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了的常雅鸢与孙湘榕扑到东陵峻的身边,孙湘榕哭的差点断了气,而常雅鸢只是用手抚上了他的脸畔,用悲悯的目光看着他,久久的不忍离开。
苏沐冉站起身子,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一个踉跄,被顾誉飞搂在了怀里。
她把头埋在了顾誉飞的肩膀之上,被他的温暖的双臂包裹着,苏沐冉再也忍不住的哭泣了起来。
她只觉得心里堵堵的,以前以为就算是东陵峻死了,自己也不会太过伤心。如今事实真的发生了,她却是真的伤心了。
若是谋杀东陵峻的凶手不是洛尘风,她也许可以去迫不及待的为东陵峻报仇,可那凶手偏偏是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碰到的第一个人,与她青梅竹马的师兄。
她叹气,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也许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老天便做了这样一个安排,只是她没能保护好这个异世的父亲,让他活生生的死在眼前。她有的时候甚至开始埋怨自己为何不和沈子清好好学习,也许真的在这个时候可以救他一命。
她抽泣哽咽着,泪水沾湿了顾誉飞的绸缎衣襟。
“阿冉,你是在内疚吗?这不是你的错……放宽心。”顾誉飞抱着她,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他第一次如此的心疼她,如此脆弱的她。
“顾誉飞,这是报应吗?我害死了别人的父亲,如今我的父亲也这样走了。”她搂着顾誉飞,越搂越紧,她突然之间很怕失去他。亲人死在眼前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别瞎想……那不是你的错……”顾誉飞柔声安慰着,只期盼着她至少不要都把什么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也能尽快的放宽心。
良久,苏沐冉似乎也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她擦拭了一下眼泪,似乎对于刚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
她挣脱出顾誉飞的怀抱,然后就看到卫宁安的管家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我刚刚给管家发了信号,也许我们应该先把尸体处理好。”卫宁安看向苏沐冉,如今东陵庄主死了,也该尽快入土为安了。
“把他抬上马车,我要将他带回山庄安葬。铸剑山庄的庄主从来都是安葬在自家的陵寝之中,我不会让他埋骨他乡。”
苏沐冉语气坚定,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理智与作风,这个时候她便是大家的依靠,她不能垮掉。她有母亲需要照顾,还有妹妹,还有铸剑山庄的一大家子人需要她。
“姐,我们马上回去,我要送爹回去。”东陵沫倚抓着苏沐冉的衣袖,言辞恳切。
“不行,你不能走,大婚的日子是皇上定的,如今这个情况传到皇上那里也要几天的功夫,根本来不及改变圣旨。婚礼必须如期举行,爹就暂且先安置起来,我去找些药材,保证爹的尸体可以保持原样就好。等你大婚过后,我便将他送回故乡。”
“为什么……这个婚我不结了,我要为爹守孝,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大婚。”东陵沫倚不住的摇着头,这不是不孝吗?
苏沐冉理解东陵沫倚的心情,原本的一桩喜事如今变成了丧事,她自是接受不了,她想要为自己的父亲尽孝,这想法是好的,可惜她的婚约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皇帝的旨意,皇帝的旨意谁敢违抗?
“沫倚,圣旨不可违,如今铸剑山庄遭此大变,再不能出任何状况了,否则人心惶惶,不得安宁。你若不婚,就等于违抗圣旨,更何况你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嫁……”
东陵沫倚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啊,抗旨不尊,似乎更加给东陵家添麻烦,可是这样一来为了保住东陵家,只能对不起东陵峻了。
“姐,我听你的……我嫁便是。爹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的安置好他。”
“放心吧,我会的。”
苏沐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看了看哭的快要昏厥的孙湘榕,对着东陵沫倚道:“好好安慰一下你娘吧,爹的尸首搬上马车,我们坐她们的那一辆回去。”
“好。”
随着苏沐冉而来的下人将东陵峻的尸体抬上了马车,然后苏沐冉与东陵沫倚以及常雅鸢和孙湘榕四个女人坐上了另一辆马车,朝着永安王府驶去。
苏沐冉给东陵峻为了可以防止腐烂的草药,虽然知道这样在靖沅有些对已故之人不敬,不过既然要带他回故里,那么这是唯一的办法。
永安王府马上就要有喜事了,到处都张灯结彩,尸体自然不能搁置在这里。
苏沐冉考虑了良久,最后将东陵峻安置在木溪原来的皇宫里,现在的皇宫已经改成了皇帝的行宫,而东陵沫倚也是要从行宫出嫁的,那在这找一个偏僻的小殿,将他安置在里面,既安全,又可以相当于看着沫倚大婚,了却他的一个心愿。
“顾誉飞,回去之后我便要接管铸剑山庄了,一下子感觉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他们将东陵峻的尸体安置好,并没有马上回永安王府,而是选择了在外面游荡。想必此时王府里也是阴霾重重,刚刚缓过一口气,不想再回到那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去。
“以阿冉的能力,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的,相信我。”顾誉飞口里鼓励着她,实际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苏沐冉真的接管了铸剑山庄,那他离她终究是又拉开了距离。顾誉飞心里微微的泛着些苦涩,看来也是时候加快速度为皇兄收回皇权了。
苏沐冉微微一笑,也许只有顾誉飞在身边,才能使她的心安定下来。每次有他的安慰与鼓励她也会对自己信心百倍。
他们在集市上兜兜转转了一圈,似乎吹够了凉风,也疏散了心情,然后再次回到了永安王府。苏沐冉辞了顾誉飞,迈着步子进了为常雅鸢安排的屋子,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没有好好的看看常雅鸢,也没有好好的陪她说说话,的确忽略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