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犹豫
于是我浅笑,收回手,深吸了口气轻声道:“言泽,谢谢你。”
身后的人亦是轻笑:“我真的很饿,你要是再不给我做吃的,我就把你当晚餐了。”
我将一边的锅慢慢放在火焰上,望着那一片明黄,内心的恐惧和抵触也变得浅淡,渐渐飘散。不禁感到神奇,整整十年,我对它敬若神明,惧如鬼魔,此时却被这样轻易的化解开来。
言泽,难道你并非我命中的劫难,而是我的福音。
我转过身,笑着望他:“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很像天使。”
他摇了摇头,然后俯身在我耳边道:“天使没有,倒是有很多人说我和魔鬼很像。”
那一晚,我望着他缓缓入睡,似个孩子似的蜷缩着。
我始终没有点破,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我手上和颈间的伤痕,没有问他到底去了哪里,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我颈后的纹身代表着希望,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对火焰会那样恐惧。
因为,我期待着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我。
第二天我将早餐放在桌边便匆匆出门了,今早约了翔达的企划部的方经理谈新增问题的事,我早听说他不喜欢人家不守时。
令我感到可笑不已的是,我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却等了他将近半小时都不见他人影。我的手机被言泽昨晚的奋力一摔,彻底*。只得拿了他的手机备用,一遍遍的拨着他的手机,等到的却永远是那一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几欲崩溃,打电话到翔达公司才得知这件案子已经取消了。
翔达高层已经取消了这次消费者信息调查的项目,我打电话给韩千像他讨说法,然后他委屈不已的像我哭诉:“你打电话给我十分钟之前,我们刚签好赔付违约金的合同。”
我怔怔的坐在咖啡桌前,桌上的咖啡早已冰凉,黯淡的蓝山,上等的咖啡原料,依旧可以闻见淡雅的馨香,却早已失了味道。
犹如被人耍弄了一般,我全身上下都充斥着烦躁。
走在回程的路上,仍是不解。从我入职这一行至今,除了一些不可抗力因素,从没听过哪家公司会突然撤消项目进行的。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而之前他们针对恒飞的事情,又让我隐隐觉得这一切并非如表面那样简单。
我打了车直奔恒飞,大步流星走到李辰的办公室才发现他在会客。
王秘书见是我慌忙起身招待,我接过她递来的茶笑道:“恒飞不愧是大公司,连招待客人都用霜雪茶。”
王秘书脸颊微红,拢了拢耳边落下的发丝道:“李总特别交待过的,说你今天肯定会过来,让我备好这茶招待您。他还说罗经理最喜欢闻霜雪茶的味道,不过这茶还真是难找,这些茶都是昨天从台湾茶山空运过来的。”
我听着她絮絮的说着,抱以浅笑。李辰,他何时这般体贴细心了。竟连我如今喜欢闻茶香的习惯都了如指掌,还这般大费周章。
端起白色的细瓷杯,杯身描着紫兰,我轻嗅茶香,霜雪茶特有的异香透过感官传入鼻间。混沌沉重的大脑顿时清醒许多,我稍稍抬头笑道:“麻烦你了,王秘书。”
王秘书望见我似乎很满意,露出一抹羞赧的笑容来:“不用客气,罗经理,李总很快就好,你先稍候片刻。”
“你忙吧,我刚好看些资料。”我示意让她不用管我,低头便想继续研究翔达的案子。这期间我细细望了她一眼,作为一个大型集团企业总监的秘书,她实在太过稚嫩,一颦一笑浮于脸上,一眼便透。
李辰为什么愿意用这样一个新人来担当自己的助手,这对他而言,无疑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或是,这个女孩,对他有着特别的意义?
我不再多想,低头认真研究起手中的资料,只是没想,看了近半小时,办公室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将资料放在一旁,起身伸了个懒腰。昨晚照顾了言泽一整晚,所以没都没怎么睡。那小家伙整晚握着我的手,害的我只能睡在床边,一早起床时才发现腰酸背疼的厉害。
望像窗外暖阳透过玻璃窗洒进室内,我微眯双眼,感受着光线从指缝流过。
腰侧被人突然拥住,我透过窗子望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微哂:“王秘书还在呢。”
他轻嗅我的发香,在我耳边轻语:“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我并未转身,指尖滑过他的手腕,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在他手腕蜿蜒,伤痕早已淡去,只有微微的凸起昭示着曾经的疼痛。
“昨晚我一个朋友生病了,我想打电话让你来帮忙。后来发现没那么严重,吃了些药已经好多了。”我避重就轻的解释着,心下却疑惑为什么他昨晚没有前来找我。
“昨晚,我没走,就在你家楼下。”他在我耳畔轻语,唇角拂过我的脸颊,有轻痒传来:“你房间的灯,一夜没关。”
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我的心间一阵莫名的悸动。昨晚,他竟守了我一整夜。
“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给我一个解释,故意把你晾在外面半天,没想到你倒沉得住气,悠然自得的在外面品茶看书。”他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妒意,我不由感到好笑:“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把我晒在这。”
他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微笑着转身,指了指他的红木门:“要是有哪扇门的隔音效果那么好,我倒想去订制一扇,我的邻居常常因为缺少一个优良的隔音窗而苦恼。我刚好能为他解决一件烦心事。”
不知为何,我开始习惯在我的生活中不经意提起言泽,似乎他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记得他的习惯和烦恼,似乎就如呼吸一般简单。
他上前拉住我的手,望了眼手腕间的手表道:“今天想吃什么?”
我沉思片刻:“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谈,可能要费些时间,我们得吃些好的。”
午餐间我将翔达新增问题的事情和他提了下,按照规定,这样的事是不能像别方客户透露的,但现在项目已经取消,所以我们所获取的资料也不再机密。
李辰的看法倒比我简单,只单纯的认为翔达内部想要进军电子界,以恒飞为介入口罢了。我心想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便也不再多做纠缠,却仍是细心的将一些数据整理出来存在了电脑中。
因为下午他要去电台核对下星期的采访稿,我们两人吃好饭后便分开了。
晚上回到家中的时候,言泽仍然躺在床上睡着。
似乎,只有嘴唇不同。李辰的嘴唇是凉薄的,言泽却是温厚。
我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唇畔,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心跳随着呼吸跳跃着,我仍是不舍得吵醒他,任他这样睡着。我便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呼吸的声音,望着他熟睡的模样。
他却突然反握住我的手,我听见他侧过身的声音,然后他说:“罗冰,我很冷。”
我起身,用手背去试他额间的温度,温度已经退去了许多,他却仍在不时的咳嗽。我想转身去拿药水给他注射,他却突然拉住我:“罗冰,你抱着我睡好么?”
“我先去拿药给你吃,你咳嗽的很厉害。”我试图从抽出手,却被他固执的握着:“你抱着我睡,我就吃药。”
此时的他,更似一个耍赖的孩子,不达目的便不罢休。我却莫名的由着他孩子心性,无奈的点了点头。
望着他听话的将药吃下,我又拿过毛巾为他擦拭额间和颈间的汗水,一夜高烧过去,他整个人虚弱不已,脸色依旧苍白,我忍不住斥责他:“你是傻瓜么?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带伞。”
他微笑,然后突然将我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我整个人腾在空中,不由吓了一跳,他将我平稳的放在床上,然后将我抱在怀中:“药吃好了,我要睡觉了。”
我轻笑出声:“你这样我怎么睡?”
他这才察觉似乎将我拥的太紧了,稍稍松开一些,又将我身侧的被子拢好,他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你就不怕把病传染给我?”我望着他的睡颜轻声道。他在我怀中摇了摇头:“没关系,你生病了我会照顾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来是那样的温暖,让我没来由的心酸。
“罗冰,”怀中的人突然出声,我嗯了一声,他闭着眼睛道:“你对我很重要。”
我望着怀中闭着双眼的他,然后点了点头:“你对我也很重要,”说完似又觉得还不够,又接着说了句:“很重要很重要。”
真的,这样被他拥在怀中,总觉得这样的温暖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抹笑,突然睁开了眼睛,定定的望着我。
“不睡了?”我反问,他起身揉了揉眼睛:“眼睛有点疼,睡不着。”
我凝眉,凑上前去望,不解的问他:“眼睛怎么会疼,是不是昨天淋到雨水了?”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疼。”
我将一旁的壁灯打开,靠像他的脸:“我看看是不是沾到东西了。”
他顺从的靠近,我望着他完好如初的眼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的气息却变得清晰起来,晶亮的眸光中有着我不曾见过的神情,带着丝痛楚,还有……犹豫?
我微低眼睑才发现跟他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的长睫眨着,然后嗓音沙哑的呢喃道:“罗冰,我可以吻你么?”
站在接机点,我望着纯白瓷砖铺设的走廊之中,那抹高大且优雅的身形像我走来。他穿着卡奇色的外套,黑色长裤,灰色长靴。依旧是玉树临风,依旧是温柔如玉。
这个男人,总会令人望着便油然的想起温润的玉来。
没等我开口,他却突然将我紧紧抱住,长臂将我整个揽在怀中,我有些透不过气,微微挣开他吱唔道:“司徒祺……”
他听我唤他才稍稍松开了手,又突然捧着我的脸俯下身来,他的嘴唇近在咫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落了下来。
轻柔的触碰,带着甜甜圈圈的香草味,滑过我的鼻间。
幸好,不是我所想的那般。
稍稍叹了口气,为刚才他的行为不至于过于失控,他却又突然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我的双腿突然腾空离地,世界天旋地转,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抱着我。
“司徒祺!……”终于忍不住他一系列的行为,我的声音有丝愠怒。
他将我放下,咧嘴一笑,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竟腼腆的像一个孩子。我不由的苦笑,心下又不甘被他那样像玩具一样抛上抛下,心情都被他折腾的跟坐云宵飞车似的,故意逗他:“你就不怕某人会吃醋?”
他微怔,我侧开身,凌诺上前,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然后两人结结实实的来了个熊抱。
我在一旁但笑不语,回程的路上司徒祺仍是掩不住的兴奋,拉着我的手不时大呼小叫:“你真的答应了么?……罗冰?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反握住他紧紧攥着我的大手,眼中有毕黯然,却仍是脱口道:“抱歉,祺……”
他的眉间微微皱起,有些不解的望着我。我长吁了口气,抬首望着他,前座,凌诺正单手潇洒的开着车,他的耳朵上戴着耳机,我心下感动于他的细心。
“祺……不要再骗我了。”
我轻浅的声音打破沉默,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窒,他握着我的手力道愈发重了起来,原先溢于颜表的笑容也渐渐淡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叹了口气,原本那一切只是猜测,此时他的承认无疑是坐定了事实。
“一开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
我定定的望着他,眼前这个拥有不凡长相优雅姿态的男人,他的眉宇间总是流露着淡淡的伤怀,柔弱。让人不忍伤害,不忍欺骗。
他的善良,又怎么轻易改变。
“因为你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想到此,我不由的笑了起来。真好,至少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不会自私的为了一己之爱而让我承受那份痛苦的,“所以,你的表演充满了破绽。”
“罗冰,”他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我努力展颜,想要像他绽放一抹微笑来,他将整个身体陷在柔软的座位中:“你为什么永远那么聪明?聪明到,我总觉得你过的好孤单。”
我苦笑不语,司徒祺,你不会明白。不是我太过聪明,而是你太过善良。
“恒飞的三分之一股票已经被李辰买下,剩下的三分之二,有一半的股东在下个月的股东大会上也会把支持率投给他。我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当初我问你为什么是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接告诉我的。”我转过身,不去望他此时的表情,那神情太过复杂,太过疲惫,我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是诺告诉你的么?”他在一旁轻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你太小看李辰了,以他的才学和霸气,又怎么会在恒飞屈居总监一职,他是在韬光养晦。你不要忘记了,给他撑腰的是政府。他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吞下恒飞。”
我当然明白,以李辰的家世,以他拥有那个父亲的资本,他完全可以走捷径,以更快的速度吞并恒飞。我早听闻他在国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电子公司,这次回国不过是想借由中国打开亚洲市场。放眼全国,唯有恒飞这样拥有老资质的集团能够让他满意,也能够与其他公司抗衡。
他之所以在恒飞担任总监一职,不过是想对这个公司更加了解罢了。
曾经的朝夕相处,我当然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步步为营。
还记得学校曾经安排野营竞赛,晚上回程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山上的泥石流跟着洪流冲下来,近百名学生被困在一座基底较高的孤岛上等待救援。
当时的情况很危急,当初进山的时候村民就提醒过晚上天气不好,可能会下暴雨,奈何老师和同学们铁了心想进山游玩,他们也阻挡不了,便一直提醒要早点下山。
如今的险势,见我们一直不归,村民们应该会通知当地的救援部队前来救援的。奈何天气寒冷,又没有足够的食物,饥寒交迫间一些身体素质较差的孩子都接连晕了过去。
那期间我就靠着他身边坐着,为了节省体能保持温度,老师让大家紧拥在一起取暖。遇到泥石流的那一刻,他从他的班级里跑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救援队很*到,大家的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期待着能够快些离开这里,得以逃出生天。奈何孤岛相隔对岸距离太远,救援队迟迟不能靠近。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绳锁也一次又一次的被洪流冲开。
大家的心情再次跌入低谷,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化为泡沫,士气低迷不已,众人齐齐沉默,连呼救的声音也不再发出。
李辰一言不发的望着岛外的洪流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转过身突然问我:“罗冰,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帮他什么,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于是他起身,将先前带来攀爬用的绳锁收集起来,然后打成结。因为都是材质上乘的尼龙神,所以很结实。打好结后,他又将绳尾寄在了岛上的树上。朝前目测了一番,将绳子交到我手中,然后冲我微笑:“握着它,不要松。我不浮出水面,你就不要拉绳子,知道么?”
我还没回过神,他却已经纵身跃入洪流中不见踪际。身边有同学望见这一幕大声尖叫了起来,老师察觉到忙跑到岸边对我劈头盖脸便骂:“你怎么让他跳下去了!这洪流有多大你知不知道!会出人命的,快把他拉上来!……”
我当时就傻了,握着绳子的手也怔在空中,茫然的望着几个老师上前抢绳子要把他拉上来,又想起他先前的话来,慌忙将绳子护在手中对老师大吼:“他说他不浮出水面就不能拉绳子的!你们让开!”
“罗冰!快把李辰拉上来,那么大的洪流,救援队都潜不下去,会出事的。”秦筱和向暖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却无动于衷,将绳子紧紧护在怀里:“再等几分钟,要是他再不上来,我们就把他拉上来……”
声音越来越轻,在洪流的滔天巨响中愈发轻微,可是我却似怀着一丝坚定的信念,那股信念,来自于他。
我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那奋不顾身的一跃绝对不是自寻死路,李辰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知道……
我在内心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他会没事,握着绳子的手抖的不像话,秦筱怎么按都按不住,干脆把我抱在怀里。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她怀里不时的发抖,许是雨下的太大,脸上已经冰冷的没有知觉,要不是嘴角湿咸的味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竟怕的哭了出来。
直到感受到有扯动我才慌忙紧紧攥住它,冲着洪流喊他的名字:“李辰!……”
有一个身影从洪流中冒了出来,他浑身上来都是灰乎乎的泥浆,我慌忙拉紧绳子,身边的同学和老师也上前帮忙将他拉上岸。
他的气息很微弱,强喘着气,我上前将他眼前和嘴边的泥流擦净,他指了指洪流又指了指救援队轻声道:“跟他们说河中央七十米左右有一棵树干,我把绳子绑在树上了,让他们把救援绳寄在另一头,再把连接口寄在身上,把同学们拉过去。树根很粗,连着有七八棵,绳子应该不会再断开了。”
他浑身冰冷的厉害,呼吸也越来越弱,我吓的都不敢哭。在一边紧紧攥着他的手望着他,有老师慌忙起身冲河对岸喊:“河里有树,麻烦你们把绳子寄在树上,我们这边已经寄好了……!”
同学们也都慌忙起身,准备按着李辰寄好的绳锁带往前走。
我的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落,强忍着声音,死命的握着他的手,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傻瓜,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刚才进山的时候记得这边有树林我才会去看看的,不要再哭了。”他伸起手为我擦眼泪,手上的泥浆沾了我一脸:“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脸上,狠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如果没了我你就不去救其它同学了么?”
他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犹豫道:“不会……”
老师已经去安排同学们渡河,喧闹声不时传来,洪流一遍遍的冲击着岛屿的边沿,传来清脆的响起,大雨依旧下着,淋在我和他的身上。我和他静静的坐在孤岛的最角落,我紧紧将他抱在怀中,试图用我的体温将他捂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