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早有两个黑衣黑裤的鬼差上前,一左一右的,把明月抓住。
明月见状,苦笑道,“果然是官官相护,看来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阴间和阳间一样黑暗。”
鬼差厉声道,“你这小泼赖,还不赶紧闭嘴。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兀自地红口白牙地乱说一气。等下舌头一拔,看你再胡说八道。”
姬瑶哭道,“哥哥,这恶徒行事乖张,态度蛮横,不好好整治他一番,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那鬼卒也上前道,“阎罗大人,这小道士着实不懂礼貌,刚才在鬼门关还出言不逊,毁谤咱地府管理黑暗。”
阎罗听了,立刻怒道,“这小道士果然人品低劣,在阴间随意纵火滋事,还对地府的管理妄加评论。现在就把他带到拔舌地狱,让他好好尝尝口舌之祸带来的苦楚。”
两位鬼差点头,拖着明月道,“走,跟我们去拔舌地狱,看你再无事生非,多嘴多舌。”
张天师急忙上前,作揖道,“阎罗大人,徒弟有错,都是我这做师父没管教好,求你们放过我徒弟,带我去拔舌地狱,我情愿代他受过。”
阎罗皱眉,“老道士倒是通情达理,可是教出来的徒弟就如此顽劣,不行!老道士你且退过一边,既然这花和酒馆都是你徒弟烧的,毁谤地府也是你徒弟所为,这一切与你无关。小道士是自作孽不可活。老道士退下,不得阻碍地府执法。”
明月道,“师父,不要管我。”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阎罗拜了三拜,“阎罗大人,在下的确是罪无可赦,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阎罗皱眉,“你说!”
明月道,“花和酒馆全是我一人烧的,与我师父无关。我师父德高望重,在阳间斩妖除魔,救民众于水火,为世人楷模。我师父尚有六十年的阳寿,请求阎罗大人准许我师父重返阳间,我死而无憾。”说完,含泪磕头。
这下,阎罗琢磨上了,这小道士尚未成年,就能说出此等明事理的话来,看来他应该不是狡诈不义之人,可是又如何做出此等恶行来呢?
姬瑶道,“哥哥,这小道士如此顽劣,全都是因为老道士管教无方,应该把老道士跟小道士处以同等惩罚,绝不准予返回阳间。”
阎罗阴沉着脸道,“嗯,妹妹说的有理。小道士,你一个在阴间作奸犯科之人,有什么理由跟我讲条件?小道士,你休得废话。来呀,把他押下去!”
两个鬼差推着明月,厉声道,“走!死到临头,还罗里吧嗦的。你一个阶下囚还跟阎罗讲什么条件?”
陆判上前道,“慢着!阎罗大人,下官有一事相问。”
“你说。”
“姬瑶殿下伺弄的彼岸花乃是剧毒之物,地府官员大大小小的会议上,曾多次提到铲除彼岸花的事情,因为彼岸花香气实乃浓郁的毒气,阴间原本就空气污浊,再加上如此毒气,长期呼吸这样的有毒气体,地府居民的健康状况堪忧。如今,这位叫做明月的小道童烧光了彼岸花,乃是替地府居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他又何罪之有呢?”
阎罗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陆判见阎罗不说话,继续朗声道,“阎罗大人,铲除彼岸花的事,您早就批了奏折,为什么迟迟没有人去执行,原因何在?”
姬瑶听了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明月使劲忍住笑,把个姬瑶恨得差点没扑上来揍他。
阎罗黑着脸道,“那好,就算彼岸花是毒花,烧花的事,我姑且就不追究了。那么小道士烧酒馆的事又怎么说?”
陆判咳咳两声,“那个酒馆的话,不是早就在地府的黑名单里了吗?彼岸花酒馆里长期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滞留其中,给地府人口管理办带来很大的困扰。为此,人口管理办的官员跟我抱怨许多次了。再说到酒馆的经营项目就更是令人咂舌,酒馆的招牌酒彼岸花特酿就是由剧毒的彼岸花酿制而成,酒馆里的菜式就更是令人大开眼界,什么百舌宴、百手宴、百足宴,哦,对了,听说姬瑶殿下最近还在张罗什么百头宴。刚才在鬼门关,还威胁两个道士,说要把他俩做成活人宴。话说这彼岸花酒馆里的那道菜是常人可以下筷子的?如此酒馆,何以存在呢?”
姬瑶脸上哪里挂的住,立刻吼道,“陆判,你简直是血口喷人。你说的全都是子虚乌有。”
陆判道,“姬瑶殿下,你知道我说的句句是实。”
姬瑶气得脸色发青,双目暴突,“哥哥,你不要相信他。这陆判就是一个酒鬼,每天醉得六亲不认,他的话哪有什么准谱?”
陆判道,“阎罗大人,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那个鬼卒,姬瑶殿下是不是曾经说过要把两个道士做成活人宴?”
阎罗皱眉,“那鬼卒,我妹妹可曾说过要拿两个道士做活人宴的话?”
鬼卒看了姬瑶一眼,再看看陆判,低声道,“回阎罗大人的话,卑职确实听见姬瑶殿下说什么活人宴,不过具体的,没听清。”
陆判道,“阎罗大人,这下您听清了。既然彼岸花是该铲除的毒花,彼岸花酒馆是该查封的酒馆。那么小道童烧了花和酒馆,又何罪之有?彼岸花和酒馆的存在,实乃地府管理的一大漏洞,早就应该铲除了。明月此举实乃大快人心,众望所归。所以下官认为,既然小道士做了天大的好事,咱们作为地府的管理者应该准予他们返回阳间,而不是处罚他们。”
阎罗听了陆判的话,不禁皱眉,捋着胡须,沉默不语。妹妹独自经营的酒馆和种植的彼岸花的确令他头疼。一直以来,大大小小的会议上,总有官员站出来说出酒馆和花的种种不是,他碍于姬瑶是自己亲妹妹,所以把这些事一压再压,只可惜,纸里包不住火,终究是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