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干嘛!”
“你找死啊!”
“我*你妈!”
……
热闹的清早,在两拨打架的人与看热闹的人散去之后,餐厅又重归与平静。日子一天天的过,平淡的就好像餐厅的大米粥,一眼就能望到底,却又总是充满各种令人手足无措的插曲,但这曲子往往都是别人谱的,我们仿佛就是这人世间的匆匆过客,看一眼繁华,还不等细品,就只得匆匆离去。时间从来不等俗人。
何小天看着李颖在后黑板一笔一划的写下他的名字,忍不住叹一口气:“怎么又有我。”
周围人笑道:“哪天没你?”
马振基道:“你忍得了吗?正班长都没记轮得到她个副的?让我我肯定忍不了。”
李颖回头白他一眼,粉笔飒飒不停,恨不能将“马振基”三个字刻透到隔壁班去。
上午的前两节是化学课,上课之前由科代表发了一套模拟题,而朱德福却迟迟没有来教室。一直到第二节临近下时,他却一露面就喊走了项宇和刘培根。
严松小声道:“他们两个少不了一顿揍。”
郭伟伟道:“不一定。”
何小天道:“昨晚他们两个在后面说话被班主任看见了吗?”
严松道:“我第一节上课之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见张建阳去班主任办公室了。哼,他又不是化学课代表,那么早进去干嘛?回来之后我就一直观察他,就发现他一直回头往后看。第一节快下课的时候他出去了一趟,绝对去和班主任说了。为了不让他暴露,班主任一直拖了一个小时才找那俩人。哼,我早就摸透他是什么人了。”
黄子敬郭伟伟二人都点点头,觉得严松难得说一次人话,也都表示了赞同。
何小天道:“来,把你的大脑袋伸过来,让我也摸摸你是什么人。”
严松道:“哼,某人又皮痒了。”
最后一节课上,项宇郭伟伟黄子敬三人检查了朱德福不在,翻墙去了网吧。三人去之前反复研究过严松的那番话,都觉不无道理,因此已经定好,如果事情败露,就教育一下张建阳,让他以后老实一点。黄子敬不愿蹚打架的浑水,带上了付晴晴的照片以作护身符用。
苏龙潜道:“今天上午的化学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我觉得我一做量大的题就毛躁,就今天上午那套题,量够大吧?满分一百二,别人都一百多,一百零几,我才九十多,真是愁死了。”
何小天点点头,道:“慢慢来,高考还早呢。”
二人说着已到篮球场附近,见宣传栏前围了封泽娄晓丰几人,一边指着海报一边说笑着,模样甚是开心。何小天心生好奇,走了过去。
海报上一个络腮胡的男人手里抱了一个吉他,模样倒有三分像是宋国涛,下方还写了三个大字:音乐会。
何小天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龙潜道:“反正和高三没关系就是了。”
封泽道:“学校一开这种音乐会呀,晚会呀,绝对是有检查的要来了。你看这人像不像涛哥?”
何小天道:“像,尤其这胡子,虽然涛哥也没胡子,但也不知道咋的,就是像。”
封泽贴到何小天耳边,一手捂住,小声道:“我要办他。”
何小天一惊,万万想不到学习这么好的学生也能生出这种想法,诧异道:“真的假的?”
封泽点点头,同那几人往餐厅去了。
苏龙潜问:“他刚才说什么?”
何小天道:“他说要揍宋国涛。”
苏龙潜道:“用啥理由?”
何小天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龙潜道:“涛哥这人有个特点,你烦他归烦他,真想要揍他,还确实找不出理由来,因为基本你一瞪他他就怂了,怂的你都不好意思动他。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理由不充分,打人都没力气。”
何小天道:“我估计他是昨天跟涛哥吵完架还没消气,搁这儿吹牛逼呢,哈哈哈,他就喜欢跟我吹牛逼。”
午休刚刚结束,严松急急忙忙闯进210,来势汹汹,像有大事发生。
他一把推醒张小磊,道:“手机给我用,快点!”
张小磊道:“没电了。”
严松瞪他道:“我警告你,别骗我!”
张小磊道:“真没电了。”
就在这天中午,在众人酣睡之际,朱德福突击检查宿舍,刘培根反应不及,直接被没收手机,同宿舍黄子敬的空铺也被发现了。
此时班里的手机已尽数被没收干净,马振基得知宋国涛还有一个,但他已经早早的去了教室内,于是也赶紧去了教室找他。
宋国涛的QQ飞车刚刚开局,自是老大不情愿,马振基好说歹说连哄带求,才终于夺了过来。
此时项宇、黄子敬、郭伟伟三人正在打团,眼看自家水晶即将被毁,自是完全无意理会任何外界信息,手机响了三次竟是全没听见。
马振基只得发去短信:速回!
Defeat的声音响起,项宇摘下耳机,拿起手机一看,心头登时一凉,水晶炸了也就罢了,他妈的连泉水也炸了。
十分钟不到,三人便跑回了教室。
黄子敬道:“怎么回事?”
马振基道:“咱班主任指着那个空铺问,‘谁的?’我说我的。他说‘你这个铺是谁的?’我说小黄的,他说‘谁?’我说小黄。他说‘谁?’我说——”
黄子敬急道:“说重点。”
马振基道:“他问你去了哪?我说可能去教室了,他说‘不可能,教室里哪有人。’”
黄子敬道:“他几点去的宿舍?”
赵羽道:“1:20吧,那会儿我们宿舍刚起床。”
黄子敬道:“我就说我去操场北边那个篮球场打球了。”
项宇道:“严松,班主任去没去咱宿舍?”
严松道:“没去。”
项宇道:“那就好,他要问我,我就说我在宿舍。不用,他不知道我出去,不可能问我的。”
黄子敬道:“我就说我在那边打球,没出学校他不会怎么着我的。”
何小天道:“你不如说你在张小磊床上,班主任还不知道张小磊回来了,正好张小磊现在又出学校了。”
黄子敬道:“我如果说我在他床上,班主任80%不信,我如果说我在篮球场打球,他20%不信。如果你犯了一个大错误,就要扔出一个小错误让他查,但是千万不能让他感觉你没犯错误。”
餐厅里的菜越来越难吃,让人觉得餐厅已经时日无多,往日获得的钱财皆已视作粪土,被扔入沼气池随现实意义上的粪土一并归去了,以至于穷的连菜都要买不起了。好比越是利润丰厚的企业,越是喜欢宣扬自己薄利多销一样,这晚八元一份的菜除了清水煮鸡肝,就只有一盆由之前卖剩的白菜、菠菜、粉丝、鱼丸、青椒炒制而成的大杂烩。
窗口前的队伍错综复杂,犹如东汉末年鱼龙混杂的十八路诸侯队伍,有激进派也有保守派,还有混战派,激进派往往失去别人,保守派往往失去自己。混战派则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摸着盘子就往前拱,凭借一盘在手天下我有的信念大杀四方。
激进派的队伍因为插队者少,一路高歌猛进。保守派则往往不被重视,总被混战派的在野党插来插去。
何小天所在的这一队已经后退了好几步,眼看着激进派的人都已吃饱了饭离去,何小天依然肚子空空,又怕苏龙潜久等,无奈之下,只得脱离队伍,摸了个盘子,加入了在野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