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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洗尘

不为江山只为卿 远山夕雾 2466 2024-11-18 22:25

  李二娃从廷尉府出来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日,许慎言说要救他出去的时候,他不过以为是许慎言宽慰他罢了!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那个眉眼含笑的清秀女子,亭亭玉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两眼莫名的就酸涩了。

  李二娃有一种将眼前的人儿拥入怀里的冲动。可是,眼前这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早已脱胎换骨,再也不是李家村时那个娇憨的丫头了。李二娃觉得自己再多半分亲近便要亵渎了她。“阿言……”

  “我的儿!”李三婶一见李二娃出来,再也把持不住,不顾仪态地扑了上去,将李二娃一把搂住,原本体格健壮的李二娃如今瘦骨如柴,李三婶顿时心如刀割,哭道:“儿啊,你受苦了!”

  “娘!”李二娃仔细地打量李三婶,那次探监匆忙,今日细看,只见李三婶满头白发,形容憔悴,犹如风烛残年的老妪,再也瞧不见半点往日的干练,李二娃酸涩的眼眶再也止不住,顿时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三婶面前,哽咽道:“娘,孩儿不孝,连累您受苦了!”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一旁的许慎言和顾家兄妹也止不住掉了眼泪。

  “三婶莫哭了,二娃哥哥沉冤得雪,应该高兴才是!”许慎言上前两步,俯身去搀扶李三婶。

  李二娃急忙抹了抹泪,搀起李三婶的另一边胳膊,道:“娘,阿言说的对,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嗯嗯!”李三婶连连点头,道:“此次全靠阿言为你四处奔走,不然,不然我们母子只怕就再无见面之日了!”说着,心酸又起,眼泪又掉个不停。

  许慎言用帕子替李三婶拭了泪,道:“三婶不必见外,当年我和安儿容儿落难之时,若没有您,便也没有我们的今日!”

  顾珉安忙领着顾琬容迎了上来。“二娃叔叔,三婶婆婆!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先上车!”顾珉安见廷尉府门前聚集了不少人驻足观看,遂提议道。

  李二娃望着眼前俊朗丰神的少年,一派世家公子的气派,身后的小姑娘,粉妆玉琢,小小年纪,已是个小美人胚子,哪里还有半点当初乡间小子丫头的模样?

  “来,三婶,我们先上车!”在李二娃愣怔之际,许慎言已扶了李三婶上了马车,顾琬容朝李二娃展颜一笑,轻手轻脚地上了马车,道:“二娃叔叔,我陪着三婶婆婆,你和哥哥

  一起来!”

  李二娃只来得及点头应是,顾珉安叔叔朝李二娃恭敬一礼,道:“二娃叔叔请!”

  这次来接李二娃,因考虑男女有别,许慎行和余至忠各派了一驾马车。

  因余家身份尴尬,李二娃被接进了许府。

  马嬷嬷在门口摆了火盆,又在端了柚子水,在门口候着,给李二娃接风洗尘去晦气。

  许慎行早早地下了衙,候在门口亲迎。李三婶受宠若惊,惶恐不已。“许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三婶不必客气,阿言既然叫了一声二娃兄哥哥,那二娃兄便也是我的哥哥,做弟弟的迎接哥哥,如何使不得?”许慎行笑道:“内人略备酒水,给二娃兄接风洗尘,二位里面请!”

  李三婶谢了又谢,这才由许慎言扶了去了花厅。

  酒未过三巡,门房来报,孝王殿下到访。

  许慎行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和柳氏对视一眼,心中莫名不安。

  许慎言却想到此次虽说明面上是由秀王出面为李二娃平了冤情,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项辰在背后出的力。

  “不如请讲来吧!”许慎言想了想,虽然那孝王脾气古怪,但也不能抹杀了别人应得的功劳,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这件事许慎言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晚白兹过来将许慎言带走,直到天亮人才回来,许慎行隐约也是知道的。

  此时听了许慎言所言,心里便更敞亮了。许慎行心里默默一叹,道:“快快有请孝王殿下!”

  柳氏急忙吩咐下人添置一套新的碗筷。

  一众人出门迎了项辰入座。项辰的身后,照例跟着白兹。因都不是外人,白兹与柳氏亦已相熟,便也不论主仆尊卑,全做成了一桌。

  李三婶拉了李二娃上前给项辰磕头。“孝王爷的大恩大德,民妇母子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民妇长年茹素,给王爷立长生牌,早晚供奉!”

  项辰嘴角抽了一抽,瞪了许慎言一眼。他又不是菩萨,还要让人供奉吃香火不成?

  许慎言连忙道:“王爷您天潢贵胄,自是什么都不缺,三婶和二娃哥哥都是乡野粗人,王爷您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此来感谢您的恩德!”

  是项辰自己说她是她,李二娃是李二娃,如今李二娃亲自谢恩,这位孝王殿下却仍是一脸郁卒,真真是个难伺候的。

  项辰瞧了许慎言的神色,搁在膝头的双手握成了拳,心中郁闷忍了又忍,方道:“百姓为天下之根本,救百姓于苦难,本是我等份内之事,二位不必多礼!落座吧!”

  李二娃母子谢了又谢,这才在下首坐下。

  许慎行瞧了,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连忙道:“孝王殿下宅心仁厚,谨之敬仰,仅以薄酒相谢,不成敬意,殿下请!”

  一仰头,先干为敬。

  项辰端起酒杯,正欲送往嘴边,白兹猛然起身,一手摁住的项辰拿酒杯的手。

  众人被这情景惊了一惊,七双眼睛,齐齐盯住了二人。

  “放开!”项辰神色微变,冷道。

  “将军您可以不惜命,属下不行!”白兹不肯退让分毫。

  “放开!”项辰又重复了一遍。

  白兹扁扁嘴,却仍是不放手。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满头雾水。

  白兹作为一个下属,哪来的胆子,居然不让主子喝酒?这是不要命了?

  许慎言脑中一道灵光划过,莫不是这孝王不能喝酒?

  “白姑娘,可是这酒有不妥?”柳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然她却是知道白兹医术高明,下意识地以为这酒有不妥。

  白兹正欲回答,却听到许慎言轻笑一声,道:“嫂子,这酒我瞧着,倒真是不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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