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军中大部分的将校都是普通人家出身,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而且院中这些姐妹们无论是从个人条件,还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选,也配得上他们……”李翊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主意很妙。
这不,他刚刚不就是正在为幽州那众多的单身汉们烦恼,准备从大汉朝各地购买大量的适龄女子来幽州,改变幽州已经完全失去平衡的男女比例吗?
对于那些一般的幽州军士卒,可以随便挑选来到幽州的女子。可是这些他倚重的将校们,却不能太随便了,须得好好物色才行。
这些年来,母亲荀氏收留的女孩子不知凡几,但大部分都没有留在府中。因此能够被母亲荀氏看上眼、留在府中的女孩子,肯定都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一个个的姿色都是上上之选,这些年里甚至还跟着母亲荀氏学习琴棋书画,烹饪女红,真正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因此,可以说母亲荀氏留下来的这些丫头们,绝对是那些未婚将校们的良配。
见李翊表现的很认真的样子,邹琳和卞玉儿有些坐蜡了:“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李翊一拍手,把这个话题做了一个了断。
见李翊都这样说了,两个女孩儿不敢再多言,呐呐不语。
李翊也不管她们的,随口问道:“我现在要去见母亲,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嗯……啊?”邹琳和卞玉儿像是如梦方醒似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后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眼,红着脸拼命摇头,齐声说道,“不,我们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你自己去好了。”
“这又是怎么了?”眼看天色太晚,李翊也没空深究,摇摇头先行离开了。
邹琳和卞玉儿红着脸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李翊的背影,连刚才飞快消失,此刻又如同幽灵般飘过的众姐妹都没注意到。
一群丫头围到邹琳和卞玉儿身边,齐声道:“恭喜两位妹妹了。”
“有……有什么好恭喜的……”邹琳没了适才笑闹时的泼辣劲,身影低低的,闷闷的。
卞玉儿则是根本没有开口。目光游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君侯去寻老夫人,还能是为了什么?肯定是好事将近了呗!”
“就是,就算君侯不说,老夫人肯定也会提醒他的,老夫人她呀,早就急着抱孙子了。”
众女七嘴八舌的说道。
………………
另一边,李翊进入房中,向母亲荀氏请了安。然后母子俩又聊了一阵。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扯到了李翊的婚事上。事实上,这是荀氏有意往这边扯的。
“这样的话,不如趁早把喜事办了好不好?”荀氏轻声道。“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你又做下了这么大事业,早点成亲,不但让你父亲在九泉之下安心。也好让上上下下都放心。”
没预料到会引出这样的话题,李翊稍一迟疑,见老娘脸上又露出了紧张神色。这才急忙应道:“就依母亲,麻烦母亲安排了。”
荀氏见李翊答应下来,大喜道:“瞧你这孩子说的,娘心里高兴着呢……”
………………
李翊要大婚的消息传出去后,幽州军民一片欢腾。
少年英雄是个让人津津乐道的传奇,勇冠三军,每战必身先士卒的统帅也让人景仰。不过,这只是对于普通士卒来说的,看在眼光长远者眼中,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毕竟刀枪不长眼,再勇武的人,也无法保证每次都能从激战中全身而退。
李翊如今身为九卿级的卫将军,为大汉国牧守北疆,可谓是位高权重。而幽州在李翊的治下,可谓是蒸蒸日上,潜力无穷。
可是这一切都是靠着李翊这个主公的个人魅力,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转眼间就是分崩离析的局面。
尤其是李翊已经在战场上几次遇险,而如今又是乱世,战事经常发生,因此不少文臣武将可随时都是提心吊胆的,担心这个英明神武的主公万一有个好歹。
大婚也许改变不了主公的性格,也难以改变他的行事作风,但这无疑是成人的标志,多少也会让他收敛一些,要是一切顺利,等到一年后,如果能再多个继承人出来,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所以,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李翊治下的幽州七个郡国的四百多万军民都沸腾起来,新年的喜庆气氛本就浓郁,这下更是一发不可收。
………………
幽州上下正为李翊的婚讯而额手称庆的时候,朝廷中百官却为了李翊的事情而争的不可开交。
洛阳,北宫,嘉德殿。天子刘宏高居上座,郁郁不乐。
上个月,他本来正为西征西凉的朝廷军队近乎崩溃式的败退回三辅之地而愤怒不已的时候,前往辽东犒军的蹇硕等人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李翊在番汗城大胜叛军,一战剿灭十余万叛军,奠定了辽东平叛的坚实基础。这个消息让天子非常高兴,这李翊果然是大汉的栋梁,有他出马,什么叛乱都能很快平定。天子甚至在考虑,是不是暂缓让李翊攻打鲜卑和辽东诸胡族,开疆拓土的计划,先到西凉把叛乱给平定了,也省的自己担惊受怕。
可是,大胜之后,李翊竟然没有亲自上表报捷,只是让前往辽东的蹇硕等四个使臣带回来了捷报。而且,在李翊取得辽东大捷之后,还干了一件震动朝堂的事情,那就是他竟然把先前阴谋刺杀他的那些人员全部给杀了。这个消息一传到洛阳,洛阳立即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暴,反李翊的风暴。
原本,天子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他无所谓,这些人的赎命钱他已经收到了万金堂,因此这些人的性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漠不关心,根本就不管,杀了就杀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第二天早上,天子却被堆积如山的皂囊惊呆了。
这些皂囊里装的奏疏都是弹劾李翊的,说其恃功自傲,违反乱纪,奸猾纵恣,暴戾无道,应当即刻诛杀。
天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由于朝臣的连番上表陈辞,王公大臣的诚恳劝谏,天子已经下旨废止了官僚上书和说话都要收钱的规定。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他坐在大殿上,看到一张张愤怒的脸庞,听到无休无止的弹劾之辞,他几乎都要爆炸了。
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草率了,如果没有废止大臣们上书说话都要收钱的规定,哪里会有这朝堂之上的折磨?
他自怨自艾,恨恨地望着站在大殿内慷慨陈辞的众臣们,哀叹自己的心太软了,又上了这些奸猾官僚们的当。
他勉强听了一阵子之后,心里愈发地恼火。
李翊无视他的特赦令,竟然发疯一般斩杀三百多名牵涉到刺杀他的阴谋中的人,不但让他失信于朝中大臣门阀豪富,还让他丢了面子。
虽然他只看中钱财,对于这些人命他无所谓,但他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和皇权的威仪。蛮子就是蛮子,就知道血腥杀人,这种人留在身边太危险了,一点头脑都没有。
天子稍稍皱眉,随即又想到,这种野蛮人虽然头脑简单,但也有优点,这种人如果一旦对谁忠诚,那绝对是至死不变的,用起来随心所欲,如臂指使。
如果他利用李翊的血腥和残忍来对付朝中这帮奸猾之辈,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一个事情让天子刘宏心中疑虑重重。
李翊带着军队前往辽东平叛,在战事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之后却下令斩杀那些阴谋刺杀他的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向朝中百官示威,还是向自己示威?
李翊一定知道他这么做不但违反了大汉律令,也会触怒朝中各方权势,更会得罪自己,那他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呢?难道他真是疯子,白痴?李翊在这个时候公然挑衅朝中各方势力,他有什么倚仗?他凭什么确信自己一定会袒护他?他是不是误解了我派人到辽东犒军的目的,以为我要下手杀他,所以要造反?
再联想到李翊在大胜之后根本没有上表亲自向朝廷报捷的事情,刘宏的心里骤然紧张起来。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而造反了,说明这个蛮子根本就是笨蛋,自己不但不能用他,还要立即杀了他。这种蠢蛋即使再忠心,将来也会坏了自己的事?
但是如果这件事仅仅是因为他误解了我的意思而图谋反击自保,利用杀死那些人来获得天下人之心,希望为自己求得一丝生机,那么此人就非常可取了。
这种临危不惧,绝地反击之人,其心计智谋还是足可担当大任的。
可他是否忠诚于自己呢?
现在中官、外戚和世族官僚们联袂上书,要求严惩李翊,朝堂上下一片喊杀之声,只有刘虞清晨入宫跪在自己面前为李翊求情。
刘虞苦苦哀求,甚至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来担保李翊的忠诚。
自己相信刘虞,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相信李翊不会背叛自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