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
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
远了
何小天放慢了脚步,看着她迎面走来。
在风吹来的方向,长发飘飘,沙尘也随之而来,以及几片属于银杏的叶子,和他青春的悸动。
树叶生了又落,花儿谢了会开。在这一刻,他觉得人生真的太短了,而在没有风的时候,时间又总是如此漫长。沙漠会迎来暴雨,沧海会变成桑田,他等的人却永远不会来。
数学课。
“选A的举手。”李育新道:“我实在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道理?这个题多简单,我说过,这个题三角形法则,平行四边形法则都行,多简单,我们就直接奔着目标来,注意看条件,同样的思路。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怎么做,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按照三角形法则,向量加减法,一证就能证出来。”
谭小花道:“不会证。”
李育新道:“不会证?怎么不会证!还好意思说!”
谭小花道:“我们脸皮厚。”
李育新道:“算你诚实——唉,怎么就不会证呢?题意已经给出来了,两个非零向量,a与b不共线,当然想到向量定理,怎么不会证?有相同的点,如果没有相同的点就不一定了,向量共线不一定两直线共线,有相同的点,多好证!嗯看第2题,我上课之前还强调把向量定理记扎实,不会做,到底是为什么?这个题你还不会做,考试一下子就想到共线定理。算了,看第4题,到高考你看看你怎么办?这个题5分,只要你会读题就5分,这题都不会,我们的颜面何在?这么简单的题都做错,我们的粗心大意可想而知,没有养成良好的读题习惯。你再看看典例1,做对的有几个人?讲一大顿你不整理,有同学说做题做不对,态度就不对。好了,做题吧,这道题没做完的抓紧,一晚上的时间你就做了这个。”
何小天从早饭时见到她之后,整一个上午都魂不守舍的,仿佛刚做完亏心事,当晚门外就百鬼夜行。就连跑操都没有节奏。
付泽坤在后面说着:“何小天,今天幸亏是我,要换别人鞋都给你踩烂了。”
他才终于回过神来,又听得旁边郭伟伟说道:“我发现她身材很好。”
何小天不知道他在说谁,但却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她。
项宇道:“别想了,人家有男朋友。”
郭伟伟道:“真的假的?”
项宇道:“今年暑假上辅导班,她和她对象在旅馆住了一个暑假。”
天空没有多少云,太阳光也甚许微弱,空气中隐隐地透着一丝像是挫败的灰暗。
何小天心乱如麻,缓了大半个上午都想不明白。他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女生到底是谁,但即便如此,心内还是久久都无法平静。
大概三观被重塑时都是这种感觉吧。
中午,餐厅。
苏龙潜道:“何小天,我今天被李长君搞了。”
何小天道:“怎么了?”
苏龙潜道:“今天我去厕所,回来的时候遇到他,我低着头走过去了,走出20多米了,可能他觉得不对,又转头把我喊住了,我就走过去,他说你看到老师怎么也不喊老师好?我喊了一声,才让我走的。”
何小天道:“我记得以前他在我们班说可以不用喊他老师好。”
苏龙潜道:“他以前也和我们说过,谁知道他有犯什么病。”
下午,化学课。
朱德福道:“咱这个化学反应与能量变化的讲义已经讲完了,一轮资料就不处理了,因为这部分内容只是计算麻烦,并不是很难,一轮资料自己做,没有答案是吧?没有答案好说,待会儿我印。是不是感觉咱们怎么这么多资料?我跟你说,一点都不多,咱上新课的时候就两套资料,一套讲义,一套复习资料。现在要上高三了,才两套资料,和你上新课的时候一样,这就说明要求放低了。课间操打扫树叶的同学抓紧去打扫,今天打扫了,明天轻松一些。”
他收拾完资料,下了讲台,经过门口,敲了敲封泽和何小天的课桌,道:“你俩跟我过来。”
封泽小声道:“我敢打赌,绝对是让咱们去抬水。”
二人出来教室,张亚楠刚刚从楼梯口上来,背着挎包,浓妆艳抹。
几人没有过任何交集,因此也没有打招呼,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地。
两人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饮水机上的大半桶水。
何小天转头看着封泽,微微一笑。
封泽皱起眉头,喃喃道:“那是要干嘛……”
朱德福从饮水机旁的储物柜里翻出一个麻袋,道:“用用你的袋子。”
一边的一个化学老师说道:“你用麻袋干嘛,装人?”
朱德福道:“这袋子装个人绰绰有余。”说着又从墙角拿出一把铁楸,道:“现在知道我要干嘛了吧?”
那化学老师道看看何小天,又看看封泽,道:“埋人?”
几人下了楼,转过东边的小道,进了后花园。然而朱德福还是一路往南走,出了南校门,又继续东走了大约半里地,在一片马尾松林旁停了下来。
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较为宽大的树间隙,右手撑开几根挡路的树枝,弯腰钻了进去。
封泽道:“扎人吧?”
朱德福道:“不扎人,你俩也进来。”
两人随在朱德福身后,也钻了进去。
松林内部豁然开朗,不像外围让人感觉得那么严密,隔着几步才是一棵,轻柔的日光刚好可以从枝缝之间透过,投影在地,光影斑驳。每一年落下的黄褐色的松针堆积在树的根部,腐烂分解成为久久不绝地养分,供给新的枝叶生长。松林因此生生不息。
朱德福接过铁楸,在一棵较为粗壮的树底翻找开来。
封泽道:“老师你找什么?”
朱德福道:“土。”
封泽道:“要土做什么?”
朱德福道:“栽花。就我办公室里那棵花,我都养了十年了。”
封泽道:“这么久啊,养不腻吗?”
朱德福道:“有些东西,一旦产生了感情,就是一辈子,要么是它的一辈子,要么是你的一辈子。懂吧?”
封泽道:“不懂。”
朱德福道:“不懂说明你还小,你以后会明白的。”
两人撑开麻袋,等着朱德福把土挑进来。
朱德福道:“我教你们一个经验,这些地方落了一些叶子,养花最好,但顶上一层不行,叶子还没烂透,烂的时候放热烧根,懂吧?最底下也不行,最底下的土没叶子,只有中间这些好。”
……
英语课时,韩红杰拿来了两套英语试题,说道:“我发现很多英语老师都让他们班的学生买了两套这样的题,不贵,每本十六七块。”
黄子敬道:“老师买只花5块。”
韩红杰瞪他一眼,噘起嘴,道:“我不管啊,我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你们自愿买,爱买不买。我只是带个话,但是我们改天可能统一讲,如果有人买的话姚奉瑜一会儿统计一下,统一买可能便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