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沉重,努力了好几次,也没能睁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回自己还想要贪睡下去的神志,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不多时,眼睛缓缓睁开。
头昏昏沉沉地,习惯性地想要拿起平日放在床头的闹钟看看时间,手伸过去,却没有碰到熟悉的物品,相反地,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维妮转过头,没有看到熟悉的房门,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墙壁。大脑空白了五秒钟,才终于发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她睡的不是她的床,她盖着的,也不是她的被子。
这一惊,非同小可,酒醒了大半,拉住被角猛地坐起。大腿上沉沉的,有什么东西压住,她顺着视线向下望,看见一个穿着长裤光着上身的半裸男人隔着被子,趴在自己腿上,看起来酣睡正香。
忍住想要失声尖叫的冲动,她狠命缩回脚,曲起双腿蹬着那个随着她的举动改为仰面朝天的家伙。
好梦正香,感觉有人狠狠踢了自己一脚,硬是从云端落下。卞朝晖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再伸展四肢打了个拦腰,最后才睁开眼睛,不小心,看见一双大眼睛死盯着他不放。
“嗨,你醒了?”他热情地打招呼,向前倾身,想以示友好地打个招呼。
“这是哪里?”定下心神,维妮问他。
没有预期中的问候,热情遭遇冷水,卞朝晖很无趣地耸耸肩,“酒店。”
他想要摸出手机看看现在时间如何,不料一探手,感觉不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上衣已在昨晚光荣地“寿终正寝”。一抬头,看见维妮还在盯着自己猛瞧,心下一慌,拉过被角边沿就往身上盖。
一紧张,拉扯之间,拽过了大半薄被,严实遮掩了自己,却没有想到,薄被只有一条,他拉过三分之二,连带着,本来覆盖维妮的那一边被角滑下,落到她到腰际。
无限的春光顿时在他面前展露,刹那间,卞朝晖目瞪口呆。
糗大了!怎么办?怎么办?老天垂怜,他的眼珠子该放在什么地方才算合适?
纯白的内衣和床单的颜色浑然一体,相得益彰,很有几分味道……
——停!不能再任由自己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卞朝晖红着脸,僵硬着脖子,要自己的目光尽力保持在维妮的脖颈以上,手忙脚乱地将被子往她身上盖。
“我声明,虽然这是酒店,但我绝对没有趁你喝醉占便宜的意思。”卞朝晖举起手,信誓旦旦,不料顾此失彼,薄被少了支撑,二度滑下圆润的香肩,刺激他的感观视觉。
热血冲上脑门,卞朝晖有点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床不甚配合的薄被,将它提到维妮的肩膀,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松手。没错,主观上,他是绝对、绝对没有占便宜的意思,但是照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他很难保证“客观上”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你记得的,对不对?”卞朝晖的声音有些哀怨,因为她盯着他的眼神,看起来确实像在提审囚犯。
“记得什么?”维妮将问题丢还给他,反问。敲敲脑袋,有点疼,晕沉沉的。
卞朝晖的嘴巴大张成O型,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是谁说喝醉酒的人是最清醒的?是谁在酒醉的时候说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害得他傻里吧唧地相信。结果事实证明,不到八个小时,她就已经将自己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完全忘记她昨晚是怎么将他干净的体恤当成一条廉价不值钱的抹布般蹂躏。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卞朝晖扯扯被角,不死心地提醒她,希望能够唤回她少得可怜的记忆。
“我——想想。”本来想要说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对上卞朝晖眼巴巴的样子,话,不自觉在舌头上转了个弯,维妮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
模糊的印象中,她碰到了陆家喻,她去了酒吧,她要了啤酒,她存心要买醉,刻意选择遗忘……为什么,她现在会跟卞朝晖躺在酒店的一张床上?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卞朝晖哇哇大叫,看样子也知道她关键的什么都没有想起,还一味在怀疑他的人格。
这年头,好人不好当——虽然,他承认,他这个好人当的有点动机不纯。
“你别想抵赖,我有证据的,你等着。”卞朝晖跳下床,冲进洗手间,不多时,手中包着一堆衣物又冲出来,站在她面前,用力抖开。
“你看看,这上面还有你……”话说了一半他就傻了眼,折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被展开,一览无遗,干净平整得就像是刚开封的一般。
这这这——酒店的效率也太高了吧?不仅干洗了,还从头到尾熨烫得妥妥帖帖,一个污点都找不到,不是明摆着和他过不去吗?
还在懊恼间,手中的衣服被扯走了一大半。
“谢谢,我的衣服。”雪白的手臂在他面前摇曳,纤纤玉指给了他提示,“那一件,是你的。”
“谢谢。”他有气无力地回答,还是立在原地,哀悼自己已经如流水逝去的名誉。
“卞朝晖,你多大了?”冷不丁地,维妮开口问他。
“二十六,干吗?”套上体恤,卞朝晖还是沉浸在自己无限的失落中,有气无力地回答。
“没事。”维妮摇摇头,用被单裹住窈窕躯体,拿着衣物,下床走进浴室。
他的表情,像一个做了好事没有得到表扬的孩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眼,那么无辜又委屈的表情,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已经二十六岁的成熟男人脸上?
“不管你信不信,”卞朝晖靠在墙边,敲敲掩上的门,“昨天晚上你确实喝醉了,而且吐得一塌糊涂,报销了我们两个人的衣服,万不得已,我才在酒店开了个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要和她解释清楚,不能让她误解了自己,将他当成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衣服也是我请酒店的女员工为你换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哦。”末了,他还不死心地加上这一句,有点画蛇添足之嫌。
他在外面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他的话,维妮不置可否,径自更衣。
拿过放在漱洗台上的衬衣,展开,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飘飘然地,落在地面。维妮蹲下身,捡起来,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一时愣住。
一张名片,是卞朝晖的名片。上面记载的手机号码,看起来很是眼熟,似乎在之前,她曾经拨过这一串熟悉的数字。
她怔了怔,有什么片断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摸出混杂在衣物间的手机,翻到“拨出记录”,昨晚十一点五十五分,她曾拨出一个电话,号码和名片中的一模一样,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她记得,这张名片是他们上次在吃肯得基时他给她的,当时完全是出于客套和礼貌接受,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付诸行动。
不想太寂寞、不想太孤单,想要找一个人来分担,选来选去,为什么会“骚扰”上卞朝晖?望向镜中的自己,维妮眼睛浮肿,苍白着脸,憔悴不堪。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卞朝晖提高声音又敲敲门,怕她还没有酒醒,一头醉倒在里面。
没有回应。他挠挠头,犹豫着要不要一脚踢开破门而入,拯救里面有可能出意外的人。犹豫之间,门由里拉开,走出整装已经完毕的维妮。
看了卞朝晖一眼,她的手伸到脑后,将自己的发绾成一个发髻,拿簪子固定,一气呵成,动作异常流畅。
没有遮严实的窗帘缝隙射进一缕阳光,倾泻在她的发间,配合她的动作,发浪波动,流光变幻。
完了完了,卞朝晖的手又在发痒了,想用相机将这小小的动作定格,抓拍最美的画面。
“对不起。”放下手,维妮拿起皮包,小声说道。
“什么?”目光还着迷地留恋在她发上,卞朝晖心不在焉地愣愣问她。
“昨晚的事,我记起来了。”一想到自己发酒疯缠着卞朝晖倾诉,披露自己的苦闷,说实话,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总之,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很抱歉。”
耶!红脸了?为证明自己并不是眼花看错,卞朝晖使劲眨眨眼,发现维妮脸颊上的淡淡红晕还是没有消失。
酒醉的她,似乎跟他最有缘分,她酒醉后的胡言乱语他也习以为常;看过她相片上精明干练的模样,也见识过她的笑脸迎人,没有想到她还有这番别样风情,他是真的真的看傻了眼。
手痒痒啊……他习惯欣赏美好的事物,所以总是想用镜头捕捉最动人的一刻。他从来不是一个注重表面的人,春花再灿烂也有凋谢的时候、枫叶再绚烂也抵不住寒冬的侵袭,他喜欢在最自然的瞬间找到最切合的内容,对景物如此,对人,也如此。
他想要在自己相机中留下倩影的女人并不多,母亲是一个,卞朝霞是一个,孟夕阳是一个,现在,还有维妮……而且,这一次的念头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
母亲是他的至亲、卞朝霞是他的姐姐、孟夕阳即将成为他的弟媳……每一次想要拉来当模特的人,似乎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维妮,她会是他的什么人呢?心开始“咚咚”跳起来,不受控制,有一种预感,慢慢地,在发酵。
奇怪他为什么一直挡在她身前不发一语,只是一个劲盯着她猛瞧,到后来,脸色都变了,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维妮伸出手,在卞朝晖发直的眼睛前面左右晃了晃,“卞朝晖?”
在眼前晃动的十指纤纤,修长白皙。卞朝晖下意识地张开手掌,包住那只手,对上维妮疑惑的眼神,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追你,好不好?”
逊毙了,逊毙了!卞朝晖抱着头,不断地在心里哀嚎。
只要一回想自己在酒店像个白痴一样发神经,他就直接想去撞墙。
没错,他承认,截止今天早晨,他发现,自己对维妮,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不否认有希望和她发展的念头。
但是——
他对女士,一向是很含蓄的呀!想象中的求爱,是在惟美浪漫的气氛下进行。有玫瑰、有香槟,还有小提琴拉出的流畅音乐陪衬,然后他含情脉脉地表白,赢得佳人芳心。而不是像今早赶场一般,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仓皇下锅开饭似的,甚至不用三言两语,直接一句话就提炼了所有的意思。
越想越头痛、越想越泄气,卞朝晖呻吟,刚想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不料有人先下手一步为强,毫不谦让地拿走。
“喂——”
“喂什么喂?!”龙少俊瞪了卞朝晖一眼,“这是我的杯子!”
“小气!”卞朝晖哼了哼,很大度地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重重地将自己甩进柔软的沙发。
身后的软垫忽然被抽走,回头一看,伸手敏捷的龙少俊提着软垫站在他后面,还非常小心地使劲抖了抖。
“这是龙龙的。”他一边抖一边还不忘解释,道貌岸然至极。
“龙——”卞朝晖刚想要大声吼,却看见龙少俊一脸坏笑、以逸待劳的样子,他急忙闭嘴,不再说下去。吃亏吃多了,哪能再中他的诡计?
“叫呀,怎么不叫了?”龙少俊放下杯子,将靠垫扔在一边,拿胳膊肘碰碰他,挤眉弄眼,很有闲情逸致。
“叫什么?”斜睨了龙少俊一眼,卞朝晖不免为自己没有上当而洋洋得意,“等我叫你名字之后你再提醒我叫你‘姐夫’吗?”
“嗯——我听见了。”龙少俊拉长了语调,无比合作地应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龙少俊这个奸诈无比的家伙诱骗了,卞朝晖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来:“龙少俊!”
“叫姐夫!”看吧、看吧,终究还是被他逮到了机会。卞朝晖怎会是他的对手?龙少俊猖狂大笑,在卞朝晖伸出五指朝他脖子袭来的时候迅速躲开,闪到一边。
卞家三姐弟,简直就是上天为他量身定做的嘛!朝霞是他最爱的亲亲妻子,朝阳是他优秀能干的学弟,而朝晖,则是他永远都不觉得腻烦的戏弄对象。人生若是没有他们,他这辈子,会少十分之九的乐趣哦!
“你最近果然很闲!”估摸龙少俊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推测依龙少俊的敏捷身手,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已不大可能,卞朝晖收回自己落空的双手,把掌心中的空气幻想成龙少俊,暗自用力捏了捏,下了结论。
“我放大假,回来陪老婆孩子,当然闲。”故意曲解卞朝晖的讽刺,龙少俊就近坐上高脚椅,跷起二郎腿,风凉话十足,“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家室的人,是没办法体会其中滋味的。”
没有家室,是在说他吗?
“我说朝晖呀——”龙少俊咳了咳,大度不计前嫌,非常“友爱”地揽过卞朝晖的脖子,“不要说我这个做姐夫的不关照你这个大舅子——喂,别动手!”
“你嘴上一天不提我们俩的关系要生疮吗?”卞朝晖的手,停在龙少俊的面门前,被他捏住了拳头。
嘴不会生疮,但是他会憋死,“别这么小气啦。”龙少俊小心地将卞朝晖的手转移到安全地带,“我是在关心你。关心你,懂不懂?”
“不懂!”卞朝晖倔强地脖子一梗,就是受不了龙少俊大他一个辈分的悲惨事实。
“那个——”见他不理自己,龙少俊的眼珠子转了转,“朝晖,你交过的女朋友也不少了吧?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亲亲妻子要他打听,一半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若不是确定卞朝晖没有恋物癖,他真的要以为他爱上了那部随时不离身的相机。
卞朝晖和一部相机的结婚照?嗯,很有新意!
脖子忽然凉凉的,卞朝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转头,看见龙少俊露出的“奸诈”笑容,很是诡异。
“我警告你,别再想办法设计我。”卞朝晖扳开龙少俊的手,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龙少俊幻想着和一部巨型相机结为了夫妻。
“哪能呀。”龙少俊暗笑得都快要有内伤了,却还是努力憋住。
“不是就好……”咕哝着,卞朝晖摸摸自己的脖子,奇怪了,怎么还是凉飕飕的?
“朝晖——”不死心的手,又伸了过来,在他面前比划。
“干吗?”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哦。”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为了老婆的奖励,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有没有喜欢的人?完了完了,脑海自动浮现出维妮的面孔,她对他微笑,她打电话找她,她对他倾诉……心在“怦怦”跳,好大声。
“追女人嘛,什么男性自尊,第一个条件就是脸皮要够厚……”龙少俊在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谈阔论,他的思绪却飘呀飘,停不下来。
“当然,还要有恒心,盯准了目标,主动出击,决不放手……”
她喝醉酒后绯红的双颊,璀璨又迷蒙的水眸,衣裳半退之时的无限风情……
——有点热!
“你看看我,我就是你的榜样嘛。现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还不是——朝晖?”声音顿了顿,龙少俊有点犹豫地问,“我说的,是不是太过刺激?”
“什么?”不太明白龙少俊的意思,卞朝晖莫名其妙地看他。
“如果不是,那么请问,你为什么会流鼻血?”
又错了!
维妮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盯着里面几乎清一色的纸团,她叹了一口气。
心思乱得很,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做事,仅仅是草拟一份再也普通不过的合约,她就浪费了整整一个下午。作为要求完美的童记礼的助理,她一向是懂得把握时间,利用时间,像今天这样反常的情况,她从未有过。
“我追你,好不好?”完全是卞朝晖的一句话,彻底搅乱了她的心湖。
以往,喜欢自己的人,她不接受他们的追求;她喜欢的人,又从未追求过自己。她不是一个浪漫的女人,对感情,偏执得厉害,所以,才会用三年的时间去爱一个人,爱得自己伤痕累累。
失败的情感经历,令她学会了一个道理:爱情,仅凭一厢情愿的付出,不可能长相厮守。
昨晚之前,她心灰意冷,借酒消愁,想要忘记烦恼,却更加心烦意乱。
为什么会找上卞朝晖?为什么会要他来陪自己?是什么原因,令她如此信任他,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诉说自己的伤感和委屈?从早上一直想到现在,依旧没有答案。
两天前在酒店他突如其来的表白,令她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反应,只能回避他的视线,仓皇逃离。
临行前的匆忙一瞥,只看见他红白交加的面皮,和眼中流露出的懊悔之色。
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他对自己说的话后悔了吗?所以,在那样的表示后,两天了,他销声匿迹?
爽朗活跃的个性、毫不做作的性情,他这样的男人,有的是女性的青睐和爱慕。为什么,在明明知道她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还言明要追她?
他,是开玩笑的吧?知道她失恋、知道她心情不好、知道她需要安慰,所以很善意地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无伤大雅。
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又那么认真,近乎固执?
“我从没有见过维妮这个样子。”微微开了一条缝的门后,有人自言自语。
“我好奇,为什么她可以一个人发呆那么久。”有声音在附和,一双眼睛在门后认真观察维妮怔愣的表情。
“根据我的分析,一定是上周末出了问题。”沉默了一会,自信十足的声音在回答。
“喂,你再低一点啦,我脚尖踮得很辛苦耶。”
“别压过来,小心,支持不住了……”
“砰!砰!”
好大的声响,维妮吓了一大跳,回过身,发现左边办公室的大门撞上了墙壁,地上,有两个人交叠倒在地上。
“嗨,维妮!”林小小压在童记礼的背上,冲维妮挥挥手,送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童律师,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依照门撞击的厉害程度和两人精彩的跌倒方式,实在不难推测之前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幸好下班时间已过,无人看见童记礼跌得狗啃泥的惨状,不然,他英名神武的形象很有可能因此而受损。
“当然可以。”童记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示意趴在自己背上的林小小起身,随后自己“风度翩翩”地以最潇洒的姿势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西服,“这门上的油漆该刷刷了,我和小小看了半天,掉色了不少。”
难为他到现在都不忘维持他一贯完美的形象,金牌律师就是不一样,说谎时的表情都是一百二十分的诚恳。
“我是不是该提醒你,那一扇,是百分之一百的原木门,没有上过油漆?”维妮脸上挂着微笑,非常“乐意”地提醒他。
“哦,是吗?”童大律师阵脚未乱,手一伸,在门上摸了摸,“看看,小小,我早就告诉你是木门,你还不相信。”
他的手伸到林小小面前,说得煞有其是。
“哦,真的呐!”林小小捧着他的手左看右看,用力点头。
“好了。”摊开手,维妮颇有几分无奈,“二位,请不要在我面前演双簧了好不好?尽管不可否认,你们演的确实很好。”好奇心人人都有,她不会怪罪。
“真有心事?”没忘记她丢满一整篓废纸的“豪爽”,心里医生的职业病又开始发作,林小小很积极地询问。
有心事,但是却不愿意说出来,这是她的秘密,没有必要牵扯进他人。
“老板和未来的老板娘——”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尽量展现最好的一面,“恕我提醒,你们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若是不抓紧时间,你们声东击西想要摆脱记者的计划就要胎死腹中了。”
“该死!”经她提醒,童记礼如梦初醒,看看时间,果然快要到点。都怪他和小小研究维妮太专注,差点就坏了大事。
“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对,马上。”童记礼应声,接过维妮递过来的机票。好不容易娶老婆,如果因为时间问题而出了差错,那就亏大了。
“我想,记者绝对没有想到你们会旅行结婚,说不定,还苦苦守候在你们家门口,等待报道最新的动态。”维妮伸出手,握住童记礼和林小小的手,诚心祝福,“恭喜你们。”
童记礼和林小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她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有一点点酸楚、有一点点迷茫,更有一点点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