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蛇药袋被马天池无意间带入地牢,两条刚才被药味镇住的巨蛇,这时苏醒过来,并兽性大发地展开了着报复性攻击。性命攸关,千钧一发之际,巴谷不愧猎人出身,措手不及中他顺势一蹲,并同时伸出两只大手,迎着蛇头,避开锋芒,猛一下分别左右地抓住了蛇头之下的七寸子。
人道打蛇打七寸,蛇的七寸犹同人的心脏,最怕打、最怕人控制,善捉蛇者下手都在蛇的七寸上。可这两条蛇,或因蛇的种类关系,竟然力大无比,它们竟在巴谷力可碎铁的把握中,居然像抽响鞭似的,啪啪两声,便如左右开弓一般,死死缠住了巴谷的身子和双腿。蛇的动作快如闪电,而且两条蛇像是分工有序,各居上下,一条蛇缠的是上身,一条缠的大腿以下,缠得一环一环的,越箍越紧。这时,蛇体很像浸过水后的麻绳,在强力作用下迅速抽紧,抽得人肌肉深陷,骨头发痛发响。
巴谷虽猎人出身,却不善捉蛇,刚才突然出手,纯属求生本能,抓蛇的部位也仅为避开蛇头袭击,仓促间的凑巧而已。可蛇的随后反击与缠力之大,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会儿,他拼尽全力拼死挣扎,却难敌蛇的强大箍力,双腿渐渐被蛇缠拢绑死,眨眼,他便像一筒木头似的倒了下去。
看来,蛇的缠力,有着超人想象的致命力量。
倒地之后,巴谷的头脑仍然是清醒的,他双手依然分别死死地把掐着两条蛇的七寸,双臂伸直擎起、并叉状式的分开,让自己脑袋与蛇头保持着相当距离,避免着毒液的侵袭。
巴谷自从倒地之后,一直聚集周身全力于两只手的握力上,虽然蛇的粗度让他不能掐握满把,却也攥得蛇颈咕咕有声,仿佛正在碎裂之中。或许正因如此,终于,他感觉到蛇的后续缠力有所减轻,但他自己的后续抵抗力也在明显减弱,并有随时窒息的预感。这种清醒的意识让他感到了紧张,感到了死亡的迫近。
为此,求生本能让他产生了奋起一搏的念头,于是,他利用了仅能利用的两只并拢的脚后跟,以及后脑勺与两支胳膊的肘关节,再借用素有的功夫,拼尽全力,猛一个“鲤鱼打挺”,居然奇迹般的成功了,他成功地站了起来!但这种身体负重,而又被束缚着的双脚并拢着的站立,让他明显地感到了定力不足,随时都有再度倒下去的可能。为化解再次倒地危险,他立即采用单腿弹跳式方法,一蹦一跳,以保持定力与平衡为前提的,向墙的一边靠去。
终于靠近墙壁了——不,是撞向墙壁。他依稀记得人说过,被巨蛇缠身后的自救方法有两种,一是挖蛇双眼,一是打击蛇的腹部。现有情况,由于双手擎着两条蛇脖子,挖蛇眼睛是不可能的,剩下唯一方法也只有打击蛇腹了。因此他极尽全身力量,一次又一次地猛撞墙壁。这动作很大,直撞得墙体噗噗有声,恍然间也感觉到蛇体在发软。看来这一招很凑效,一下两下,七次八次撞击之后,他终于体验到了蛇的缠力在渐渐减弱、在松动。
不敢怠慢,不敢延误,又两次撞击后,巴谷的双腿竟于奋力中岔开了好几寸。这下定力陡增,定力就是力量,他突然发狠地一抖胳膊,同时更紧地攥着蛇脖子,对着墙壁,像拳击手那般左右挥舞,猛烈地甩打、撞击着蛇头。这举措兴许比起挖蛇双眼更厉害,三几下已将蛇头撞击得血肉模糊。但是,或许蛇的本性,抑或垂死挣扎的效果,导致蛇的缠力僵持在一定程度,并无继续缓解的状态。
也就这时,闻声跃出地牢口的赵红愈,见状大惊,他立刻拔刀相救。两条巨蛇的肢体很快被赵红愈斩断、分解了。他看着慢慢恢复中的巴谷,再看那两条总重足有七八十斤的死蛇,他惊骇而又深深感受到了巴谷的神勇和顽强。因为他曾亲眼见过,一条比眼前还小许多的毒蛇,三分钟内即缠死一条壮汉。而巴谷勇斗双蛇的时间竟达五分钟之久,居然获此全胜,实非一般可比。
后来才弄明白,巴谷勇斗巨蛇时,抓住的并不是蛇的七寸,而是蛇的颈部;蛇的七寸即蛇的心脏,位置在蛇颈偏后,即肢体变粗的地方。不过管它呢,最终巴谷获胜就是幸运。两个被蛇血染红的人相拥相庆。
吊上来了地牢中的汪世武,临出蛇房时,巴谷忽然拦住赵红愈说:“红愈兄弟,我想去放了老监狱的犯人。”
赵红愈一愣,巴谷这突来的请求,超出了此次行动的预定计划,却又可以理解为情理之中。因为兰溪人都知道,警察局老监狱所关的人多是无辜,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平白无故从大街上抓来的所谓人犯。抓人时的说词很多,但重要原因却很简单,警察局中的贪官需要钱,警察们的生活需改善,而来老监狱的犯人从进到出,可汇集大笔大笔的所谓罚款与赎金。说白了,来这里的人犯形同被绑票,老监狱就是警察们的摇钱树。
赵红愈看看表,从行动开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分钟了;不过此刻迷牛山那边枪声正激烈,估计警察与乔门交手不久,激战正酣。他心想着巴谷的请求,如果冯九在此会怎么处理?他想冯九也许会答应,也许为大局着想不同意。既然有两种可能,那就管他妈的呢,放!
巴谷见赵红愈点头同意,高兴道“红愈兄弟,我代里面人谢你了。你们快带走汪世武,留下我一个足够了。”
赵红愈点头说:“是的,汪世武很重要,不敢耽搁。你留下来相机行事吧,能救多少是多少,不能强求。但要记住,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钟!”
赵红愈说着,又对巴谷如此这般地说了两句。巴谷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道:“好,好,这办法好!”
赵红愈目送巴谷去后,即同左云和马天池一道,押着汪世武直奔大门。大门口处有任七把守,一行人基本不太费事儿的,便在悄无声息中,顺利地撤出了警察局,但他们此刻心情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大家都挂念着身后的巴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