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贤殿内鸦雀无声,无论是凤栖的朝臣或是古鄀国的一干人等,目光都齐刷刷的盯着高坐在上的摄政王凤衍作出指示,可偏偏摄政王却迟迟不开金口,目光反倒朝着殿外落了去,难道在等待什么契机?还是……一时间之诡异的气息风卷云涌。
就在众人揣测纷纷之时,缺听大殿之外,一个清亮的嗓音幽幽传来——是何人求着皇帝下旨给太傅?
众人循声而望,殿门之外并无一人,只瞧见凤贤殿外的甬道之上,远远的走来一抹银白的身影。
金莲公主心生诧异,这凤栖皇宫真真是藏龙卧虎,此人在几百米之外,幽幽话语居能传入殿内,且字字清楚明朗,莫不是江湖上传闻的绝学千里传音之术。
古鄀国随同的使节对武学也算略有修为的,自是觉的此人怕是大有来头。姑且不说这武功修为在凤栖朝里的至少能占着个将军的职位吧,关键是此人尽然敢在大殿外公然就这么说话,好不给朝堂上的摄政王脸面,只怕此人怕是在凤栖皇朝内是着不容小觑的权势
随着那银白的身影渐行渐近,一张银色面具覆了大半个脸的少年,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那古鄀一干人等看了来人的朝服更是心中大吃一惊,凤栖的朝服的制式是按照颜色以及胸前所綉的瑞兽区分品阶,单从颜色上来说,能着一身银白之人,必然是皇族中人,在瞧见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品装束的宫中女官,于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见那少年步伐款款拾阶而上,身姿俊逸潇洒。行至殿门之时,金莲公主眼厉的瞧得,那银色朝服胸前绣着的七尾之凤栩栩如生,眼前的这个少年在凤栖王朝的地位竟然仅次于摄政王!
沐音啊沐音,你可终于来了,真让皇兄我好等一番!一直在把玩着玉佩的摄政王凤衍,注视的眸光里寒意稍退,蹙起的眉也舒展了开来,再望着来人一别于寻常的装束,冷着的脸色更加显现出了几分柔软。
那头上的白玉冠束着往日总是随意用选色缎带绑着的乌亮长发,束发之后将平日的几分随性以及几分稚气掩的恰到好处。总是喜欢穿身简单白色锦袍的人儿,今日难得穿上这身正紧八百的奢华朝服,龙章凤姿那与生俱来难当的皇家之气立刻显现无疑。佩于腰间的玉石挂件,随着所配之人步入凤贤殿的徐徐步伐,轻轻相互碰撞,摇曳,发出清脆而又微弱的声响。
一干大臣瞧着一概是屏住呼吸,神情肃然又夹杂着畏惧,再瞧瞧又不觉生出点个暗爽的意味 。左相澜沧闵瞧着来人显示一愣,而后脸上的盈盈笑意再也难掩。向来不屑掩饰的大将军茳霍然双瞳迸发出被惊艳到的光芒。而一切事端的来源太傅玉镜弦的目光,居然也难得的在来者之人身上短暂的驻足。
朝堂上气氛因来人而起的波动,众人眼神里复杂的感情,金莲公主很容易就察觉了出来,待到此人行至她面前站定后,安奈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是凤栖国的……”
银袍少年骄傲的扬着头的,黑色瞳眸里满是敌意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位古鄀国的金莲公主一番,许久之后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乃凤栖国隐王凤沐音。”
金莲公主及随从一干人等大吃一惊,眼前的这名身姿俊逸的青葱少年居然是凤栖国的鬼见愁。只是素闻隐王行踪诡异,个性放荡不羁,常年不在朝堂露面,不问朝中之事,今日一出现就胶着太傅的事儿……思及于此,金莲公主不禁脸色立骤变,只怕是事情要有变了。
“玉太傅婚事,你们一个个最好不要给本王动什么歪脑筋!”凤沐音只需目光匆匆一扫,殿中的大臣心头都不由得一凛。
“幺弟你不可在殿上胡闹!”摄政王凤衍打蛇上棍的顺势开口,故意将胡闹二字加重了语气,“此事也是寻求太傅的意思!群臣及本王并无强行下旨之意。”
凤沐音对凤衍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转而走向玉镜弦面前站定,与太傅那倾国倾城的“男颜祸水”面对面,口气微愠的质问道:“太傅可想好了,若是皇上下旨,你当真要同意这门婚事不作它想?”
“若是圣意,身为臣子,微臣自是……”若真是拗不过去,答应也未尝不可,那日在携芳殿这个问题不是早就讨论过了么?玉镜弦对于眼见这位殿下的来意虽是知晓,但是却也不曾指望什么。
“太傅你当真是要舍了本王娶了这什么公主么?”凤沐音说的有些哀怨。
此话一出,一时之间暧昧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凤贤殿,群臣个个哑然,及个别的老臣差点没听老泪纵横,这,这,这,前几年宫里才平息的断袖之风怎么毫无声息的又起了呢,哎,千万别别说这摄政王跟隐王到底是亲弟兄怎么连个癖好都是一样的吧!
玉镜弦听着这说话的语气微愠,偏偏这人的眼眸却闪耀着了淘气狡黠的光芒,因为是面对着自己,而背对着古鄀国的一干人等,这位隐王殿下说到“舍了”二字还肆无忌惮的挤眉弄眼打起了暗号。
莫要说居高临下看的凤衍看的强忍着笑意,假作咳嗽状,瞧到这里玉镜弦也禁不住眉眼柔软,俊美无铸的脸上漾起浅浅一笑,笑容一出犹如青莲绽放月华一地。
瞧得一旁古鄀国的金莲公主妒忌之火腾的在心头熊熊燃起,一双杏眼死死的瞪着隐王凤沐音的背影。恨不能烙出个窟窿来。为何心上人这样的笑容居然为一个少年绽放,不是为自己绽放。
凤沐音即使后脑勺没长眼睛,也能感受的到身后那公主的眼神之凌厉,若是目光如刃真有其事,自己现在怕是被千刀万剐,只剩副骨架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