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薇,怎么说话呢。小媚是你妹妹,是谁把你教育成这样,没点做姐姐的样子。”
从屋子内的沙发上,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男音。
秦星薇这才发现,她的父亲秦海也在。
只见他懒散却与威严并存,霸主一般坐在沙发中。一张严厉而冷酷,带着训戒之色。
秦媚走到秦海身边,讨巧卖乖,“爸爸,秦星薇连你的话也不听了,真是有本事啊!”
“爸爸,我不知道你来……”
“难道爸爸今天不来,你就会做出更过份的事情吗!”秦星薇话没说完,秦媚陡地拔高声音,尖叫着指责道。
“我……”
秦星薇半低下头,轻轻绞着手,心底是忐忑的犹豫与不甘:爸爸责备她没有做姐姐的风度。可是秦媚,她有做妹妹的自觉么。还有妈妈,她妈妈还在生着病呀,他们怎么可以——
想罢,秦星薇寻找伊蕾,发现妈妈正站在一边,低垂着头扑簌簌地落泪。在秦海面前,妈妈永远像是有罪过的人一样。她总是抬不起头,总好像犯了多大的错。
秦星薇紧紧地攥起小拳头,深吸口气,昂首朝秦海看过去,“爸爸,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难道是看我们母女住这样破败的房子,心生恻隐,过来给我们优渥的生活么。”
秦海猛然抬起头,怪异地朝秦星薇看去,明知道他不是为此而来,她竟说出这番话。
这个丫头,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今天这是怎么,吃了熊心豹子胆?!
“啧啧啧!”秦媚抱胸围着秦星薇转了一圈,眼含挑剔与恶毒,“秦星薇你现在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呀。怎么,你忍了这么多年,现在忍不住了是吧?还有你!”
秦媚说着陡然朝伊蕾一指,大放厥词,“还有你这个贱人!你们母女都是心怀祸根的贱人。从前装弱小装柔软,不过是想搏取爸爸的同情!告诉你们,想得到优渥的生活,门都没有!不答应爸爸的条件,你们休想再拿到一分钱!秦星薇,你别想分到秦氏集团一星半点的股份!”
小而昏暗的破旧房间内,秦媚像是只狂发乱舞的妖精般,声嘶力竭的大闹。
秦星薇隐忍听着,嘴唇因为愤极而咬破,“秦媚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准侮辱我妈妈。是妈妈把我拉扯长大,你再这样,小心我不客气!”
秦海的钱,她秦星薇拿得光明正大,谁让她姓秦;
至于秦氏集团的股份……呵呵,她虽然姓秦,却根本连捕风捉影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从来捂得死死得,她算什么啊!
“啊哈。你能怎么不客气?”
秦媚像是被撩拨了一样,眉梢风情挑动,猛地抓起桌上的一只杯子,对着秦星薇呼啸地砸了去,并伴随着一记欢快的叫喊,好像是在开狂欢派对。
秦星薇侧身躲过去,可伊蕾不想女儿受到伤害,飞扑过来,玻璃杯子在伊蕾身上开了花,发出一记闷扑声。
伊蕾忍痛抱住秦星薇,声音微颤,“星薇,无论怎样,妈妈站在你这边。我们星薇长大了,妈妈支持你的决定。”
秦星薇回头,就看到妈妈眼中坚决的颜色。
看到这,秦星薇蓦地想到澹台曜,想到自己抓破他皮肤时的愤懑,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以后像这样抓我——如果你的脖颈上再添新的於痕。”
秦媚得意地看着抱在一起,像是街头流浪猫般的秦星媚和伊蕾。她就知道,这对没用的母女,只会忍气吞声。待一会儿吓吓秦星薇,让她答应,说不定能套着澹台氏一些情报,更方便自己今后的婚事。
拾起另一只杯子,秦媚呼地朝秦星薇脑袋砸去。
杯子里面尚存半杯水,秦星薇带着伊蕾往旁边躲,那杯子便在门框上炸开,尸骨无存。
“好,我答应。”
秦媚正想再拿第三只杯子,就这样扔着玩,反正今夜还长。扔完这套杯子,厨房里面还有餐具,她有的是时间把这个寒酸的房间变成垃圾场!
可她没想到,秦星薇居然答应了?
秦媚拿杯子的手一顿,这之际秦星薇已把伊蕾送到安全的角落,转而快速走上前来。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教训你一顿,你不知道……”秦媚捏着杯子,昂扬得意。
只是她话没说完,秦星薇突然伸出手,那清秀的小脸扬起一抹坚决,纤纤十指,指甲尖尖,对着秦媚乌润的大波浪卷长发采下。
秦媚尖叫一声,作梦也没料到秦星薇居然敢对她动手?竟然敢抓她的头发?!
“秦星薇你活腻了,居然打抓我头发,快放开啊……啊啊啊!”秦媚的话断在喉间,秦星薇根本不理她说什么,采着她的长发,在充满碎玻璃渣的屋内拖拽。秦媚被采得头发都要剥落,急狠了,伸手乱抓,触到秦星薇的手,死死地抠住。
秦星薇低头照秦媚手上狠咬一口。
啊——
屋子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呼喊乱砸声。
秦海在一旁惊悚地望着这一幕,有刹那,他愣呆住。
秦星薇,这个从来不敢反抗他的女儿,竟然敢反抗。从来对小媚忍耐的她,竟然敢打小媚?!
岂有此理?!
秦海大步上前,有力的手,尚处在强劲结实的中年时期的身躯,依然能够轻轻松松把虐待秦媚的秦星薇,华丽制服。
只是——
伊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明晃晃的菜刀,横在秦海面前。
秦海呆了,百依百顺的前妻,居然敢对他拿刀相向?
今天刮得什么风,这个世界上的人全疯了吗!
看着被虐得惨烈的秦媚,秦海心疼极了,翻出手机打电话。不一会儿有保镖破门而入,拦下秦星薇与被打得鼻青脸肿昏过去的秦媚。
“把这个臭丫头……”秦海恶狠狠指着秦星薇,“拖下去!不,关起来!直接关起来!”
“秦海,你敢动我女儿试试?!”伊蕾举着刀尖叫,晕黄略显暗淡的灯光之下,她的刀散发出幽幽的苍白之息。
秦海见了,面上一僵,继而放声冷笑,“伊蕾,你这个贱人!以为凭区区一把菜刀就能威胁?!”
现在满屋子都是秦氏集团董事长的保镖!伊蕾这把菜刀,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可却不见伊蕾有半点收势,她看着秦海嘲讽的脸,忽地刀锋一转,架到自己脖子上,“秦海,你敢动我女儿,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妈妈!”秦星薇大叫,保镖捉着她的双臂往后一拧,巨大的疼痛袭来,她身子软软地栽下去,几乎再也不能发出声音。
“拿死来要挟我,伊蕾,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秦海不屑,今天小媚吃了大亏,他绝不会放过秦星薇!
“哈哈!”伊蕾突然笑了,“死?我死对你来讲,也许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身为秦氏集团董事长的前妻,自杀而死,你觉得那些小报记者需要忙多久,最后把这里面的丑事都挖出来,公之于世呢?”
像是点中了秦海的死穴。他猛然间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海,我们母女安安稳稳过日子。没去打扰你,你凭什么来打扰我们!当年我们早已划清界线,是你一次又一次借着掏抚养费的机会利用星薇,达成你自己恶心的目的!现在,告诉你,我这个当妈的,第一个不答应!”
秦海听了,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冷鸷伊蕾,“你以为秦星薇翅膀硬了,可以逃出我手掌心了?告诉你,无论她怎么逃,最后都是我秦海的女儿!”
“伊蕾,你想死就死吧!至于你期望的那些丑事,我秦海不怕!”
秦海面上露出一股狰狞的狠意,朝秦星薇一冽,“带她走!”
回头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秦媚时,面上柔了许多,声音也温暖了,“把小媚照顾好,立即送医院!”
一屋子人捉着秦星薇就走。
伊蕾在后面举着刀尖叫,“我真的会自杀,秦海,你这个混蛋!”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彻在屋子内。
大开着的屋门外,声音越发清晰。
秦海拧起眉头朝外看去——
昏暗之下,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晕黄的灯光一缕一缕打在他的身上,慢慢地把他身形一半轮廓突显出来。
秦海猛然倒吸口凉气,“澹台曜?!”
“哟,今儿个是唱得哪出,这么兴师动众的。嗯?”
澹台曜一袭雪白西装,像是童话中的王子般带着完美的笑容,缓缓走进这间破旧却充满杀伐之气的房间。
他每往前走一步,秦海与众保镖便朝后退一步。
他修长的身躯,优雅的步伐,仿佛是踩着某个美妙的钢琴节奏而来。可所过之处,却是一片屏息凝神,无人敢犯!
秦星薇看着他,只觉得吸进去的空气,都割疼了气管。
垂下眸,秦星薇还是狠狠地吸了口气,这才感觉自己还活着,活得很真实。
“秦董事长,能在这儿遇上,还真是巧哦。”
“你怎么会来?!”秦海先发制人,出声质问。
事实上他与澹台曜并没有见过面。
当初秦海之所以签“卖女儿”合约,是因为秦媚做错了一件事。不得已,才把秦星薇推出去。
可是澹台曜并没回答他,这男人径直走向秦星薇,在无数保镖铁血的目光中,澹台曜高大欣长的身躯仿佛一尊完美雕像,强劲有力地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