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体力巨大的消耗和精神上的创伤,让张益达在石丘下也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多亮先生已经不在了,不由得心里一晃,摇摆着站了起来,正要走出去打探,却一转头就看到多亮先生在不远处望着远方失神。
“多亮先生,你没事儿吧。”张益达走了过去,关切的问道。
多亮先生自然早就听到了张益达的脚步声,笑了笑,“没事儿。”
“昨天.......”张益达忍不住心中疑惑,正要发问,却被多亮先生摆摆手打断了。
“走,回去,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事情太长了,我慢慢将给你。”多亮说完,朝着不知名的远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缓缓地朝着石丘庇护处走去。
张益达看的有些失神,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多亮先生,之前的多亮,虽然不论从外貌还是气质来言,都算不上活泼,但是自由一股不羁灵气在,整个鬼是鲜活的,灵动的,而此时的多亮先生,却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满是哀伤。
张益达跟了过去,没说话,依着多亮先生坐下,然后静静的看着多亮。
“我在人间逝去,原本的等级只是普通,在第八层监狱兜兜转转十数年,虽然凭着还算不错的智商,混的也算可以,但是总觉得鬼生有些不完满。”
“后来我遇到了他,他叫华亦,生前无名,却不是他无能,不过是生不逢时,来到鬼界之后,再无这些束缚,便使得他整个灵魂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我们谈天说地,纵古论今,那种知己相逢语喋喋的感觉,我至今都还记得。”
“他志存高远,我很欣赏他,便许诺和他一起完成他的梦想。”
“我们三年的时间,便赚足了鬼品值,由第八层地狱,升到了第十五层地狱。”
“再然后,我们又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便双双的进入了王级,我们的天赋不错,但是远远算不得出众,所以都只是兵阶。”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从那时起便一起进入了第十七层地狱,进入了王级战场。”
“王级战场的残酷不是你能想象的,不论是自然的灾害,还是孽兽的强度,都和你见到的第十层地狱没法比较。我们这样的水准,也仅仅能维持不死。”
“再后来,有鬼将来招募我们,但是他拒绝了,我自然也不会去,因为我们的目标是自成一军!”
“莫怕滚打了五十余年,他升入了将阶,我们也有了一批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于是,我们的亦军成立了。”
“有了名头,投奔我们的鬼也越来越多,而他的实力也越发的显现出来,我们的配合更加默契,我出谋划策,他率军搏杀。”
“再后来,我们苦熬百年,我升入了将阶,他升入了帅阶。”
“要知道,帅阶可是真正的万中无一,如今整个地狱的帅阶不过十多个罢了。”
“后来,我们覆灭了一个又一个的孽兽兵团,并且组建了十帅联军,我们那时候的目标,是夺回第十八层地狱。”
“但是后来,我们当中出现了叛徒,联军破散,他不愿意就此停下,孤军直入,我劝说无果。”
“可想而知,结果自然是我们的亦军几乎灭尽,我帅兵接应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亦军中的一些将阶强者便乱了,他们都想坐上那个位子,因为虽然我们的亦军人马剩下的不多,但是我们的名声也还在,继承了我亦军的名声,兵员自是不缺,所以亦军四分五裂。”
“我不忍心这亦军分散,但是本身又不善战斗,唯一能留住这亦军的办法,便是重新出现一个帅阶,统领群雄。”
“可是哪有什么人选,但是我不能这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于是我就在明知自己的鬼体强度还不够的情况下,拼死一试。”
“自然是失败了,不过由于我的天赋术法,侥幸的活了下来,不过却降到了精英级。”
“心灰意冷且实力不足的我自然没法继续在十七层活下去,于是我来到了第十层地狱。”
“华亦走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再管什么王级战场的事儿了,就这么着在第十层地狱,懒懒散散的活着,这些年来倒也适应了。”
“我虽然是精英级的实力,但是毕竟冲刺过王级帅阶,所以战斗力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鬼体却有些不同于普通的精英鬼魂。”
“所以战争之前,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我就准备好的材料,为我的天赋术法虚空捷径进行了准备。”
“之后果然情况有变,我因为自身实力降级了,所以付出了很大的牺牲才发出了这个天赋术法,即使这样,术法的效果也远不及从前,我只能带走一个鬼。”
“当时我正考虑着带谁走的时候,看到了嚣张的常龙,自然也看到你,眼见着你要被杀死了,所以没有多想,就发动术法带走了你。”
“所以你也不必感谢我,若是让我认证思考,我不一定会带你走的。”
张益达听了,摇了摇头,“我也不会感激你,带走不带走对我的意义不大。”
张益达的话让多亮先生有些意外,但是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问道:“是她已经走了么?”
“是的。那个常龙告诉我的。”张益达回复的很平静。
“那或许我真的不该带你走的。”多亮先生点了点头,说道。
两鬼陷入了沉默。
“你不想为她报仇么?”多亮先生问道。
“杀了常龙她能复活么?”张益达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再一次沉默下来。
“我们既然活下来了,总要做点什么吧。”多亮先生不知道如何劝解。
“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张益达依旧平静,只是摇了摇头。
多亮先生看了看张益达,忽然觉得此时的张益达和当初的自己好像,他有些心疼他,就像心疼当年的自己。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如何能遗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