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靳总,技术分析过了,这两个视频,全部没有问题。”
靳亦修不知为何,心头却浮上不安,漆黑的眸微微垂着,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是他多疑?
面上的阴沉,更增一分,靳亦修冷声吩咐:“注意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周助理点头:“是。”
“另外,派几个人,跟踪一下那个律师。”靳亦修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身子向后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似在沉思。
周助理微微欠身,是在等待命令。
直到靳亦修唇角扬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另外,可以稍给他点提醒。”
“若他继续执迷不悟,我不介意给他点教训!”靳亦修把玩着一只铅笔,蓦得收紧了力道,啪,纤细的笔在他手中被折成两半。
双瞳中闪着杀意。
他决不允许任何男人,想法设法接近颜笙。
……
颜笙不知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起来的时候,双腿僵直不能动弹。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就算靳亦修为她守身如玉又如何,爷爷和姑姑的生命不能重来。
早在他下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已经完蛋了。
“颜小姐,你……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何小姐和靳总更……呸呸呸!也许,也许靳总只是被逼的呢。”
张姨围在她身前,着急忙慌为靳亦修解释,可那话显然太假,她越说,感到越发尴尬。
颜笙置若罔闻,她刚迈入客厅,映入眼帘的画面,还是不禁让她血压升高。
那包装精巧的糖果盒,不正是喜糖?!
缤纷的彩带高挂在水晶吊灯上,浅色系的窗帘旁挂着梦幻的粉色气球,颜笙猛地回过神来,冲进主卧一看,居然连她平时所用的床品全部换成了红色!
“颜小姐,只是些装饰品而已,不要紧的,这……”张姨跟在她身后唠叨不停,可拐入房间看见这一场面,吓得顿时噤声。
待她反应过来时,颜笙已经打开窗户,把摆放的物件全部往外扔。
喜糖,床头柜上靳亦修与何青夏的婚纱照,甚至天花板上高挂的气球和彩带,尽数被她撕下来。
狠狠朝窗外扔了出去,还嫌不够,颜笙去拽床上的被子。
“哎呦我的祖宗哟!”张姨急得直拍腿,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布置好的,现在就这么破坏了,不是糟蹋嘛。
“别拦我!出了什么事我负责。”颜笙勃然大怒,低斥一声,张姨上前的步子顿住。
她拽完了被子,接着床单,连同枕头,全部往窗外扔去。
甚至新放置的花瓶和花儿,被她举起来,再用力摔到地上,啪得一声,满地都是碎裂的瓷片。
她像个疯子,满脑子只想着破坏屋子里的一切。
原本装饰温馨的屋子,顿时变得一片狼藉,张姨在一旁看的人都傻了。
直到没东西可摔,颜笙才停下来,靠着墙壁喘气,内心的阴郁稍有缓解,偏偏又接到靳亦修的电话。
“两个古董花瓶,上好的锦缎被褥,加上其他装饰品,共计三十五万,颜小姐,现金还是刷卡?”
颜笙冷笑,“靳总看我的命值多少钱,我赔给你,好不好?”
他这么几次三番地折磨地折磨她,不就是想要她的命么。
“呵。”他轻笑一声,语气嘲讽,“就你这种贱命,白送我都不要,还以为自己能值35W?”
她倒是自信!
颜笙咬牙切齿,她后悔了,花瓶怎么可以摔到地上,应该摔到他脸上才对!
她索性来了气,咄咄逼人:“是啊,所以我这贱命还是不要打扰高贵的靳总了,让我待在角落自生自灭好了!”
话落,她便要挂断电话,可靳亦修的话声比她更快。
“二十万。”
“什么?”他又在说什么鬼话。
“二十万,雇你做我订婚典礼的一日员工,够不够?”
颜笙微微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她紧紧握着拳头,指尖快要掐破掌心。
二十万,够买她爸半年的靶向药,或许有了很好的治疗,能更加延长寿命也说不定。
说实话,她心动了,但靳亦修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光明正大地羞辱她。
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他是她的初恋,是她时至今日还不顾尊严奢望的人,若不是他们之间横着两条人命,就算他做出天大的错事,她都可以原谅。
颜笙张了张唇,好半天,才颤声开口:“你……就这么恨我?”
这样的行为,和拿刀生生剐下她的肉有什么区别?
“恨?”靳亦修嗤笑,对她的问题感到可笑,“颜笙,你也配?”
你也配?
是啊,她不配。
不配和他在一起,不配得到他的怜爱,到如今,连被他恨的资格都没有了。
颜笙蓦地笑起来,声响很大,电话那边的靳亦修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明明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已经被扔到楼下,可她仍然觉得,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以至于,她的视线,在逐渐变得模糊。
靳亦修气得牙痒痒:“很好笑?”
他让她来做这种事,她竟然只是觉得好笑?
“是啊,很好笑。”颜笙抬手擦了下眼睛,她有些纳闷,“让我一个前女友,去帮现女友做这种事,只是二十万,会不会有些太少了?”
“颜笙,你别得寸进尺!”
“靳亦修!你也别太过分!”她赤红着眼,低吼出声,明明强忍着,可眼泪还是不自觉掉了下来。
一字一句,是从齿缝里强行挤出来,“你可以恨我,甚至羞辱我,但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闻言,靳亦修微怔,但不多时,他喉间发出极轻的一声冷笑,“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颜笙,你和我,不过是各取所需。”
“你要的是钱,而我要的,是你对我唯命是从。”屏幕上的女人缩在角落里,纤瘦的背影在瑟瑟发抖,靳亦修胸腔像堵了块坚硬的石头。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没好气道:“颜笙,你现在的行为,很像无理取闹,别搞得像你还爱我一样。”
“如果我说,我确实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