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潮汹涌 第十四回 枯荣 1
就在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莫测高深,又让人充满莫名冲动的音乐时,一祥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不知两位可否给我几分薄面,今日之事就此打住,如何?”
众人心中皆是一震,而音乐也是一缓。
要知道这充斥于天下之间的声音,可不是寻常的琴声与笛声,而是贯穿着秋月寒与贝相天两人真气的介质,及时功力高如满风雪者也不得不专心运功,以抵挡它们的入侵。而这人的声音却清晰无比的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如同在身边传来似的。仅这一句话,已显示出来者高深莫测的功力。
秋月寒与贝相天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动作,琴声与笛声在瞬间消失,众人只觉的憋在心头的闷气豁然吐出,浑身舒服到极。秋月寒与贝相天两人均未话,各自沉默,此刻他们正竭尽全力恢复自己的功力,刚才两人的正面交锋耗费了太多的劲气。
只见一人从东方缓缓出现,一身普通的蓝色道袍,可能是由于时间久远的缘故,都已经变的素白,但穿在那人身,反而更有一种朴素之意。那人一身的仙风道骨,胡须极其自然的随风轻微摇摆,一脸微笑,让人仿佛沐浴春风一般心情开朗,而那深邃的眼神则让人心生尊敬。一把古朴的长剑别在背后,只能看见露在前面的剑柄,没有任何挂饰,却另一种超然的味道。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出现在眼前,众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到来,因为众人几乎没有感觉到一个人的声息,可见此人高深的功夫。
满风雪眼睛一动,顿时想到来者何人了。
不错,此人正是当今位列“一掌、双刀、三剑”的“太乙剑”、当今连云宗宗主、俨然已成为当今江湖第一人的——枯荣。
众人一时间被他的威名所震慑,都没有话,一片安静。
还是秋月寒率先打破沉默,道:“没想到你会在此时下山。”
枯荣淡然一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但我的一位朋却告知此事,秋宗主与贝寨主当真好兴致。”
秋月寒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哪位朋?”
正在此时离烟出现,不知何时又换成那身鲜红色的衣服,在这雪景中极为显眼,离烟恭敬道:“晚辈离烟见过枯荣宗主。”
枯荣仔细打量着离烟,眼睛闪烁着是智慧与深邃的光芒,而离烟竟被枯荣看的有些不自在,这在她身还是第一次出现,第一次仿佛被别人看透似的。好在枯荣道:“次圣女大驾光临本宗,因另有要事,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不愧‘圣女’二字。”
满风雪与岳鹏飞等人第一次听离烟竟然前往连云宗,不由得心中赞叹。
离烟一脸的恭敬,竟没有了往常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即使当时与同一级别的逆风相遇之时,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枯荣本身的威严所致。道:“离烟谢过宗主赞赏,离烟与琴神尚有些事情,如果宗主不介意,我们先行告退了。”
枯荣略一头,表示同意。
秋月寒却突然问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枯荣一笑,道:“宗主若是想要知道,由此往南,不过十里,便可遇见我的那位朋,到时便自然得知。”
秋月寒头,纵身向南飞去,竟没有和离烟一起离开,显然是不愿离烟跟在一侧。
离烟看向秋月寒消失的方向,随后向枯荣弓身道:“晚辈也告辞了。”
罢也转身离开,离烟前脚刚走,白归尘忽然道:“离烟慢走,白某有事相询。”也腾身而起,追在离烟身后。
贝相天此时才终于第一次话,道:“宗主何时抵达的?”
枯荣不知为何看向南方,道:“刚刚抵达。”
贝相天忽然叹了口气,问道:“是不是他?”
枯荣头道:“贝当家所料不差,相信秋宗主也已经清楚。”
贝相天:“今夜,宗主不该来的。”
枯荣的神秘,道:“该来的,终归会来,该结束的,也终究会结束。”
贝相天拱手道:“告辞了,后会有期。”
罢,与尉迟敬一,以及那人离开此处。
满风雪也欲离开,今夜已经是不虚此行了,亲眼目睹了江湖一绝的琴声与笛声对抗,又有幸目睹连云宗宗主枯荣的风采,可以是满载而归了。于是,满风雪向枯荣道:“晚辈就不打扰宗主了,告辞。”
岳鹏飞亦在旁道:“告辞。”
枯荣忽然叫住两人,道:“两位人称‘军中双将’,果然风采异于常人,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恐怕尚且不是你们的对手,后生可畏啊。”
满风雪不知道枯荣这么的原因是什么,但依然恭敬道:“宗主太过谦了,宗主乃当今武林的北斗泰山,晚辈怎能与宗主相比。”
枯荣一笑,道:“驸马此语透露出些须的挑衅啊。”
满风雪心中一惊,刚才他确实有过此种想法,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自己与超一流高手之间的差距,并没有不敬之意。遂道:“晚辈刚才却有此想,但现在却不那么想了,还望宗主见谅。”
枯荣问道:“为何忽然改变了想法?”
满风雪一笑,道:“晚辈刚才那么样,只是想知道晚辈与宗主之间实力的差距,并无冲撞之意。但宗主既然能看穿晚辈的内心,不用出手,晚辈便已经知道答案了。”
枯荣赞叹道:“孺子可教也。”
“呛”的一声,枯荣背后的“太乙剑”已经来到他的右手手中。枯荣看着手中的长剑,道:“我也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动过这把剑了,此次下山本不欲带这把剑,但不知为何却依然将它带来,可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但现在我明白了带这把剑的用途。”
满风雪更加迷惑,道:“宗主莫非要与晚辈?”
枯荣微一头,道:“非常正确,驸马与岳将军同。”
满风雪本就是豪爽之人,回头看向岳鹏飞,岳鹏飞微一头,已将枪握在手中,满风雪亦是将“裂马刀”拔出。
满风雪与岳鹏飞眼神交汇,同时出招,刀枪齐出,声势自然是威猛异常。刀与枪本就是攻坚利器,更何况是在满风雪与岳鹏飞手中,更显其威力。
岳鹏飞与满风雪两人所走套路截然相反。
满风雪更加威猛,手中裂马刀下翻飞,一股股强大而炽热的真气喷涌而出,强大的劲气,以满风雪为中心像沙漠刮起的狂暴风沙般将枯荣裹在其中。每一刀都像是卷着一股热浪冲向枯荣,以三人为中心,附近一丈之内所有的积雪完全被他卷至半空,旋转飞舞,甚是好看,但亦表明满风雪强大的真气。
岳鹏飞更加灵动,手中的鬼马与楚天野龙卷有着明显的差别,楚天野与满风雪相似,招招进攻,以攻为守,而岳鹏飞则是似守还攻,完全让人摸不清头脑。满风雪与他相识多年,因此对他的枪法极为熟悉,但换作其他人却是对岳鹏飞的鬼马难以应付。
两人中任何一人都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均属于“后三十年十大高手”,对其中任何一人,都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此时他们两人联手,威力更强,却不能给他们包围在中间的枯荣一丝威胁。
枯荣此时道:“两位可知我为何叫做‘枯荣’吗?”
满风雪向后一个撤步,让岳鹏飞接过,道:“请前辈告知。”
枯荣虽然一直在话,但手中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缓,只听他缓缓道:“在我刚入道门之时,一心追求更高,但却始终欲速不达,迟迟不能突破瓶颈。一日,师尊约我在山后相见,那时正是晚秋,一片肃杀之意。我本以为师尊有什么秘诀告知,但师尊仅是从地拣起一刚飘落的枫叶,放在我的眼前,对我道‘世界就在这片枫叶之中’,随即便离开。我明白这是师尊在开导我,但却始终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两位可知道吗?”
岳鹏飞猛吸一口气,道:“是否是在,奥秘在宗主眼里?”
枯荣的微笑竟能清晰的看见,道:“将军乃大智慧之人,比我当时强多了,虽已接近结果,但亦有些出入。我当年整日沉浸其中,苦苦思索,终于在一个清晨明白了师尊的真义。”
满风雪问道:“宗主可否告知?”
枯荣动作忽然一滞,从两人的包围之中脱身而出,站在一旁,道:“奥秘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