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借的。”颜笙拼命忍耐着,唇角扬起牵强的笑容,尽量在他面前装作坚强,“你忘了吗?我朋友很多,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当然,曾几何时,对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几个包。
可现在,她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这样啊。”颜忠恍然,又接着问,“哪个朋友啊,我们改天一定要好好登门拜访一下。”
颜笙很早就出国了,所以她在榕城交的朋友都是小时候便认识的,颜忠能认识绝大多数。
肯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的,他务必要记住。
“是……是你不认识的一个朋友。”说罢,颜笙再也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来,“我想起刚才医生找我有事,我去一下,你自己吧衣服收一下。”
不等颜忠回应,她便加快了步伐,匆忙离开。
一直到出了这一层,躲进楼梯间里,颜笙才缓缓停下脚步。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望着头顶螺旋的楼梯。
眼泪,一点一滴,从眼角滑落出来。到最后她把脸埋进西瓜里,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
就算这一切已经结束,可对她的伤害,已经成为了烙在骨头上的印记,这辈子都抹不掉了。
她这辈子,都将生活在靳亦修情人”这个身份赋予的阴影里。
哭到头痛,困意来袭,眼皮将要一点点合上,突然,变暗的楼道里,传来啪得一声。
“谁?!”颜笙顿时清醒,缓缓站起身来。
没有动静,正当她怀疑是否因为自己太敏感。
灯光一点点变暗,声控灯熄灭。
啪——
再度出现在静谧的环境里。
颜笙混神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左右环顾,并没有看到谁的身影。
“喂!你还没有看上面!”正当她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妖孽的脸。
竟然是他!
颜笙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跑。
可待他行动时,已然来不及,齐岘不知何时闪现到身旁,砰得一声巨响,身后的铁门被他关上。
且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颜笙的身体即在他身前,他的手经过她的耳边,支撑在铁门上——颜笙,居然又一次被他壁咚了。
“有事?”顿了顿,换了口吻,“算了,不管有事没事,你给我都让开!”
颜笙气的牙都快咬碎了,怎么处处都有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我逛遍了整个医院,好不容易才从这个角落里找到你,现在让我走?颜笙,你未免想得太美了些。”
他今天没穿西装,只是简单的卫衣休闲裤,褪去严肃,反倒了增添几分温暖的气息。
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如引人沉醉的深海。
一时之间,颜笙居然有些看花了眼。
“颜笙,你可真是个虚伪的女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表面上说着讨厌我,结果身体,比谁都要诚实,敲这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
她的下巴都要被抬到天上去了!
再完美的颜值,在这一瞬,都失去了审视的兴趣。
颜笙用力甩开他的手,“别废话,你大老远来找我,到底什么目的?”
“当然是想你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颜笙的表情像吃了苍蝇。
“不相信我?”眼眸微眯,嘴里还嚼着糖。
颜笙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能吃糖的男人。
颜笙受够了,用力狠狠在他胸膛推了一把,可齐岘的身体纹丝不动。
骤然变了脸色,话锋一转,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颜笙吓了一跳。
他突然问:“你以为和靳亦修的事情,到今天就算一切都结束了?”
颜笙抬了胎眸,直勾勾瞪着他。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绕着她耳边的一长缕碎发,悠悠闲闲道:“之后,警方还会传唤你,并让你详细交代证据的来历,到时候,你要怎么应对?”
“我怎么做,和你无关。“颜笙声线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冰冷的仿若腊月里的寒冰,让齐岘遍体生寒。
“我再说一遍,让开。”拔高了嗓音,齐岘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可他的心跳,却不如之前平稳。
似乎在遇见以来,她就一直在赶他。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一下重逢是喜悦感。
齐岘精致的眉心拧成一团。
“不让?”她在欲擒故纵,颜笙的手,慕得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不仅面色如常,还扬起恶劣的笑,“怎么?我的衣服可是很脆弱的,扯坏了,你负责给我买新衣服?”
“不知廉耻的东西!”扯着他的衣领,把人逼到墙上,齐岘双手会去做投降状。
“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他一脸无辜,“没有别的律师能比我更懂你的案子,我此次前来,就是想拉一下你这个老顾客,让你在我这多挣点钱花。”
顺便,只有在她身边,能让他更详细地看到事情发展的顺序经过。
“而且——”他凑近他的耳边,“这件事,明显还不到结束的时候,你不要放心太早。”
“为什么?”颜笙毫不犹豫地提问。
他具体都知道些什么?
他真的单纯只是个律师吗?
总觉得,他有更深更藏的阴谋隐瞒着她。
“为什么,这当然要靠你自己感受和定夺。”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廓,颜笙因为怕痒,只能锁着脖子。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至于如何解决和应对,我是不知道的。”齐岘理了理外套的衣领,被颜笙抓得皱巴巴。
“为什么要告诉我?”颜笙向侧面退了几部,与他保持合适的距离,充满警惕地盯着他看。
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神经病
他是敌是友,还更待商榷。
如果可以,应当充分利用起来才对。
“不客气,我说过了,我喜欢你。”重复了太多遍,他耐心用尽:”颜笙,迟早有一天,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