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沐音还在磨磨唧唧,玉镜弦担心他伤情有变,当机立断的站起来,一把将这不知道别扭个什么劲儿的小子打横抱起。
“啊~你干嘛?”原以为太傅玉镜弦文官一名,书生一个,定是肩不能提,手无二两力的,却不想竟然这么轻轻松松的抱起自己来,凤沐音忽然双脚离地之后,条件反射的一把环住了玉镜弦的脖子,惊的叫起来。
“微臣送了殿下回宫,还要去秋水阁!”玉镜弦回到,就迈开脚步朝着携芳殿去了。
“哎,你什么意思!”这话听在凤沐音耳朵里就不是个味了,曲解认为是嫌自己太过磨叽,没空跟自己千拉万扯浪费时间,好歹他千金之躯,这般被人嫌弃,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一把拧上了对方肩膀,这会子就没想到人家是不是文弱书生了,是不是承受得了习武之人的手劲儿了。
玉镜弦肩窝生疼,深深抽了口气,瞧着眼前这小子,还对自己怒目相,这股子的矫情泼辣劲,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耍脾气的姑娘家,那像个王爷做的事情,跟这小子越是近距离接触越是发现他奇怪之处。
凤沐音拧完了总算是出了口气,眼瞅这玉镜弦眉头打个结,恍然间记起来眼前是位没武功的主儿,方才那一拧,卯足了劲儿,人家能忍着脸没变,只是皱皱眉毛,没一个恼火的把自己丢地上,跌得个四脚朝天屁股开花,真要庆幸人家修养好,脸上红云一片,心中羞愧难当。
“哪个……啥……恩!”内心交战了半天,凤沐音鼓足勇气觉得还是开口道歉好,谁料想着对不起三个字想的简单,可是要拉下脸来,说的爽爽快快,还真是难,运量了半天情绪,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对不起!”
“额!”原来骄傲不可一世隐王殿下也能干脆的对不起?玉镜弦综合凤沐音往日的“丰功伟绩”,觉得有必要仰望下夜空,确定悬在天空的是月亮不是太阳?在瞧得凤沐音如此天人交战的表其,根本就是放大版的幼帝凤弥嘛!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没来由的耍性子,你说他幼稚可他有时却也成熟的像个大人,此刻他有点体会凤衍总是放不下凤沐音的心情了,这说是风就是雨的纯粹个性,在习惯了克制情绪流露的凤衍眼里是一种真贵的纯真,是一份弥足珍贵。
“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不能说本王欠了人家人情,还耽误人家时间!”凤沐音说完对不起,听见玉镜弦一声都没吭,又画蛇添足的补充解释道,虽然充满手足无措感,但毕竟方才确实是他理亏!
“微臣也不喜欢欠别人的!其实殿下当时可以不出手!”玉镜弦看着这般的凤沐音饶有兴趣,却违心牵强的将原因归罪于月光的关系,
“我不会让人伤害太傅的!”凤沐音不暇思索脱口而出。
“我以为殿下很讨厌微臣的!”搞不明白自己受了什么蛊惑,哪根筋搭的错了,玉镜弦这会子冒出了想调侃人的强烈想法,这滋味实在绝妙,勿怪凤衍他们乐此不疲。
“没有!”算起攻心计,认真起来谁也赢不过玉镜弦,平日里处于被调侃的地位,那是因为他懒得费口舌。
区区一句话,凤沐音中招了,说完才后悔,硬是七扯八绕的说了个理由:“太傅乃是朝中重臣,对凤栖相当重要,本王爱惜人才怎会如此小肚鸡肠!”
“这么说微臣很重要?”玉镜弦轻笑晏晏,目光如水般清澈。
这一笑惹得凤沐音更加窘然,皓齿轻轻咬住下唇一会儿,索性一撅嘴巴,将下巴搁在了玉镜弦肩膀上面朝后方,眼不见为净。看来最近携芳殿的风水要改改,居然还被太傅调侃,哼……
从天香园去携芳殿的路本就不短,可两人这么你来我往的斗着嘴,调侃着拧巴着,一会子竟然走了大半。
玉镜弦抱着个人居然走的脸不红气不喘,真是要感谢凤沐音的体重了,这小子也算成年男子,可抱在手里轻飘飘的,就没几两肉似的感觉,这下巴是越发的尖了,说要是个姑娘瓜子脸求之不得的,这好端端一个少年,也单薄了。以前看着隐王隔三差五的出宫,跟游山玩水似的轻松,可瞧也是外去遭罪的,他们在朝里算是安逸的了。
一会功夫就瞧着了携芳殿的大门了,凤沐音挣扎的想自己走回去,偏偏玉镜弦一句话就堵了回去:“这么长的路,殿下都让微臣麻烦了,又何必计较着两步的路呢!”
凤沐音又接口说让自己宫里的宫女们看见影响不好,玉镜弦回的倒也快,咱两断袖之癖都传的整个凤栖都沸沸扬扬了,早就影响不好了。
被人抱着回寝殿,凤沐音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怪怪的,实在想不出则连路不熟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借口都出笼了,哪晓得自从上次被澜沧闵拉着提凤沐音诊脉之时,他以对这凤沐音的寝宫算是轻车熟路了。
好不容易在整个携芳殿的宫女行注目礼的情况下到了寝殿,凤沐音被放下了地,却瞧着玉镜弦不急着走,而是不经不慢的从袖口里掏出个琉璃的小瓶子,放在她手心里说道:“这是我师父秘传的凝肌露,舒痕有奇效!”
“给我?”凤沐音不敢置信,替他解毒,送他回来,这又给他医圣秘药,到头来反倒又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是,这样一来我跟殿下可就互不相欠了!”玉镜弦依据表情就能猜到凤沐音在想什么,谁欠谁算来去好麻烦,不如两清的好。
“谢谢!”凤沐音定定的凝视手中的瓶子,用手指摩挲了一会,抬头释以微笑言谢,此刻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琉璃瓶会成他日后最痛苦时光的唯一念想,成为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的唯一真正属于他的礼物,瓶里会装满了他的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