵乃是地底深处一种破坏性极大的自然元素。一旦让它们来到地面,整片区域的天地元气都会被它们破坏殆尽,进而变成一片死地。
为什么?为什么那人明知道里面装的上地缚灵却还要将它们放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这些地缚灵将整个南山都给毁掉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泫逸淡淡一笑。白色衣袖轻轻一挥。
顷刻间,聚集在上空的暗红色气体仿佛静止了一般。紧接着这些地缚灵开始极速压缩,几个呼吸间就压缩成了一颗指尖大小的暗红色珠子。
泫逸伸出手心,悬浮在半空中的暗红色珠子像是受到牵引般缓缓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这地缚灵毕竟不属于地界。不如暂时就先交给我看管,不知小兄弟可愿意?”
泫逸的话看似在询问对方的意见,但言语之中的气息却有着令人无可抗拒的威压。
此时的沈云龙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能够如此轻易就将这么多地缚灵收服,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一人可以做到了。
想到这,他面露惊恐地望向离自己只有十多米的白衣男子,嘴里喃喃自语道:“您……您是泫……泫逸上神?”
泫逸哈哈一笑:“是魔族那几个小家伙派你来的吧?连须弥鼎和地缚灵都拿出来了,你们倒也算是下了次血本。”
沈云龙躬了躬身,朝泫逸行了一礼。
“此时是我一人所为,还请上神不要迁怒我魔族之人。”
泫逸摆了摆手,说道:“小家伙,你不会真以为就凭这点地缚灵就能将整个南山的天地元气给破坏掉吧?”
沈云龙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地说道:“南山乃是上古之地,仅凭这点地缚灵是不可能将其天地元气破坏的。我要做的只是将南院的四座主峰变成一片死地。”
泫逸点了点额头,淡淡说道:“即便我不在,这南院也有我亲自布置的守护禁制,你的这些地缚灵恐怕依旧会让你失望。”
沈云龙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前我还抱有一丝幻想,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愚蠢了……”
泫逸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到沈云龙的身前。
“看在你一心为主的份上,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沈云龙原本暗淡的眼睛微微一亮,他抬起头有些激动地望着泫逸。
“真……真的吗?”
“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不过……”
泫逸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沈云龙身体一震,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泫逸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沐卿卿,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你打伤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又岂会坐视不理?”
“徒弟?”沈云龙先是一愣,随即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女孩。眼中满是惊讶。
“她……她是您徒弟?怎么可能?她不是来参加南院入院试炼的吗?”沈云龙惊呼道。
“我徒弟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一个外人解释吗?”
沈云龙的额头冷汗直流,泫逸态度的转变让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今天可能真的在劫难逃了。
泫逸轻抬右手,四周的空气一瞬间静止了下来。沈云龙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了数十米。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沈云龙只觉得胸内一阵翻滚。随后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再次抬眼,泫逸已然又站在了他面前。
“我已将你的修为全部废去,同时也顺带摧毁了你的气海灵根。你可有异议?”泫逸神色淡然地问道。
“咳咳!”
沈云龙吐出一口鲜血,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爬了起来。
“多谢上神手下留情……”说罢,再次弯腰朝泫逸行了一礼。
泫逸点了点头,一挥手说道:“你且下山去吧。”
沈云龙嘴角划过一丝苦笑,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的悲哀。对他来说,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至于其他……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想着,他转过身颤颤巍巍地朝着山下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被黑夜彻底吞噬后,泫逸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沐卿卿,泫逸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但沐卿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一张木床上。周围零星地摆放着一些古色古香的家具,细看之下倒也有几分娴静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