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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月儿圆 不贱不善 2767 2024-11-18 22:17

  对面安静了很久,直到我以为他已经不在电话旁边了,才听他低低地说了声:“好。”

  我愣了愣神,正准备挂断电话,那边的顾晨昏忽然道:“等等。你先别挂电话。”

  “嗯。”

  我等了一会儿,又听他说:“程一一,一一,你……你心里是不是还记着何越?”

  我想矢口否认。提到这么名字,我心里就难过。可我没想到我最后出乎预料地,冷静地回了他一声“是”。

  顾晨昏安静了一会儿,“我知道了。”过了好久,他才接着说:“当年的事,我很抱歉,还有,备用钥匙我放在你门口装牛奶的盒子里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

  *

  顾晨昏是高一下期转来我们班上的学生,因为长得阳光帅气,又很健谈,很快便和班上的男生打成了一片。

  那时候顾晨昏很中二,身上可谓集齐了彼时偶像剧男主角几乎所有的特质:吊儿郎当,言行轻挑,嘴角总是勾着坏笑……

  然而这样的顾晨昏,却很快就让整个年级一半的女生都深深迷恋上了。

  像许多偶像剧里发生的狗血桥段一样,顾晨昏和同班的同学打赌,赌他能不能让任何一个女生在一个月内喜欢上他。

  那时候高中生活大概是真的太无聊了,所以他们才会想出这些无聊的赌注来,并且付诸实践。

  青春期的男女生都比较浮躁,而让他们最终把目标确定为我,原因大概是我的“冷血”。

  那时候,他们总是在背后议论我,叫我“小和尚”,这些我都知道。

  那时候我不爱笑。

  其实并不是不爱笑。是不敢笑。小的时候,我和其他孩子一样很喜欢笑。

  我变得不爱笑最初是因为换牙。后来是我爸病逝。再后来是下颏上磕了道伤口,一笑就露出扭曲恐怖的伤痕。后来索性便不笑了。

  我变得不爱说话,整个人也安静了许多。上高中后压力更是大,性子就彻底沉闷下来。

  最后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冷血”。

  所以我这头“冷血动物”毫无疑问成了他们打发无聊时间的工具。

  一开始只是捉弄,后来,就变得越来越过分。

  那时候,班级里其他人都冷眼旁观,唯一一个特例,就是李亚楠。

  李亚楠性子咋咋呼呼的,人却很仗义,见我受欺负,便替我抱不平。后来我们成了同桌。

  两个人关系变好后,李亚楠便和我说了很多她的小秘密。比如什么时候来例假,哪个班的男生又向她告白了……

  这里面,最让我好奇的,是她口中那个多次出现,却连名字也没有的初恋。

  李亚楠总和我说,她的初恋人特别帅,不仅成绩好,羽毛球乒乓球也打得好……

  听得多了,我都能背下来了。

  后来换座位,何越的座位搬到了我们前面。李亚楠的言行举止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我不过稍微试探了几句,她便露了陷。

  这之后,李亚楠更是变本加厉地向我鼓吹他有多么好,而随着了解得越多,我投注在何越身上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越来越多。

  再后来,不知怎么就对那人有了隐隐约约的好感。

  不过我只敢将这点心思埋在心里,一方面学校禁止早恋,另一方面,李亚楠害羞又扭捏地“警告”过我,“不准抢她的人”。

  就这样,我们坐了半学期的前后桌,而经过多次向他“讨教”数理化问题,我终于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印象中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大概就是能近距离看着他的脸,看着他一点一点认认真真给我讲题的岁月。

  每当看见他,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心脏便忍不住砰砰狂跳。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我对他来说,应该也是特别的。

  我用了一年时间,花了几乎整整两本笔记本把他偷偷写进日记本里。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预计的轨道。

  顾晨昏发现了我的秘密,他拿了我的笔记,并隔三差五要挟我,提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再后来,后来……日记被人撕成篇用透明胶粘贴在校园各处的报刊栏里。

  一夜之间,全校师生全都知道了。

  第二天,何越的妈妈来学校匆匆办理了转学手续。我和他甚至连离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一句。

  紧接着高二结束分文理,李亚楠也转去了文科班。

  青春匆忙,转眼之间,便已散场。

  *

  我回去的时候,顾晨昏早已经走了。门口的鞋架空了一层,客厅沙发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来时一样,顾晨昏又忽然从这个家里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消失了。

  我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心情。只是觉得生活乱糟糟的。整个人也乱糟糟的。

  其实当年的事,归根结底怨不到顾晨昏头上。

  那年高考成绩不理想,我留校复读。高考毕业后我其实曾见过何越,可我那时候到底胆小,几次三番想叫住他,但直到最后也没能有勇气说出来。

  后来我甚至偷偷打听他的志愿,复读一年后,和他报考了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可除此之外,之后的整整四年,我竟是连去偷偷看他一眼的决心也没有……

  这天之后,我就没再见到顾晨昏。之后的半个月,他的位子一直空着。听公司的同事无意间提起,我才知道他请了年假去休假。

  六月初,距离我和宋希文相亲后大约一个月,在我几乎已经将这个人忘了的时候,冷不防地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来B市出差,问我有没有空,介不介意一起吃个饭。

  我心里很诧异,想了想,最后答应了他。

  宋希文比我先到。我去的时候,他正在低头翻看菜单。见我过去,便随口问我:“程小姐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最后回了他一句随便。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冷淡的眉眼微微蹙了蹙。

  我和宋希文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直到吃完饭,对话总共也没超过十句。

  用餐过程比较尴尬,难得的是,这次见面,他没有上次那么心不在焉,偶尔还会面色冷淡地关照我几句。

  吃过饭后,宋希文提出开车送我,我婉言谢绝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薄唇抿了抿,大概是要说些什么,不过仍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我点点头,说“稍后联系”,之后便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直到车子在我眼前消失,我仍旧有点回不过神。

  我没想到,我竟然真的和这么一个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了一顿饭。

  晚上回家洗过澡后,果不其然接到了王家仙的电话。

  这件事我以为掀篇就过了,没想到,几天之后,我再次接到了宋希文的电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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