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想到一种味儿的糖,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周筝儿在薄荷糖生产上了轨道后,开始冥思苦想新口味,开发新产品。
“什么味儿?”周苹儿现在对这个妹妹越来越信任。
周筝儿笑道:“我们的果子酒味儿不是很好吗,我知道一个方子,可以把果子存放很久。”
“果子要新鲜的才好吃,放久了味儿会变。”周苹儿想想觉得不太可行。
“哎呀,你听我把话说完嘛!”周筝儿细诉起蜂蜜柠檬的做法,“前儿上山采花的时候,我瞧见树上有个大蜂窝,这柠檬果切片放在蜂蜜里,密封保存很放很久,而且味道也会不一样。我想着我们在做鱼香草糖的时候,把这蜂蜜柠檬果也放些进去,味道酸酸甜甜的应该更好吧?”
“听起来很不错。”周苹儿来了兴趣,不过很快就皱了眉,“但是蜂窝可不好摘,一不小心就被蛰了,找谁帮忙呢?”
“我去呗!”才收了玉米回来的周友平笑道。
“爹,你们回来啦!”姐妹几个上前帮忙清理玉米,“哟,我瞧着今年的玉蜀黍长得挺好的!”
“是啊,刚才我们把几亩坡地都看了,有好些都开始熟了呢。”唐氏伸手捶着肩膀,“亭景和福儿刚刚没哭闹吧?”
他们夫妻都是想着要娇养女儿的,所以除非迫不得已不会让她们姐妹下地,地里的活基本都是他们夫妻做的。
“刚刚闹了一阵子,现在玉儿正在屋里哄他们睡觉呢。”周苹儿捡了几根玉米放到篮子里,陈家的玉米都是种在院子里的,长得比较慢,周筝儿早前和桂妈妈说好了,等他们家玉米熟了先送些给他们吃。
周筝儿接过篮子就往外走,“娘,我先给桂妈妈送玉蜀黍去。”
自从陈谨珂中进士,陈家成为全村顶礼膜拜的地方后,周筝儿很少去那边了,不过好奇心还是有的。
“送完了东西早些回来,快吃晌饭了。”唐氏细心交代,“都是大姑娘了,可别眼馋人家屋里的吃食,玩儿得忘了回来!”
这个女儿特别喜欢往陈家跑,每次回来不是糖果就是糕点的,搞得唐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知道了!”周筝儿有些脸红,可是没法子,桂妈妈这几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每次去都有惊喜,也不能怪她太嘴馋!
她提着篮子到陈家的时候,桂妈妈正在做晌饭,“筝儿来啦,哟,你们家的玉蜀黍已经熟了?”
周筝儿点头,把篮子里的玉米倒在灶间的桌子上,“我拿了些过来给你们尝尝鲜,桂妈妈你是在做葱油饼吗?”
说着,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盘子里油光光的饼子。
桂妈妈笑道:“你这丫头眼睛还真尖!”说着拿了一块饼给她,“才出锅的,还热乎着,尝尝吧,瞧瞧味儿怎么样。”
周筝儿笑嘻嘻地接了,深吸一口气,“桂妈妈,你做的饼可真香!”
“是你这丫头的嘴儿可真甜!”桂妈妈对这个大大方方,却有些嘴馋的小丫头很是喜欢。
周筝儿欢快地吃了饼,突然想到玉米饼来,“桂妈妈,你们家现在有面粉和糖吧?我教你做玉蜀黍饼子呗?”
“玉蜀黍饼子?”桂妈妈很好奇,“这玉蜀黍还能做饼子?”
“当然喽!”周筝儿很臭屁地把她们是怎么做玉米饼的细细和桂妈妈说了,老少两个正说得起劲,陈谨瑜下学回来了。
“桂妈妈,有吃的吗,我饿了!”他进屋就找吃的,看到周筝儿很平淡地问了句,“你来啦!”
周筝儿点头,“是啊,我是来给你们送玉蜀黍的。”她可不是来混吃混喝的。
陈谨瑜了解地点点头,继续问桂妈妈,“饭做好了吗,我有些饿了。”
桂妈妈赶紧把葱油饼端出来,“刚做了葱油饼,你先垫垫肚子,待会儿就吃饭了。”
陈谨瑜拿了葱油饼也没马上离开,坐到灶间的桌边吃起来。周筝儿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喂,陈谨瑜,你今儿个怎么这么,嗯,这么冷冰冰的。不会是你大哥做了大官,你就瞧不起我们了吧?”
陈谨瑜闻言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你说说,怎么进屋后就虎着个脸,像是谁借了你的米还了你糠似的。”周筝儿举得有必要和这个小少年沟通一下,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可不能让这朵祖国的花朵长歪了。
“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我烦着呢!”陈谨瑜边吃东西边呜呜咙咙说话。
周筝儿奇怪了,“你大哥好不容易达成了期望,你倒是烦上了,你有什么可烦的?”
或许是平日里压抑久了,听她这么说,陈谨瑜一下子觉得找到了倾述的对象,他先看了忙活着做饭的桂妈妈,抬头示意周筝儿到外面说话。
周筝儿好奇地跟着他到了院子里,“什么事儿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谨瑜一屁股坐到葡萄架下的石凳上,长长叹了口气,“唉……我烦啊,烦死了!”
“你究竟烦什么呢?”周筝儿实在不知道十一二岁的孩子有什么可烦的。
“我大哥中了传胪,二甲第一名,你知道吧?”陈谨瑜问。
周筝儿点头,“知道啊,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村里谁不知道啊?”
“前儿我大哥从京里来了信,他被授了庶吉士。”陈谨瑜继续道。
周筝儿欢喜,“这是好事啊!”
据她前世看电视和小说得知,庶吉士可是要进内阁的节奏,是个顶顶清贵的职位。
“爷爷知道了很高兴,他也不想大哥小小年纪都到地方任职,做了庶吉士反而简单些……”陈谨瑜脱口把自家的事儿说了个七七八八。
周筝儿听后更疑惑了,“听起来这是好事儿啊,你怎么还烦上了?不会是嫉妒自己哥哥了吧?”
陈谨瑜皱眉,“谁说我是为这件事烦的?唉……我烦的是另外的事儿。”
“那里拉拉杂杂还说这么多?”周筝儿对这种半天说不到关键的谈话很不满。
“我这是先交代前因,然后才能说后果好不好?”陈谨瑜对这个常常打断自己的倾听者也很不满。
周筝儿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不插嘴了,你继续说吧。”
“我大哥中了进士后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特别是我爷爷,收到喜报那天晚上在屋里坐了一晚上,直说我大哥总算是有出息了。”陈谨瑜说着顿了顿,“其实我看到大哥有了出息也是很高兴的,可是后来家里来了好些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说大哥是天纵英才,文曲星下凡什么的。爷爷不想打家过于讨论大哥的事儿,那些人估计也看出了端倪,渐渐不说大哥了,居然把话头都引到我身上来。”
“他们说你什么了?”周筝儿暗想,不会是被讽刺了吧?接着又摇头,人家是来拉关系的,又不会是来得罪的人,应该不至于吧?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我将来一定会像大哥一样有出息,然后看到我写的字就说有风骨,我对了副对子就说是绝对,写篇文章又说文采飞扬。”陈谨瑜的脸很臭,“我自己学问怎么样还不知道吗,这哪里是夸我,简直是浑说!”
“也许人家真认为你学问好呢,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了!”周筝儿好心劝道。
陈谨瑜瞪了她一眼,“你不会也是来拍马屁的吧?”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我干嘛拍你马屁,要拍我也拍你大哥去!”周筝儿白了他一眼。
没想到陈谨瑜被人甩了白眼却很高兴,“哎呀,还好你还是正常的!”
以前虽然大家因为他爷爷的关系,对他也多有客气,但自他大哥高中后,大家对他的就完全是恭维了。这样的转变让他很不适应,觉得别人都太假了,完全没有亲切感。
“喂,周筝儿,你以后还是这么对我吧,这阵子我听人说好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陈谨瑜突然很认真地告诫周筝儿,“要一直这样,知道吗?”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人家对你说好话总比说坏话强吧!我想让人对我说好话,还没人说呢!”周筝儿和他插科打诨,“我看你就是矫情,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们这样全是因为我大哥的关系,谁稀罕他们假惺惺的样子!”陈谨瑜开始诉苦,“你是不知道,明明我胡乱写的字,他们偏说好,搞得我臊得慌!”
周筝儿看着找个苦着脸的小少年,觉得他真是可爱得紧,同时透着一分真诚。陈谨瑜现在的感受应该像前世,有些孩子长期生活在学霸哥哥姐姐的光环下,并不像大家认为的那么幸福。人们过多的关注反而会让他们产生厌倦,甚至自卑的情绪。
周筝儿看着陈谨瑜笑道:“既然你知道他们是恭维你,以后对他们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反正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走心,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陈谨瑜想了想,点头,“这倒也是!我在这里烦得不行,人家说不定就不记得和我说过什么了。”
“可不是!”周筝儿一副孺子可教地拍拍他的肩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