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亦修扯着他的衣领,结实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脸上,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响声,鲜红的血液飞溅。
颜笙楞在原地,她的脸苍白到完全失了血色,惊讶地捂住了唇,单薄的身影微微发抖。
靳亦修是疯了吗?
继续这样下去,这个男人是会被他打死的!
围观的记者们更是散开,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有的人想拍,但更多的,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大家心知肚明,这是靳亦修赐予的警告。
“靳亦修,你住手。”颜笙神色惊慌,上前想去抓靳亦修的胳膊,被他用力甩开。
砰——颜笙摔坐在地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尾椎在悄悄裂缝。
“不是爱说么?”靳亦修一张脸冷如冰霜,黑瞳中翻涌着怒气,他的拳头上沾满了对方的血,“继续说啊,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一个人独自采访我好不好?”
“靳亦修,你冷静一点。”颜笙没有放弃,她冲到靳亦修面前,手托着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眼前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让她浑身从下到上冒着寒气,她瞳孔震颤个不停,“我知道他说错话了,你很生气,但这里还有这么多记者,万一有不怕死的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她颤声道:“你冷静一点,靳亦修,别忘了,今天是你和何青夏的订婚礼。”
他的此番行为,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而自己与他的关系,决不能被更多的人知晓。
她与王重的案件,究竟怎么处理,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她要尽可能稳住靳亦修才对。
可靳亦修视若无睹,他扭过头,站起身来,一直黑色皮鞋狠狠踩在他的胸口,用力碾磨。
奄奄一息的男记者,唇间发出一声求救的哀嚎:“……救……救……”
“靳亦修!”他不为所动,颜笙只能低吼引起他的注意,她在故意激怒他,“这样的你,和疯子有什么区别,别告诉我,你原来是个做事不经过大脑的蠢货!”
靳亦修脚上的动作停下,颜笙眼里燃起了希望,就听见他说:“你为什么不想一下,是这些人说话不经过思考?”
话落,靳亦修抬起脚来,又狠狠踹在他心口处。
“噗——”男记者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蜷缩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完全就是凶案现场,画面赫人,颜笙向后退了两步,她后背爬满了惊惧的冷汗。
围观的人群,状态比颜笙好不了多少,更有的人想提前离开,可他不能保证,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下场。
“靳……靳总,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人率先低头。
“是啊,我们只是想采访一下靳总,可能是有些误会吧,搞得现在场面有点尴尬。”只是这话,说得太没有底气。
周助理急匆匆跑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靳亦修用手帕擦着指尖的血,动作慢条斯理,他慌忙来到靳亦修身边站定。
额间满是冷汗:“对不起,总裁,我来晚了。”
若不是在监控上看到此幕,他现在还在酒店门口等着,要生多少乱子都不知道。
靳亦修颔首,漫不经心道:“钟远航呢?”
“在来的路上。”
“嗯。”
不过分秒时间,从阴影处跑来一群安保,将记者们围得严严实实。
颜笙看见,为首的钟远航,腰间竟挎着枪。
他不会是……
“靳亦修,你要干什——”
“给我砸。”靳亦修薄唇微启,冷声命令。
“你……你们干嘛?”
“哎,为什么抢我的东西,我的设备很贵的!”
“靳……靳总,今天的内容我们保证不会发出去,求求你别这样,你会逼死我们的!”
可他们的诉求都被无视,钟远航个子很高,抬手轻而易举就夺过了对方手里的摄像头。然后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立即四分五裂。
其他人统统照做,一时之间,地下停车场环绕的全是设备被摔碎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持续不停。
紧接着,是那些记者的哭喊声。
“住手!住手啊!”是最先开口的眼镜男,企图从安保手里抢过来设备,可对方只是轻轻一推,他就立刻摔在地上。
“靳总,靳总我错了,求求您,您……您别赶尽杀绝啊。”
他匍匐着前进,抱着靳亦修的小腿苦苦哀求。
原本是想拿个头条,可现在,身家性命都被人砸了,根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也只是个打工的,这要是让老板知道,铁定工作不保!
“是啊,靳总。”
“靳总,别砸了,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看见,也没听到,您就放过我们这一马吧。”一个个,像蔫了的白菜,哪还有刚才嚣张的气焰。
靳亦修狭长的双眸微眯,闪着危险的光,薄唇扬起一抹极轻的笑意,记者们你看我,我看你,以为有戏,白着脸,刚想道谢。
就看见靳亦修薄唇轻启:“这样的程度,似乎带回去还能修吧?”
只是砸碎了屏幕,回去以后再换个就行了。
内在的芯片等等,还是完整无损的,数据随时能导出来。
闻言,眼镜男心里咯噔一声,他看向众人,与他的表情所差无几。
靳亦修冷笑:“既然要砸,就砸得彻底点,钟队长,你知道该怎么做。”
钟远航点头:“是。”
颜笙睁大了眼,她望见钟远航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锤子,手起锤落,那昂贵的设备,顿时成了一堆垃圾。
眼镜男眸色灰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被老板知道,他的事业也到头了。
周助理冷冷扫他一眼:“我劝各位,还是闭嘴的好,多说一句,说不定下一刻,靳总就决定让你们所在的公司倒闭。”
这对靳亦修来说,是小菜一碟。
靳亦修瞪了他一眼,周助理识时务地低下头,“总裁,我立马让人把车开过来。”
多在外面走一步的时间,就多一分风险。
靳亦修蹲下身来,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点了根烟,浓稠的烟雾在空中升腾,他嘴角扬起一抹讥笑:“我和颜笙的关系,就这么令你们好奇?”
“是你们今晚看到的不假,可不仅是今晚的消息,但凡以后我再看到你们摸黑颜笙,或者是颜氏,一个个,都做好从榕城消失的准备。”
“不论是事业上,还是生理上,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