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聆雨阁,亥时已过,虽然又累又困,但是蓝凌玉还是依旧泡了个美美的热水澡,荷香心细,早就摘了新鲜的花瓣放在浴汤之中,一时间,花香被温热气息烘得更加浓烈,蓝凌玉都快在澡盆子里睡着了。
正泡着,便听见外面有吵嚷之声,蓝凌玉发现自从她重生以来,想要睡个完整的觉都是件奢侈的事情,每次她睡得正嗨正欢愉的时候,就会有人不识趣地搞点动静出来。
“呼”,蓝凌玉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一起身,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她拿起身边的外袍,披在身上,这时代根本没有像样的吸水毛巾,每次她擦完身子后还得坐在一边等着风干后才能穿上衣服,时间一久她嫌麻烦,便干脆湿*身穿上外袍,该干啥干啥!
她走出了房间,荷香正在门口看热闹,蓝凌玉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安生。”
“翁主,好像聆雨馆里的舞姬们打起来了!”
“哦,是这样啊,那也不干咱们的事情,关门睡觉!”蓝凌玉吩咐完后,便让荷香紧闭房门,然后她便倒在床榻上陷入沉睡之中。
好像才闭眼一分钟的功夫,耳边传来如同炸雷一样的声音,蓝凌玉的身体还陷在睡梦中,但是大脑却已经开始运作了,她不停地给自己催眠道:“这是做梦,这是做梦,不用理会,一会就好了。”可是那喊声越来越大,似乎不把人吵醒就永生永世不会停下来一样,蓝凌玉气得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大吼一声:“荷香,郁屏!”
往常早就应该响起的“噔噔”脚步声此时却没有响起来,蓝凌玉更加生气了,这时候还有心情去八卦,她连鞋子都没穿上,赤脚便走出了房,刚拉开房门,差点没被从她门前的魁梧大汉给带倒,她往后一退,然后等这队呼呼啦啦的人马过去后才敢探出头来。
“荷香,郁屏?”迫于刚才那队干兵的气势,蓝凌玉只好低声地叫道,仍旧没有回应。
她只好自己出去,往喊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刚走到院中,便看见郁屏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蓝凌玉张口问道:“你跟荷香跑到哪里去了?”
“翁主,不好了,前面出人命了!”
蓝凌玉眼珠子一转,“前面出人命,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把荷香叫回来?”
虽然蓝凌玉心里也十分八卦十分好奇,但那也止于事不关已的情况下,现在聆雨馆本来就是多事之地,自从刘骜经常来聆雨馆看舞姬表演以后,这地方就被许茹意给盯上了,女人吃起醋来,简直是可怕的要命,蓝凌玉本着宁可得罪十发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女人的原则,凡是聆雨馆的活动,一不参与二不发言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绕道走。
现在才出人命,那也算是晚的,以许茹意的个性能容忍至今都算是奇迹了。
“翁主,荷香被人打晕了!”
“什么?”竟然有人敢动她的人,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
“她看那个叫雨烟的姑娘挺可怜的,便上去劝了两句,谁知被一个嬷嬷当头一棒就给打晕了。”
蓝凌玉恨铁不成钢地咬牙说道:“叫你们不要管闲事不要管闲事,你们偏不听,看样子我平时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都找不着北了,什么事都敢乱出头。”她一边叨叨着一边噔噔地跑向前院。
前院里火把燃得正旺,太监侍卫黑鸦鸦站了一大群,蓝凌玉老远就看见那个打扮得如同一只非洲火烈鸟一样的许茹意,因为生气,连带对她的评价也变成了“长安郊区人的打扮”。
院里本来已经安静下来,蓝凌玉呼啦啦地往这头走着,众人一见都让开一条路,许茹意抬眼一看,只见蓝凌玉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身上胡乱套着件中衣,脚下连鞋都没有穿,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顿时笑出声来。
蓝凌玉看她这么一笑,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也没当回事,环顾四周问道:“是谁打伤我们家荷香的?”
她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让人心生寒意的凉气。
“回翁主,是老奴!”许茹意身后站出一个老嬷嬷,嘴里称自己是奴,语气里却满是盛气凌人的架势。蓝凌玉知道她是带许茹意长大的乳母,走到她身边,从身后也抽出一根短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照着她的头上就来了一棒。
那个老嬷嬷身板还挺硬地,只是“哎哟”一声,便捂住了头,也没有倒在地上。许茹意顿时变了脸:“蓝凌玉,你在做什么?”
“哦,许美人,臣女没有看清美人在此,不好意思。刚才这个老奴才见了本殿竟然没有行礼,本殿亲手教训了她一下,许美人不会介意的吧。”蓝凌玉说话的口气里满是歉疚,好像这位嬷嬷无礼是她没有调教好一样。
“你……”许茹意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本来蓝凌玉现在是主,那个老嬷嬷位份再高也只是奴,主教训奴也是正常的。
她又想了一下,转眼说道:“容嬷嬷是本宫的乳母,若她真做了什么冲撞你的事情,自有本宫在此,用不着外人教训。”怪不得蓝凌玉看她越看越像一个人,难道天下刁钻不讲理的嬷嬷都叫容嬷嬷?
“哎呀,”蓝凌玉却想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地看向刚刚迷迷糊糊地起身的荷香,“荷香,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你的头上怎么这么大的包?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荷香一看蓝凌玉来了,顿时如同见了亲人一样,之前受的委屈再加上头上大包痛得要死,她便扑到蓝凌玉身上鼻滋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那样子真叫一个惨。
荷香本就是个水灵的小丫头,再加上哭得梨花带雨,周围的人自然把同情的目光都投向了她的身上,许茹意则被气得七窍生烟。
“荷香,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啊,我会为你作主的。”
“呜呜,我就是劝了个架,雨烟姑娘那么可怜被人冤枉,我看不过去,便说了一句话,结果就被人打倒了。”说完后,荷香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在一边抽抽噎噎地,样子更是可怜。
蓝凌玉站起身来,看向许茹意,她自知理亏,却也挺直腰板地说道:“她站出来乱说话,没有规矩,容嬷嬷也只是误伤。”
“误伤?”蓝凌玉冷哼一声,“刚才臣女故意教训容嬷嬷她都没有晕过去,若是误伤都能让荷香晕过去,容嬷嬷你这武功可够高强的了。”许茹意还要说话,蓝凌玉抬起手打断她:“您的奴婢你说了要自己教训,臣女的奴婢也自有臣女教训,何况荷香本就不是宫里的宫女了。现在我们扯平了,我的人我带走,希望以后容嬷嬷把宫里的规矩好好记住,万一哪天冲撞了皇上太后或者其他什么人,就连许美人,也没有办法再为你开脱了。”蓝凌玉仍旧一副笑咪+咪好脾气的样子,反正大家都玩腹黑,她也将腹黑的极致发扬光大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倒在血泊中的那个女子,竟是今天在前殿与刘骜调*情的那个女子,蓝凌玉心中叹她可怜,但也没有再多看一眼,她现在自顾不睱,没有功夫再去管别人的闲事。
她带着人刚要回房,便听到外面的人传话说皇上来了,她只恨自己没多长两条腿跑得快点,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碰着。眼见刘骜就要进来了,蓝凌玉也只好跟着众人一样行礼迎驾了。
“你们都起来吧,发生什么事了?”刘骜似乎还没醒酒,说话口齿都不清了。
“陛下,”许茹意赶快扭着屁股颠过去,“这个舞姬偷臣妾的东西,被臣妾抓个现形,她却还死不承认,还要动手打臣妾,臣妾身边的侍卫一时反应过激,失手将她打死了。”
刘骜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皱着眉“咝”地一声别转过头去:“活着的时候再美,死的时候一样难看,还不快把她处理了,朕眼里容不得这样的丑东西。”
蓝凌玉趁着侍卫们抬尸体的功夫,趁乱给荷香和郁屏使了个眼色,想赶快偷偷撤退,刚迈开步子,还没等落下脚,便听到后面嘻嘻一声:“玉儿呀!”
她便笑着扭过脸来,希望自己现在的丑相能吓到刘骜,果不其然,刘骜看到她的样子,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抓抓她的头发说道:“你这是什么发型?”回过头来问许茹意:“宫时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这么呃……别有风味的发型了?”
许茹意也嘲笑掩嘴笑说:“这应该是玉儿独自发明创造出来的吧。”
“是呀,”蓝凌玉倒很认真地点头说道:“这个,很著名的,现在已经流行大江南北了,只差宫里没有人梳了!”
“这不可能,这头发明明是你睡觉姿势不当弄成的,”许茹意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男人们的眼神起了变化,连刘骜也不禁开始摸着下巴浮想联翩起来,蓝凌玉心里骂道:一群猥琐大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