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此情可待
杨畅淡然一笑,说道:“当什么干爹呀?那个女孩子已经死了,可笑的是我竟然连她的墓地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杨畅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再没有胆量过去看。
顾天铭听到这里脸上也是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他说道:“那就太可惜了,也许那女孩子在临死之前还是念着你的名字死的。这本来是挺浪漫的一段故事,谁想到变成这个样子。”
杨畅点点头。
“所以我说我想死啊。其实那些都不是你编的,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念着我的名字死的。也许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钟就是想见见我,可是……”杨畅说到这里感觉自己都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本来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故事。
偏偏就变成了一个悲剧。
“好了,你就别说你想不想死的问题了。我知道你心里后悔,但是咱们该活下去也得活下去啊。”顾天铭赶紧在旁边劝慰。
杨畅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做起什么事情来都是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
万一他真的要去寻死觅活的,那也够顾天铭忙活一阵子了。
杨畅这边倒也没有什么寻死觅活的想法。
他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说道:“天铭,看着这么多年老朋友的份上,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行,没问题。你都跟我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提要求,别管你说什么我全都答应。”顾天铭听也不听,这是什么事情,马上就直接应承下来。
杨畅想了想之后说道:“关于白阳升任C组组长的事情,我非常同意。但是无论是人事调度还是财务管理,亦或是C组的一切向上适宜,要全面向我负责。也就是说我来处理C组在前期的工作。”
顾天铭苦笑一声。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其实公司的A组和B组能够建立起来基本上也是他和杨畅两个人在前期进行全面监理而成的。
既然白阳的C组要组建起来,肯定也少不了这一关。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要什么呢?这七拐八拐又拐回公司去了。行,没问题,这次的事情由你全权来。”
顾天铭正好想清静清静呢。
白阳毕竟没有经验,什么事情有杨畅来从中调配一下,更好。
“我还以为你要找我要好几天的假期呢,出去散散心。没想到,你这是急着要工作。”
“我毕竟是你的助力,如果我不工作,那你说我的钱拿的是不是太容易了?”杨畅这应该是最后一句离谱的话。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马上就恢复了平时的冷然和淡定。
“看来你也没什么事儿了吧?”顾天铭笑着站起身来,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杨畅的肩膀。
他说道:“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就别在这装病人了。起来,咱们两个中午吃点特别的去。”
杨畅当然是奉陪到底了。他本来就没什么事儿,现在更是在下地之后,马上就恢复了平时杨助理的感觉。
“既然老板请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天铭所说的这些特别的,实际上就是河上寿司。
这个城市的确是没有河,可是人工挖出一个湖泊来倒是可能的。他们两个人吃寿司的地方,那自然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
一直只有两个人才能坐上去的小船,漂在一个巨大的湖面上。无论是上菜还是做菜都在船尾。
他们两个人则是坐在船舱中间,一壶小酒,一盘鱼生,还有一盘寿司。
两个人的面前都是调好的姜醋。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用相同的姿势,各自加了一块雕的,如菊.花一般的三文鱼生鱼片。
他们同样将生鱼片往江苏里面泡了一下,放在了嘴中。
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更是显得尤其像是镜面当中的两面一样,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甚至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样。
“哦意系地。”他们两个人说完话之后对视了一眼,哈哈笑起来。
“他记得咱们两个人第一次吃河上寿司是因为什么吗?”顾天铭看向外边笑道。
“因为咱们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成绩一样。那一次学校的特等奖学金不知道应该给谁,结果咱们两个人一人一半。还是你大少爷当时提议,干脆拿出来吃一顿饭算了。”杨畅笑道。
他随后收拢的笑容看着顾天铭:“从那儿我才知道,我辛辛苦苦拼到的东西,原来在你眼里只是一顿饭。”
顾天铭则是又加起了一片生鱼片,笑得有些诙谐。他将这块生鱼片放在了面前的姜醋中蘸了蘸然后放进嘴里。
“我也是从那一次知道的,其实我跟你相比,没什么区别。差别大概只在一个身家上。可是你的学问是自己学的,我的身家却是祖宗留的。”顾天铭颇有感慨。
他从小到大全都是争强好胜那一类人。但是唯独到了杨畅的面前,他却只能处处跟对方打成平手。
“这你就太客气了,真要论及本事的话,咱们两个其实不分伯仲。”杨畅笑道。
平手嘛,本来就是这种感觉。
“今天我和白阳吵了一架。”顾天铭突然间将话题转到这里了。
“哦?”杨畅心里面一惊,可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的。他问道:“吵架了和人之间难免会吵架的。哪有马勺不碰锅沿儿的?”
“不是那么自然的事情。”顾天铭皱起眉头在思考他们两个人吵架的过程。他随后说道:“白阳变了,真的变了。你说失忆会不会让一个人的性格改变呢?”
如果是放在过去,杨畅一定会安慰顾天铭让他不要多想。
白阳只是太久没回来而已。
但是放到现在,杨畅却是冷笑一声,说起话来也是别有意味。
他沉默了一下,嘴角处勾勒出一抹冷笑弧度,声音淡淡的道:“失忆当然会让一个人的性格有所改变。因为人是由过去所堆积而成的嘛。要是记忆不对的话,恐怕那个人也就只剩下了一张你熟悉的面皮了,里面的瓤子全都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