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灵动的眼眸一转,倾狂想了一下,便站了起来道:“云堡主……”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云道恒不满地皱了皱眉地打断倾狂的话道:“叫云堡主多生疏啊!小风如果不介意就叫我云伯伯吧!你都叫安兴朱伯,叫长平顾叔了。”这后面一句话怎么听得有点酸啊!
“哦,云伯伯。”叫云堡主她自己也叫得不爽,既然他都自己要求了,那就改啰,倾狂很是‘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这才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道:“云伯伯,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云老堡主应该会出关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从顾长平那里,她知道,云擎天自三十年前将堡主之位传给云道恒后便一直深居简出,除了五年前不知因何事出关外,便从曾再出过堡,更甚到一直都是在闭关,几乎没再见过他,但此次这么大的事,这位老堡主非得露面不可。
“嗯,父亲明日就会出关。”点了点头,云道恒又补充道:“其实除了我父亲外,没人上得了武云山,连我也不行。”也就是如果要‘解铃’的话,还是他父亲出马才行。
“我明天想见你父亲,这与我来找武云山有关。”倾狂直接了当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她自然也听得出云道恒补上的那一句明确地告诉他明白她要做什么,而且只有他父亲才能为她做到,至于他,会帮她的。
“小风,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智谋,也是最神秘难懂的人,当然也是最深得我心。”云道恒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直视着倾狂深邃的眼眸轻笑着道,那双眼眸深地完全看不出一点真实的心思。
虽然他没有明确答应,但倾狂知道明天她会如愿见到那位云擎天,回视着他,没有丝毫的扭捏或不好意思,歪着头勾唇一笑道:“多谢夸奖。”
“哈哈……能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大掌拍上了倾狂的肩膀,云道恒仰头大笑着道,表示他现在有多么愉悦,倾狂的爽朗又再次让这位天下第一堡堡主心深喜爱,心道,如果她是自己的儿子或孙子该多好,绝对是世上最值得自豪的事,她的父母真是太厉害了,生出这么一位人间至宝来。
“确实值得高兴。”倾狂也笑着道,确实,能认识他们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单不论,如果能收服擎云堡为已所用,那么这么一大势力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对付明宗以及那潜在的暗势力,她有更大的筹码,最重要的是,她喜欢擎云堡的这些人,和蔼又会耍赖的云道恒,豪迈爽朗的朱安兴,精明练达的顾长平,沉稳聪明的净竹,单纯活泼的净云,成熟美丽的净梅,刁蛮泼辣的净芙,这些都是对她付出真心的朋友。
“小风,要不,当我的徒弟如何?”云道恒突然想到了什么,精烁的眼眸一睁,像看猎物一样地看着倾狂问道,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发觉她骨骼奇特,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再加上她的聪慧,如果由他指点亲授上乖功法,最迟五十年,绝对可成为高阶高手,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浪费了,其实说到底,是他想把她留在擎云堡中。
啊!他也要收她为徒?这三人真不愧为师兄弟,都想一块去了,这要是换成别人,还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了,毕竟许多武林人士想拜在擎云堡门下,就是冲着其上乖功法而来,而能被堡主亲看上,绝对是‘武途无量’。
“云伯,我拜师可是得有条件考验的哦!”眼眸一转,倾狂眼露调皮之色笑道。
没有他意料中的欣喜若狂,有的是狂妄的嚣张,云道恒一个征愣住了,要收她为徒,还得经受考验,这,这实在是太狂,不过,他就喜欢她的狂,人不轻狂枉少年,哈哈……好,受她狂的影响,他多年平静无波的心也生出几分好胜来了。
“好,你说,是怎样的条件考验?”不在意在一拍掌,豪气道。
“嘿嘿,很简单,等你能从我这里赢回一局再说吧!”倾狂更加狂妄地手一挥道,对云道恒,她自然不能提出跟朱安兴他们一样的‘考验’了。
“好,一言为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云道恒生怕倾狂反悔立即一锤定音道,这次谈话,是他太过‘轻敌’了,才会输了这一局,他就不信,凭他几十年的阅历智慧,还不能赢她一回。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等在外面的朱安兴远远地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一颗心提得老高:怎么还不出来,这天都黑了,堡主师兄不会真的对小风不利吧!这可怎么办呢?
由于堡主书房如非有云道恒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而且由于离得远,所以他根本就听不到人的在说什么。
“三师兄,怎样了?”赶过来的顾长平焦急地问道,不过看到对方脸上不好的神情的,他的心也沉下去了,不会真的动手了吗?
“不用太紧张,目前来说表面还是风平浪静。”但只是表面而已,里面说不定已经发生令他们难以接受的事,毕竟在他看来,云道恒要杀倾狂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砰’一声细微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功力极深的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立即不管什么书房禁令,咻地一声,朝书房飞身而去,门都不用敲就直接撞了进去,却在看到房里的情景时整个定住了,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入眼的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血腥场面,而是……两人正面对面地在对奕,倒也真杀得是不亦乐乎,连他们进来都似没发现般继续下他们的,原来他们听到的那一声细微的‘砰’声,是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啊!
“全军覆没。”‘砰’地一声,倾狂落下最后一个黑子,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将云道恒的所有白子吃了个光光,一点渣都不剩。
“怎么会这样?”云道恒不可置信地看着刚刚明明还一片形势大好,却突然吃得一子不剩了的棋盘惊呼道。
“就这样。”摊了摊手,倾狂好笑地看着皱着眉头还在纠结着惨败的云道恒,不得不说他的棋艺是她所有的‘对手’中最高的,难怪他会突然提议想跟她下棋,是想在棋盘上赢她吧,可惜却依旧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败在她精妙的布局下,杀其不意。
征愣了一下了,云道恒放下手中的白子,仰头大笑道:“哈哈……好好,我又一次败在你手下了,小子,真不错。”这小子太厉害了,围棋可是除了武功外,他最引以为傲的本领,原想要棋盘上将她‘收服’,却惨遇从未有过的败迹。
转头,看向还保持着向前冲姿势的两个师弟,挪揄着道:“小风在你们心中的分量真重啊!连堡中的禁令都不顾上了?”从他带着小风来到书房,他就能感知到安兴一直守在外面,就怕他真的对小风下手,确实,在谈话之前,他确实动了杀意,老实说,小风在两个师弟心中的份量远在他的想像之外,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动手的话,他们非找他拼命不可。
“朱伯,顾叔,你们这个姿势挺帅的嘛!”倾狂歪着头,跟着出声调侃道,心里却是十分感动,她对四周超强的感知力远在云道恒之上,自然也能感到朱安兴一直焦急地守在门外,还有他们竟为了她毫不犹豫地违犯擎云堡的禁令,这一声‘朱伯’、‘顾叔’比起之前更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真诚。
被出乎想像的‘诡异’的一幕给定住的两人终于找回了神志,却还是完全不能该如何反应,只能傻愣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么半天他们一直就是在房中对奕,那他们的担心算什么啊?还有,眼前这个表情丰富,会无所顾忌地开怀大笑,会挪揄别人的人真的是他们那看似和善可亲,实则淡漠古板的堡主师兄吗?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转回头,往天边望去,果然,太阳是在西边,不对啊!现在是太阳下山,完全是自然现象,那么堡主师兄的不正常归根究底就是小风的‘功劳’了。
“请堡主师兄处罚。”神志完全归位了,朱安兴和顾长平立即单膝跪下请罪道,虽然刚刚堡主师兄的口气是在调侃他们,但是他们也确实违反了禁令。
“小风啊!他们可是为了你才违反了禁令的,你说该怎么办呢?”云道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狤,笑着对倾狂道,输了她两局,怎么着也掰回一局。
那眼眸中的狡狤岂能瞒过她,倾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照规距办啰,嗯……”点着下巴想了一下又道:“鉴于他们是为了我才违反禁令的,所以我理所应当得做点什么了,好吧!如果依擎云堡的规距擅闯书房要打板子的话,那么我会在事后奉上最好的伤药,如果是要关禁闭的话,那么我就亲自为他们送上一日三餐,如果是要赶出师门的话,那么我会收留他们,绝对让他们此生无忧,如果是无人性地要执行死刑的话,那么我会为他们收尸……”
倾狂每说一个‘如果’,三师兄弟的嘴角就不同程度地抽一下,脸上的表情就怪异一分,连鞭尸都说上了,他们擎云堡给人的感觉有这么凶残没人性吗?闯一下书房就得‘碎尸万段’了,呃,问题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什么?三人想了一下,还真没想出有什么问题,完全无法反驳了,强,太强了。
“停,我说小风,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个老人家的面子上,顺一下我意思走吗?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这一局又是以他举白旗而告结,云道恒无比郁闷而哀怨地瞅了倾狂一眼,‘控诉’道,他有点没信心了,都已经三局三败了,要赢她一局,好像比登天还难啊。
连倚老卖老都用上了!倾狂好笑地扫了三人一眼,站起来,走到还单膝跪着的朱安兴和顾长平身前,将他们扶起来,再转过身一脸疑惑道:“怎么,我回答得不对吗?啊!难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为他们求情?”为难地撇了撇嘴:“可是如果你真的因为我的求情而‘徇私’的话,被别人知道了,你这个堡主可就要大失威严了,那可是很严重的事啊!所以在尽我力所能及来善后和折损堡主威严两相权衡之下,我还是觉得不能顺从你的意思,不过,如果是云伯伯你自己心慈,念在朱伯和顾叔是你多年的师弟,‘一不小心’进入自己师兄的书房也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不计较他们的‘过失’话,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三人一阵震惊的错愕,云道恒突而又是开怀大笑,拍了一个自个的膝盖站了起来,道:“小风啊小风,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生的?服了,你是我云道恒此生第一个服的人,哈哈,想不到第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人会是一个‘小孩’,哈哈……”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果然是皆大欢喜啊!她没有顺他的意思为他们求情,所以这一局还是她赢了,但她又是以为他着想的名义让他输得无力反驳而且还心生欢喜,可比直接顺着他意思‘求情’还让他这个老人家更有面子了,而最后一句话,她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让他有借口不处罚他们,顺便还可‘彰显’他的心慈,最后将他们的违令归为‘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顺带的也抹去了他们两人的‘过错’,天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心思如此惕透而缜密的家伙,现在就如此‘惊天地、泣鬼神’,要是再多些阅历的话,还不知恐怖成什么样子了。
朱安兴和顾长平比较慢点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落在站在他们身前的这个少年的目光有着他们深深的敬佩与尚不自觉的狂热,她又再一次让他们折服于她的魅力之下,之前是散发于外的灵气,狂傲随性的个性,渊博的知识……这一次,是过人的心思,聪慧的脑袋,下次呢?下次她又准备给他们怎样的震惊,哦,不行,再有下次,就不是他们想收她为徒了,而是直接想拜她为师了。
相较于他们三人的震惊到无以复加,倾狂就郁闷到无以复加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有人问她‘你的脑袋是怎么生的’,为什么大家总要用这一句话来赞美她的聪明呢!真够郁闷的。
“哈哈……好,既然小风都这么说了,那这件‘小事’就不提了。”云道恒大笑着摆了摆手道,又抬头看了看头道:“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安兴,你先带小风去厢房歇息,晚上设宴,为小风的到来接风。”话语间是对倾狂发自内心的喜爱。
“是,堡主师兄。”见云道恒对倾狂的喜爱溢于言表,两人总算真正地放下心来,朱安兴欣喜地引着倾狂向外走去。
走出书房外,倾狂依旧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她知道云道恒留下顾长平一定是有事相商,而商议的事情多半是与星渊星言两兄弟有关。
果然,只见听得云道恒道:“长平,你信里所提到有可能是‘天命绝蛊人’的两兄弟,就是一直跟在小风身后的星家两兄弟?”
“是,那一日……”说着,顾长平便把星渊两兄弟能自行将‘菌蛊’从体内弹出来一事详细说明。
听完后,云道恒边思索着边道:“照你所说,他们极有可能真的是‘天命绝蛊’人,因为他们体内确实毫无真气……这样吧!今晚,你带他们来见我,如果真的是,那么是否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命绝蛊人’,得由他们自己决定。”
名副其实的‘天命绝蛊人’人么?倾狂心思暗思道:确实,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他们两兄弟的身上,如果他们真的答应了,那么从此他们就不再是平凡单纯的人,但如果他们拒绝了,那么此生必定不能再踏出擎云堡一步,因为一旦他们的身分被有人心知道而加以利用的话,必定是天下的一大祸害,云伯伯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入夜,明月高悬于天际,散发着清幽皎洁的光芒,秋风徐徐,舒爽无比。
倾狂斜坐在窗棱之上,微闭着眼眸享受着秋风吹拂,感受着此刻这般万簌俱静的静逸,意念一动,体内的真气缓缓地流动着,扬唇一笑,果然是修练功法的风水宝地,擎云堡周围的气场太适合她修练混元天决了,短短不到一日,她体内的真气已有所突破,境界也更上一层。
想起今晚云道恒以贵客之礼设宴款待她时,擎云堡中那些人一晚上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想探究她究竟何德何能让他们的堡主奉她为上宾,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探究,因为那样就会引来朱安兴等人的眼神警告,把他们吓得一哆嗦,而让更她玩味的是净力师徒,哦,听云道恒介绍,她才知道原来净力的师父名叫吴仁幸,当时一听到他名字,差点让她爆笑出声,他爹也真会为他取名字的,吴仁幸,无人性,看他眉宇间暗含的阴狠,一点也不似朱安兴等人的正气,想来也不是什么正派的人物。
不知何时,熟悉的灵气向她袭来,星眸一眯,张开怀抱,轻笑一声:“小家伙。”
几乎在她张开怀抱的同时,眨着紫眸的灵风便窝在她怀里,不停地蹭着,表示它对于主人的思念之情,眼神中还有深深的委屈,好似还在不满当日倾狂让她去追踪天月神教的人,害得它跟她分开这么久。
“呵呵……好了好了,我也很想灵风呢!”被灵风丰富的眼神给逗笑了,倾狂抱着它在脸夹边蹭了蹭,轻笑着道,抚在它身上的手很是轻柔,分开了好几天,她确实很想念它。
“呲……”听到倾狂这么说,什么委屈不满都消失无踪了,化为满眼的欢喜,抬起两只前脚,圈住她的脖子,不停地蹭着她的脖颈。
“哈哈……痒……”脖颈处传来的搔麻令倾狂不禁大笑出声,她最怕痒了,伸手将吊在她怀里的灵风拉下来,摸着它的头,与它眼对着眼,像想起什么,疑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虽然你是灵兽,但枫林阵设有迷阵,纵然你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进得来的。”
灵风虽是灵兽,通晓人性,但枫林阵如此厉害的阵法,绝非能轻易进得来的,因而她未曾想过,灵风竟会在这里出现。
“呲呲……”看着倾狂,灵风呲呲叫了两声,是在告诉倾狂它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说,你是跟着天月神教的人进来的?”倾狂眉梢一动,从灵风的‘话语’中,她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之前她让它去跟踪蓝豹那伙人,如果它是跟着人进来的话,那就是说天月神教的人已经进到擎云堡。
“呲……”点了点对头,灵风又呲叫了一声,它是一路跟着天月神教人,直至进到擎云堡才寻着倾狂的气息而来的。
天月神教的人竟能不动声色地穿过枫林阵,直至进入堡中都无人发觉?这下事情可就大了,擎云堡中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苦苦追踪的消失无踪的天月神教的人已经进入堡中了,随时都能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不行,她不会让擎云堡有事,天月神教是吧!哼,我倒想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灵风,天月神教的人现在在哪?”倾狂灵眸一眯,问道。
灵风紫眸一闪,白光一闪,便朝前飞奔而去,倾狂嘴角轻勾,身形一展之间也紧随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