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仅能一边念书一边养活我和我家人,更重要的是等我毕业的时候,攒的钱也能买个小户型了吧。”宁冰说得来了兴致,开始说起她的打算:“这样我可就和其他的毕业生不一样了,怎么也算是城市站稳了半个脚跟。要是运气好点,碰上一上市公司老总什么的,那不是毕业之后顺便连工作也给解决了?你说现在这就业这么难,像我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不提前做准备,那就等于直接输在了起跑线上了嘛。”
“是是是,谁能打得过你那小算盘啊!”
宁冰说的起劲,阿山在旁边坐的有些无聊,拿出烟递给我和乔昆。宁冰见我现在居然学会了抽烟,惊得张大嘴巴说:“我都没学会这个,你怎么给学会了?”
“等你那香港老头的老婆也来泼你硫酸后,你就学会了!”我点燃烟,打趣着她。
“那老头上个月开始就不找我了。现在大一新生进来,像我们这样的在这儿都算是老女人了。”宁冰说。
我们四个人消化完了整整三瓶洋酒,到最后宁冰和乔昆都喝得有些多。乔昆拉着我一个劲的叮嘱我,回A市之后绝对不能在倪彦面前,提起我和他认识这事。而宁冰也拉着我,让我一定要先帮她把上班的事情落实好,她必须要报考A市大学。
阿山把我送到宾馆门口,我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也不用送我。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要去看看我妈,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还想帮她买块墓地。”
“今天喝的也不少,早点休息。”阿山拍拍我肩:“明天我过来接你,陪你去看倪妈妈。”
也许是被这几天的事情给折腾的,也许也因为回了熟悉的地方,晚上我睡得特别好。一直睡到早上阿山打来电话,说半个小时后和宴璐来接我。
经过昨天晚上的调整,宴璐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我一上车就主动和我打招呼:“你要去给阿姨买墓地?”
她的主动示好,让我也打消了昨天的顾虑,说:“之前没钱,还是阿山哥垫付的格子租金呢。这次既然回来了,怎么也要帮她老人家挪挪。”
殡仪馆旁边就是公墓,我用所有的积蓄挑选了一块看起来还不错的地,办理好骨灰存放交接手续后,就直接抱着妈的骨灰盒安放到新选的墓地里。在我妈去世后两个月,我总算将她真正的入土为安了。我跪在她墓碑前,双手合十轻声的说:“妈,我一定会帮您弄清楚所有的事情,您先在这儿安歇吧。”说完,重重的往地上磕三个响头。
从公墓出来后,心情有些低落,阿山开着车也是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心情也一定不好受。快到青山市区的时候,宴璐忽然说:“倪娟,我想好了,我带你去见我妈吧,只要我去她一定会说的。”
到监狱门口的时候,宴璐让我和阿山先在外面等下,她单独进去和宴妈妈沟通。从法庭宣判至今,她也是第一次进去看宴妈妈。她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眼泪,刚才在里面一定是痛苦的哭过一场,她回到车前对我说:“你进去吧,我都和她说好了。”
到探监室的路不算长,但一路的心情都非常忐忑,我不知道宴妈妈会告诉我什么,但是我知道这困扰了我9年的心结,也许在今天就会打开了。落座后,宴妈妈拿起传话筒,说:“看在你劝宴璐一个晚上让她来看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当年发生的一切。”
“谢谢。”
“不得不得说,倪敏的确是我们石头巷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你是她的女儿,在你面前我不好说她其他的事情,我只说关于我们两个家庭的。”宴妈妈似乎还有些顾虑。
“嗯。”
宴妈妈低下头,“其实在那天晚上之前,我就知道倪敏和宴璐他爸私下的勾当。我只是觉得,倪敏精神有问题,他爸也不是什么好鸟,男人偷点这样的腥只要不影响家庭就罢了。但有天我整理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份她爸和倪敏签的协议。”
“协议?”我不解的问。
“别打断我。”宴妈妈陷入了回忆,不耐烦的说:“协议上的大概内容是,倪敏必须要和她爸保持长期的情人关系,而且随要随上。但她爸也必须答应倪敏,不准碰你。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如果是单纯的偷腥,怎么会签这样一份奇怪的协议。我将协议反复看了好几遍之后,才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爸原本是打算对你下手的。”
宴妈妈摇摇头,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到天天睡在我身边的男人,竟然不仅仅是好色的问题,我觉得他一定是变态,也就是别人说的恋童癖!可是我生的也是个女儿啊,以前老听人说有畜生对亲生女儿下手的,我当时是真怕她爸有天会对我们的女儿下手。”
从宴璐告诉我后来宴叔叔把她同学也强X之后,我就觉得他一定是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宴妈妈也早就猜到了。
“那天我就坐在地上楞了一下午,后来偶然看到茶几上的报纸报道,有个精神病上街砍人后被释放的案例。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倪娟知道和他爸签完协议后,他爸还对你下手会怎样?我也是做母亲的,如果有人对我女儿做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杀了他。所以我觉得,倪娟也一定会的。”
“是你安排的?”
宴妈妈点点头:“是我安排的,我就是想借倪敏的手,把她爸那个死变态给除掉!”
听到这样过程,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宴璐是安全的,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以后会安全。”
“所以你用我做诱饵?”
“没错,那天晚上把宴璐安排睡下后,我告诉她爸有急事要回娘家,又冒充倪敏的名字给他写了纸条,让他晚上去你们家里,会有惊喜。我在你家门口躲到你睡下后才来敲门,我先把倪敏带到隔壁房间,然后回来绑你。我和倪敏在旁边的屋子等了约半个小时,那个畜生果然来了,而且一来就直接进了你睡的房间。”
“你凭什么为了自己的女儿,去伤害别人的女儿?”我看着眼前这个挨千刀的女人,心里难受到不行。
“因为我知道那份协议不会生效,如果有天倪敏满足不了她爸了,他个畜生也一定会再来打你的主意!事情发生之后,我尽量鼓动周围的邻居,把神经病杀人不犯法的这个消息,想办法透露到了倪敏那里。果然倪敏很快就下手了,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时那畜生跑的太快,倪敏并没有将他砍死。”说到这儿,宴妈妈都还很惋惜,“要是当时就将他解决了,我想我今天也不会在这里,宴璐她也不至于这么恨我。”
“既然你不担心我妈再来报复,你们为什么要搬走呢?”
“搬家是那畜生提出来的。”
听宴妈妈说完这一切,我闭上眼睛挂掉听筒,心里一万个不能接受,我无法想象这一切都是人为去安排的。就算当时宴爸爸有恋童癖,就算他后来可能会反悔再来侵犯我。但也有万一啊,万一我妈就一直和他保持那样的关系,他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呢?我没有和她说再见,独自转身走出探监室。
上车后我板着脸,对阿山说:“送我回A市,越快越好。”
阿山和宴璐见我脸色不好,也没有吭声问我什么。受过伤害的人都知道,在伤疤被揭开后,其实最需要的就是安静。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恶人终有恶人治,他们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也算是苦了宴璐,她和我一样,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或许,她比我受害还要更深一些,这件事彻底改变了她一生所有的命运。
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接起来就听左陌苒说:“倪娟小妹,你请的晚饭,在哪儿吃呢?”
“晚饭?什么晚饭?”我被宴妈妈的事情晕了头,完全没有想起什么晚饭的事情。
“昨天那谁才说过今天请我吃饭的,现在就忘了?该不会是故意躲这一顿吧?”
我这才想起昨天在大厅碰到过左陌苒、,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几团烂泥,早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了。我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没忘没忘,只不过今天临时有事,可能赶不回青山吃晚饭了。”
“瞧我刚才说什么来的?我说...”
左陌苒话说到一半,我手机突然就没电了。算了,等一会回到A市充上电,再告诉他吧,反正今天是怎么也赶不上请他吃饭的。
临下车前我想还是和他们说点什么,这一路肯定弄他们也在揣测。但宴妈妈告诉我的这些,宴璐和阿山应该都还不知情,那索性还是什么都不说吧。大家都平复下心情,等缓一段时间,还是想为宴璐做点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一件事情的受害者,而且这次我还这样误会她。
到皇朝后,我发现雷希和丁茜今天都没有来,夏天和燕子看我回来上班,在一旁悄声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朝我笑。我想她们可能还在议论前天晚上郭子瑜的事,心里肯定在暗自高兴,不用她们出手,自然有人来收拾我。
洪雅婷故意走到我身边,问:“倪娟,这老和你一块的丁茜怎么没来?”
我斜她一眼,懒得搭理。只是燕子又走过来对她说:“这你不知道吧,队伍没站对,可迟早都是要出问题的。”
“出什么问题?”洪雅婷还故作惊讶的问。
“有人嚣张的日子要到头了,跟着站队的人,自然就得遭殃。”燕子说完,任丹就在中间的位置拍手叫点名了。她们刚才的一番对话听得我有点糊涂,想着这几个女人对我向来都没有安好心,心想肯定又是说来气我的。
点完名开例会时,任丹站在一排模特前面,板着脸说:“倪娟,站前面来。”
“我?”我还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看了看两边确定任丹刚才叫的是我,才向前一步站在队列的前面,问道:“怎么了,丹姐?”
任丹一改之前对我关切的语气,有些生气又很严厉的说:“昨天你请假,去哪儿了?”
昨天请假的事情,不是都和努经理说好的吗?我看了下努经理,站在旁边的表情和任丹一样。站在我面前的燕子和夏天他们,正蒙着嘴偷笑,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说不出来是吧?”
“丹姐,我昨天有急事回青山了。”
任丹瞪了我一眼,“我当然知道你回了青山,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了酒店16楼!”
“是。”
“是不是又出台了。”
“我...”
“倪娟啊倪娟,就小半个月之前我才提醒过你,你怎么还要犯这样的错误?”任丹见我不说话,指着我的鼻子教训我道:“你太让我失望了!努经理,说处罚结果吧!”
任丹说完,撤到一旁站着,接着努经理走到我旁边,说:“15号模特倪娟,因多次陪客人出台,违反公司规定。经公司决定,取消其一个月走秀资格,罚款000元,并给与通报批评和警告,如下次再有类似情况发生,直接开除出模特组,降级到普通公关。”
听完努经理的处罚结果,我有些接受不了,陪客人出台的事多半又是那几个女人在捣鬼。上前争辩道:“努经理,昨天我是请假了没错,前天晚上我也是去了16楼也没错,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会认定我出台?”
“倪娟,我们也查看了16楼的监控录像,确定你是和当天给你定包的客人进了房间。”努经理说。
我不依不饶的问:“但是你们怎么就能认定是出台呢?”
“这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不干那事干什么事儿啊?”燕子阴阳怪气的说。
“你她妈闭嘴!”我指着她的鼻子吼道。
“哟哟,难道不是?努经理,你是个男人你说说,要让你和一女的喝完酒单独进房间,难道就聊天?谁信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