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潇潇,香炉里的白烟袅袅,梅花枝头偶尔落下一小团残雪。一切都好安详,画面美得恰到好处。我伏着石桌上,闭上眼静静地听着这飘渺的琴声。
在他身边总是太过安神宁息,我闻着这梅花香,听着这琴音,不知不觉沉沉睡着了。曲终,师父对我唤了几声:“楹儿,楹儿,快醒醒。”叫不醒我,他只好摇了摇我的手臂,而我只是动了动喃喃自语,根本听不清说什么。
他无奈,只好继续弹一曲,但这曲没有弹完便被灵鹤打断了。他抽出灵鹤叼的信纸一看,蹙起了眉头。他再次推了一下我,唤道:“楹儿。楹儿。”可我是真的睡沉了。
见状,他把我抱起,就这样踏雪而归。身后的灵鹤,扑腾着一双大翅膀,一摇一摆地跟了上来。似乎每当师父走在前面,它就不敢飞。
我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我又寻遍了玉华宫不见师父踪影,这一次我连后山也没放过,寻遍梅林也没有师父的影子。
师父明明已经答应带我下界了,所以他不可能自己偷偷下界去,他绝对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那么,他去哪了?我忽然想起了双影,于是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房间。
“师父?”依旧是半晌没有回答,我已经自动认为这是双影慢半拍。可是这一次,半晌后都没有回答。我又对着双影唤了几声:“师父?师父你听得到吗?说好带我一起走的,你可不能食言!”
“为师何曾食言。”房门外响起师父清润的声音,我连忙开门出去。师父背着手,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为师刚才去玉京峰,有些事情与掌教商讨。明日一早我们就走,你先收拾行李。”说完转身离去。
我刚想转身回房,却听见八师兄大声地叫我:“小九儿,小九儿,尊者可在?”我点点头,他又道,“你赶紧去通报一声尊者,寒梅宫的仙娥来报,梅花仙子病重。”
我的重点经常不在调上,是以我反问道:“梅花仙子是谁?她生病不找药王找我师父做什么?”八师兄被我问得一愣,还没等他开口,身后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楹儿,你准备下明天的东西,为师去去就回。”他刚要走,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我也要去!”我已经有预感,说这话他会不高兴。
“不要胡闹,留在疏影峰不要乱跑。”他说话间,不觉加重了语气。可我依旧扯着他袖子不放,他皱起眉头,看得八师兄直对我眨眼。
他终于怒了,冷冷道:“为师的话也不听了?那明日也不用随为师下界,以后都留在疏影峰好了。”说完,他扯下我手,伴着清风明月消失于夜色中。
我终于难忍委屈,哭了出来,八师兄看着我不知所措。在八师兄眼里我这举动无疑是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非要违抗师命。
“小九儿,你这是作甚?好端端的干嘛非要跟着去?尊者不过是一会就回来了,你瞧你,非要学小女儿家那般粘人做什么?”
我边哭边吼道:“我本来就是小女儿家!”
八师兄慌忙道:“好好好,你是小女儿家,可你也不能违抗师命呀?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样跟尊者杠上的,小师妹你真牛!”好吧,这最后一句我没忍住破涕笑了一声。
我抽咽问道:“那梅花仙子是谁呀?她……跟师父很熟吗?”
八师兄想了一会道:“梅花仙子就是梅花仙子嘛,她主司梅花相关事务,本体也是一株寒梅。至于她跟尊者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或许你可以问问我呀!”空中飘来一股酒香,这酒的味道我太熟悉了,‘醉生梦死’来者正是罗醇。银发随风飘舞,手指一个酒葫芦,依旧是那么潇洒。
“小丫头,有些日子不见怎么清瘦了?”能不清瘦吗?刚被罚完。
“仙君知道那梅花仙子吗?”我偏头望他,他面颊有些泛红。要知道酒后之言不能当真的。
他呵呵大笑,拍拍我的肩膀道:“小丫头,哎呀,其实你也不小。不要跟我这么见外嘛,要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我在抽咽中还抽空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十分狗腿地叫了他一声罗醇大哥。
他搭着八师兄的肩走到白梅林里,小声道:“女孩子就是爱哭,但你要顺着她捋,越是顺着她,她就越快消停。小兄弟,可要记住了。好了,你师妹就交我给我吧,我开导开导她。”
“小九儿,我先走了!”还没等我回答,八师兄就这样被罗醇直接给送出了白梅林。
“师兄慢走!”知道师兄是不放心我,自然是要回应他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