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诡异的冒出这句话,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叫霍大哥没了原则?”
“这种背地里的事,你什么时候见你霍大哥做过?”北哥递给我一根烟,“为了你呀,大哥可是早就没了原则和底线咯...”
“我...”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接过烟点燃吸了吸,“今天晚上石头巷大部门就会搬出去,那咱们找个地方说正事吧。”
“说真的小娟,石头巷这事办完,你是不是就该离开金鼎了?”北哥开着车,还不忘拿我和霍大哥说事。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北哥拿霍大哥出来说事儿,开始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也许是因为霍大哥表现出来的沉稳和内敛,让我总觉得他身上笼罩着父亲的力量,自然而然就不会对他有其他的想法。
“哈哈,不逗你了。”北哥总算绕开了这个,“我一路赶过来,这都快点了肚子可还空着呢。咱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聊。”
正好我今天也还没吃过东西,听北哥这样一说起,我也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吸一口烟又觉得反胃,连忙把烟给丢了出去,北哥斜眼看了看我也没说什么。吃饭的时候,我把想好的计划大概给他说了下,他又帮我补充了一些,一直聊到傍晚,我们不仅把轮廓勾勒了出来,甚至连细节都说好了。因为北哥不常在青山,这忽然回来要找道上的人办事,肯定还得提前联络下。我们约好明天一早见面的时间后,他就先把我送回了酒店,然后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回到宾馆我再次兴奋起来,就像是在街上被人扇了耳光,而扇耳光那人即将就要跪倒在你面前那般。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有一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感觉,即使阿兰不是用心在帮我,我也觉得和蒋志奎的苟且很值。正当我兴奋无处安放的时候,阿山这边又打来电话。我估计应该是好消息,接起电话很是放松的说:“hello,阿山哥。”
“哟?什么事儿这么兴奋。”
“哈哈。你说说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罗亦聪的小贷公司没有注册,他去挂靠了个投资公司。”阿山见我心情好,他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沉重,“好像就这几天会开业。”
“真的?”看来罗亦聪还在加快他的脚步,“具体地址在哪儿你清楚吗?”
“暂时还不知道,我先得到了消息就给你来电话了,明天我再去查查。”
“辛苦了阿山哥。”
罗亦聪这么急切的行动,看来他的项目真是迫在眉睫。我想等石头巷这事处理好,我还有必要再去一趟H市,从另外的渠道打探一点消息才行。凌晨准备睡觉的时候,阿兰敲开了我的房间门,同时也带回了好消息:“小娟,这下石头巷可给你腾空了。”
“真的?”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大喊着,同时发现时间已晚,又压低了声音:“谢谢阿兰姐。”
阿兰应该是从下午到现在一直都在石头巷忙着,显得很是疲倦,“不用跟我客气。要没什么事儿我先回房间睡了,明天一早我还得回趟A市。”
“嗯,早点休息。”
关上房门那一霎那,我差点就像个孩子般蹦了起来。不过顾着阿兰就住在隔壁,要是弄出太大的声响会影响她,只得压制着尽情的在心底狂欢。
我以为长期把悲伤留在心底,一个人承受是件痛苦的事情,现在豁然发现,快乐无处释放也是件麻烦事。我只有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试图在心里说服自己这一切还没到兴奋的时候。然后坐回到椅子上抽了几支烟,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慢慢的,倦意也袭了上来。
有了霍大哥和北哥的掌舵,我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计划不周全导致失败,这个晚上,我也终于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北哥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准备起船出发的时候,我才惊醒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连忙翻身从船上起来,洗漱化妆一气呵成。
昨天约好是在石头巷碰面,我自信满满的下楼打车,直接去了石头巷。到的时候,北哥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了,见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也连忙下车朝我走来。看了看北哥的装扮,一身漆黑正式的西服,还配上了保镖专用的墨镜,就连皮鞋也都是擦得倍儿亮。我没憋住一下笑出了声,“北哥,你这是要搞哪样?”
北哥煞有架势的双手背在身后,“倪总,早上好。”
这一提醒,我也只有尽量控制自己,一会儿碰到曾叔我要还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沿着巷口往里看去,从来没有过的寂静笼罩着石头巷。平常这个时候,应该是每家每户正吃着早饭,或是家里的女人出门买菜相互嚼着舌根。在我小的时候,这个点在我家门口,也可能早就围了一群女人,站在中间的女人大骂着倪敏不要脸、烧货,而旁边有端着面条的女人,用筷子搓着我家的门附和说:“就是,烧狐狸。”
我深深的呼吸了下,“北哥,咱们进去吧。”
走在石头巷的青石板路上,心情特别的复杂,在不久的将来,所有痛苦的不堪的回忆,终将随着这些房屋的轰然倒地而消失。可是,那些烙记在心里的记忆,真的可以消失吗?
北哥在来这儿之前,大概也挺霍大哥说起过什么,见我一路心情沉重,也没再和我搭话开玩笑,而都是真的像个保镖似的,仅仅的贴在我身后。
因为昨天所有人的搬迁,老范的油条店今天已经没有营业了,他和张姨正在和收荒着讨价还价,好像准备卖掉店上破旧不堪的桌椅。见我和北哥从他们门前走口,顿时把声音放得小了些,张姨想上前问我什么,被身后的老范一把拉住。
我猜是想问我为什么他们的实测报告怎么还没下来,不过我装着没看见,继续带着北哥往前面的曾叔家走去。曾叔今天还去街道办在上班,家里只有她老婆一个人,见我前来,连忙客气招呼我们:“那个...小娟你们先进来坐,我给你曾叔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赶回来。”
我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说:“不用了,今天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你们家的实测报告除了点问题,可能得晚两天才能下来。”
一听实测报告除了问题,凤姨开始不安,站到我前面怯怯的说:“是出了什么问题呀?”
凤姨一直没有工作,这些年都靠着曾叔养活,所以性子稍微比起张姨要温和许多。但曾叔的事情她都知道,只是不会当着面说,每次张姨到我们家使坏的时候,她总是会是不是怂一句,让张姨的脾气更暴躁。
想着这个曾经老是火上浇油的女人,我心里依然也不是滋味。不过为了顾全大局,还是轻言细语的说:“放心吧,是面积给你们少测了点,也就是这两天会来复尺。”
这下她才算安了心,又是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屋。我推迟着说还有事儿,她有一定让我们中午得过来吃饭。
我没再搭理他,转头对北哥说:“咱们走吧,去下一家。”
说完,这才重新返回到老范家里。他们应该和收荒者谈好了价格,我们返回的时候东西已经完全腾空了。见我们返回,张姨终也沉不住气,不顾老范的拉扯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倪娟,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都搬走了就我们还没走。”
张姨果然是暴脾气,前天在我面前装的吴侬软语,在感觉利益会受损的时候,什么也不顾就要爆发出来。身后的北哥见状,走到我前面把她拦住,“你想做什么?”
老范的弯弯肠子就要多些,连忙把张姨拉开走到北哥的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包邹巴巴的烟,抽出一根捋了捋递给北哥:“兄弟,抽烟。”
北哥一下把烟拍到地上,“让那女人对我们倪总放尊重点,咱们是来谈事的。”
一旁的张姨还不服气,大声的说着:“是你们要来拆我家的房子,谁尊重谁啊?我就不给你拆怎么了?”
“行了。”老范大吼一声,又打着圆场:“小娟...你看你姨就这脾气。”
我心里倒是在像,你都冲动跋扈了大半辈子,把儿子都给克没了,现在怎么还没活明白?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我还是耐着性子说:“没事。”
“你姨就是看昨天大家都搬走了,心里着急。”老范还在替张姨说话:“小娟,你也是知道的,咱石头巷这些人盼了大半辈子,不就想能住楼房嘛。”
“那现在倪总回来拆迁,你们怎么还这副态度?”北哥还在身后继续施威镇压。
我指了指里屋对老范说:“你跟我们进来谈吧。”
老范转头向张姨使了个颜色,言下之意是我只叫了他,让张姨就别跟着进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