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针锋相对 第九十回 滇王
敲门声响。
巫启华雄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禁军首领巫启华求见。”
巫贤蓦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低声叹了口气,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也进入了梦乡,最近身体愈发疲惫不堪。巫贤话的声音也不大,道:“进来。”
巫启华与楚天野先后走进屋内,刚欲拜倒,巫贤摆手道:“不必了,此处并无外人。”
巫启华低头道谢,站在巫贤的一侧,等待巫贤询问。
片刻,巫贤道:“爱卿昨夜告诉孤王,孤王已抱病在身,不知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得知?”
巫贤如此相问,已经表明自己却有病在身,巫启华则更加加深自己对楚天野推断的信任。原来,昨天巫启华与楚天野出宫之后,楚天野便将缘由告诉了巫启华,巫启华也是半信半疑,而楚天野竟然让他进宫将此事禀告滇王,巫启华虽起初并不同意,但在楚天野的劝之下,还是告诉了巫贤。而今日,巫贤便单独召见他们两人。
巫启华低头道:“臣已将此人带来此处,相信大王对他还有些印象。”
巫启华完之后,楚天野从他身后走出,向巫贤行礼,巫贤一瞥,随即道:“孤王的确有些印象,此人就是昨日在花园见到的那名军士,还自称医术了得。”
楚天野恭敬道:“大王每天日理万机,还能记的人,果真是过目不忘,人佩服。”
巫贤淡然一笑,道:“你是如何看出孤王身体有恙的?”
楚天野回答道:“人并没有看出大王身体有恙,而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可能是医者的本性,难以明。”
巫贤头,道:“孤王曾让宫内御医仔细检查过身体,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症状,只是开了一些进补的药物,但孤王却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很多事情都是有气无力,你可知这是什么原因?”
楚天野略一思考,问道:“大王可否让人亲自把脉?”
巫贤将手伸出,道:“此处只有我们三人,我们可免去君臣之礼,你不必有所顾及。”
楚天野谢恩后,来到巫贤身旁,还未伸出手,巫贤忽然问道:“你右臂可有什么问题?”
楚天野心中一惊,此人眼力确实高明,竟然看出自己是有伤在身,如此高的眼力,为何功力如此之差?
楚天野恭敬回答道:“大王明查,人右臂确实已经受伤。”
巫贤问道:“你身为禁军,极少与外界接触,为何会负伤?”
楚天野跪倒在地,道:“大王相问,人自当如实回答。昨夜护送将军出宫之时,突遭十数名蒙面高手的刺杀,人为保护将军安全,与之厮杀,右臂便在当时受伤。此事将军一再强调,不可惊动大王,以免大王担心,人斗胆出,还望将军与大王见谅。”
巫贤:“哦,确有此事?”
楚天野头低的更低,道:“人不敢欺瞒大王,大王可垂问将军,一问便知。”
巫贤看向巫启华,巫启华赶紧跪下道:“他的所均为事实,请大王明查。”
巫贤双目忽然射出凛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楚天野在下面不禁暗叹,这毕竟是一国之君,气势不凡啊。
巫贤让两人站起,向巫启华关心问道:“爱卿可也受伤?”
巫启华:“托大王鸿福,末将并未受伤,只是护送末将的几名军士在这次刺杀中身亡。”
巫贤头,道:“爱卿没事就好,那几名牺牲的军士,一定要厚葬他们,而且要给他们父母多些银两。”
巫启华:“大王爱民如子,末将一定照办。”
巫贤忽然问道:“你为何要掩盖这件事情,难道爱卿已经知道刺杀爱卿的主谋?”
巫启华赶紧跪下,道:“末将不敢,但大王应该知道。”
巫贤向后靠去,他非常明白巫启华的意思,停了一会,道:“孤王已经知道了,他们胆敢在都城之中刺杀你,真是胆大妄为,孤王会追查此事的。”
在得到巫贤的指示之后,楚天野开始为巫贤把脉,片刻之后,楚天野缓缓睁开双眼,微皱眉头,随即走到下首跪下。巫贤也睁开眼,随意的摆摆衣袖,语气十分低落,道:“无论情况如何,孤王赦你无罪,你就放心。”
楚天野没有起身,跪在原地抬起头,道:“回禀大王,大限将至,无力回天。”
一旁的巫启华赶紧跪下。
巫贤看来是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他毕竟是位内家高手,虽然近来身体越来越虚弱,但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比别人了解。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脸竟然露出一丝很少看到的笑容,道:“那么,以你之见,我还有几天?”
楚天野低下头,道:“如果没有意外,安身静养,大王尚有十日。”
“十日,”巫贤闭眼睛,良久才恢复过来,道:“你们两人都起来,你可知道原因?”
楚天野恭敬道:“略知一二。”
巫贤头,道:“知道多少多少。”
楚天野:“其实大王所中的慢性毒药并不奇特,它是由一种叫做罂粟花果实研磨而成,大凡医术高明的医者对这种药物都是比较了解,因为它可以对肌肤进行麻醉,减轻病人的痛苦。但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既有弊,长期或过量服用这种药物,可以导致人的身体虚弱,抵抗力差,最后虚弱而死。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称罂粟为慢性毒药。”
巫贤眼睛里露出一丝异样的色彩,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中的便是这种慢性毒药?”
楚天野微一摇头,道:“若真是如此,以大王的体质,再加人的针灸疗法,尚可以挽救大王的性命,但事实却非如此。还有一种药物非特殊,或者我们不能称之为药物,因为它对身体既没有益处,也没有坏处,我们称之为零,既是没有的意思。但它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如果它与罂粟粉混在一起服用,可侵蚀身体的肌肤,更为重要的是。”楚天野抬起头,看着巫贤道:“它可以逐步侵蚀大王的功力。”
巫贤眼内的色彩不住的在变换,好一会才平静自己的心情,问道:“你知道当今南疆有谁精通此术?”
楚天野摇头道:“这个人便有所不知了,但有一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罂粟花虽然我们大滇南部有不少,但零这种药草,我们南疆却没有。而且,这两种药物的混合比例要求十分精确,即使是人也不能完全掌握。”
巫贤追问道:“以你的意思,整个南疆所有医者动不会?”
楚天野确定的下头,道:“人家族世代为医,虽然名声并不响亮,但对药物的了解不输于任何一个人。”
巫贤猛的向后靠去,双眼无神,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楚天野与巫启华暗中相视,一闪既过。
良久,巫贤揉揉眼睛,道:“我有一药丸,如果交给你,你可能知道它的成分?”
楚天野恭敬道:“大王既然已经有此想法,又何必多此一举。”
巫贤忽然抬起头,看向楚天野,眉头皱的更紧。楚天野立即低下头去,没有与他的目光相对。
楚天野与巫启华从内宫出来,巫启华一言不发,慢慢的向前走着。楚天野嘴角露出笑意,道:“将军此时感想如何?”
巫启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终于知道大王为何近年来变化如此明显,这一切都是那狗屁国师所赐。”
楚天野笑了笑,道:“将军,自古成大事者,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刚才与巫贤一番谈话,想必将军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蔡华商那边。我并不否认,但有一是将军必须要清楚的,那就是一个巴掌永远都是拍不响的。”
巫启华又摇摇头,道:“楚爷多心了,我既然已经答应,就绝对不会反悔。反而是你,刚才什么遇刺,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大王可就看出破绽了。”
楚天野偷偷一笑,道:“既然非要找个借口,还不如再给蔡华商一个马威,我安排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么?”
巫启华头道:“已经按楚爷的安排,将那人的尸体挂在国师府的门口,并且一直有人在那边探听风声。”
楚天野:“很好,我们现在,不,是你现在更得巫贤的信任,我们要加把劲,将流水山庄成为我们的阵地。”
巫启华:“楚爷这招敲山震虎有效吗?”
楚天野笑言道:“我也就是找个好名字而已,管他有什么效用,我想得到的,就是让他看着他的盟一个一个死去,让他心烦意乱,我们便有机可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