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的夜色下,寅时不到,木辞便醒了。
此时正是盛夏,窗外还有月光,伸出手,还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月华灵气,只是这种灵气微弱到仅仅只能模糊的感受到而已。
“虽然灵气微弱,但是让人感觉很舒服。”木辞只感觉这个时候的清晨,是在是一天当中最好的时候,因为不会有某些闲的没事干的人来打扰自己的清净。
“嗨,木辞。”还没开始入定,便只听一个大嗓门在外边叫唤,木辞不由暗骂一声,萧浪这个祸害,早晚封住他的嘴。
等木辞出门,才发现今天只有两个人,楚行也来了。
“怎么了,又这么早来叫魂。”木辞没好气的说道。
“嘘!!”只听萧浪伸出食指作嘘声状,木辞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楚行骂道:“你个大嗓门,还嘘什么,是个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萧浪闻言,尴尬的笑笑,然后一脸猥琐的对木辞说道:“你猜我们来找你干什么?”
木辞无语,看向楚行,本以为楚行会说,没想到楚行像在憋气一样,脸色通红,就是不说什么。
“哎哎哎,木辞,反正是好事,咱们肯定不会害你。”萧浪见木辞一脸怀疑,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是要偷看人家姑娘洗澡的样子?”木辞说完就意识道不对,补充道,“难道是偷看姑娘休息?”
“嗨,谁偷看人家睡觉啊,那不是有病?”萧浪见木辞越说越没下限,当即说道。
木辞见他说的似乎不像有假,虽然心里依然有些怀疑,看到楚行在边上只说了一句话之后便一直不做声,但是很期待的样子,木辞以为是有什么楚行不好开口的话,可能是跟南楚那边有关,便没有再多想,只是问道:“那现在要去干嘛?”
“嘘......”萧浪刚做出口型,便被木辞二人眼神制止,只得作罢,说道,“你去了就知道,就在青阳小别院那里。”青阳别院是青阳学院附近的一些学生临时建起来的院子,跟木辞现在居住的地方一样,有的是下山请人建成的,也有现成的,其中又有大小别院之称,无非是规模不同罢了,都是居住的地方,木辞记得水良好像就住在大别院。
见楚行只是看他,木辞便也不再多问,跟着他们俩去了小别院。
“这就是你们说的,不是偷看人家休息?”木辞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看着眼前点头不已的两人,木辞恨不得一人踹上两脚。
“木辞,你就帮个忙呗,反正来都来了,难道你忍心这么不管兄弟们吗?”楚行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终于能说话了?”木辞没好气的说道。
“那啥,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尴尬吗,你看现在既然都来了,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被人发现,咱们大不了被人骂两句,你可就......”说完,楚行还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
“你大爷的!”木辞顿时火冒三丈,就想抄起家伙打人,一边想着那两人什么时候拉住自己,也好让自己有个台阶下,顺便还能狠狠地敲上一笔。
不料过了好一会,木辞都已经抄起第四根折断的树枝了,那两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在边上一脸坏笑的看着,木辞顿时无奈了。得,被这两人坑大了。
原来木辞来的这个地方,虽然也是小别院,但是却是有专人看守的院子,来的时候是从山上面绕下来的,所以当时没太在意,下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学院专门接待重要来客留宿的地方,尤其重要的是,根据屋外的一些布置,以及那间唯一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从投出来的影子来看,木辞推断出这是一名女性,也不用在推测,楚行就告诉他了,这是楚行前几天见过的一位女学生,据说楚行一眼就看上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办法接近,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女生在这边,便打好主意在此蹲点,等女生出门的时候来一个偶然邂逅,却没想到女生现在还没休息,而且似乎还在修行。楚行当时就表示很无奈,发生这种事他也不想,但是忍不住贸然前去一看究竟,被木辞拉住了,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不想落下一个偷窥达人的名声,所以就僵持下来。至于萧浪,打一下来就被木辞严令不许出声,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画圈圈去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楚行也不说,似乎两人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一个负责拉木辞下水,一个负责拖木辞下水。
“这么说,我是被你们绑架了?”木辞认清现实后,无奈的说道。
“那个,木辞......”楚行歉意的说道,“我本来只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来随便看看的,但是又怕你不愿意来,只得出此下策。”
“所以你就找了这么个托?”听到楚行的解释,木辞也没有那么恼火了,想来也是因为男女感情那点事,虽然行为恶劣了点,但是动机没有恶意,而且毕竟是多年兄弟了,既来之,则安之了。
楚行显然不是很明白“托”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语气不善,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只是低头不语,看向萧浪,但是萧浪依然在换圈圈......
“萧浪,这怎么回事?”见萧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木辞不由更好奇了,这两人玩的什么双簧,怎么感觉怪怪的。
见木辞问他,萧浪抬起头来,扔掉手中的树枝,说道:“那我就说了啊,楚行,我的任务到这里可算是完成了吧?”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的。”楚行一脸郁闷的说道。
“好了,你们再不说清楚,我可直接就走了,大不了被发现,咱们一起完蛋。”见两人到现在还磨磨唧唧,又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就莫名其妙的被这两人拉下水,不由烦道:“楚行你来说,萧浪你继续蹲着去,嗓门干什么这么大。”
“哦。”萧浪见木辞这么说,也并不介意,显然还落得一身轻松。
“楚行你说。”
原来在几天前,萧浪当时正在学院吹牛,忽然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女孩,很漂亮,就从他身边路过,走的很急,萧浪当时就激动了,就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等他再转身的时候,便已经不见了芳踪,无奈之下便只得回到教室准备下一节课,却不料柳暗花明,在走廊上正好看到那名女孩,让他惊讶的是,楚行正在跟她说话,萧浪自然不好贸然上去打扰,好不容易等两人聊完了,那女孩从另一侧走廊走了,依然很急的样子。
“哎,楚行,你认识这女孩?”萧浪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是啊,我们很熟,看不出来吗?”楚行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你朋友啊?”萧浪有点不死心的说道。
楚行见他这样,也大概猜到萧浪想干嘛了,只是笑笑不说话,看着萧浪在那表演变脸。直到后来一番死缠烂打的逼问,萧浪终于知道,原来那女孩是楚行的堂妹,于是萧浪便开始软磨硬泡的想让楚行帮忙介绍一下,说什么兄弟情深啊之类的,但是楚行并不鸟他,并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显然也是被萧浪之前对别人女孩的态度恶心到了。
没想到才过几天,风水轮流转,楚行也看上了一个女孩,本来楚行最先想到的是找木辞谈谈,看能不能帮他制造一个邂逅的环境,但是当时萧浪跟他在一起,心里琢磨了一下,便对他说:“你这样直接找木辞,他肯定不会答应的,你想啊,许林儿据说马上就要回来学院了,他能跟你一起闯女生住处吗?”
楚行一听有理,便问计将安出,于是便有了这出上梁抽梯之计,显然楚行是被迫答应了什么事,显然萧浪现在是狠狠的出了一口几天前所受的气。
木辞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人,优越感不自觉油然而生,“想这俩坑货不过是为了见个心上人便搞得自己这般狼狈,当初自己跟林儿那可以天作之合,哪像这样。”
想到林儿,木辞不由嘴角露出微笑,也不再计较那两人的鲁莽之举,回过头来,问道:“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
七月流火,七月七在这个月,七月十五也在这个月,七月十八是青阳峰盛会日期,七月十五是木辞与楚风约定的生死之期,七月七,是林儿回学院的最晚的时间,木辞收到的信上是这么说的,今天,是七月初五。
“听说咱们班新来了个同学,好像也是四大家的人。”教室里,楚行见水良等人都不在,对木辞说道。四大家,即东西南北四大方城,至于皇城,可能潜意识里都快忘了这个曾经的第一城了吧。
“我听水良说过了,是西城百家,不知道是哪一位,应该是冲着水良来的,”木辞觉得自己都不太相信,又补充道:“或许也是因为青阳峰盛会吧。”
楚行本身也是四大家的人,只不过一直以来比较低调,所以对于大家族之间的一些动作,也算是清清楚楚,所以也不再多言,只是又突然莫名神秘兮兮,一副猥琐的样子,正要说话,只听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同学们上课了。”
今天的课依然是基础道法,但是是高阶基础道法,更多的是讲究将以往内容融会贯通,这显然不是一件易事,因此自然是由被众人寄予厚望的殷宁老师任课。对于殷宁,木辞等人已经不陌生了,到今天为止,虽然殷宁只带了一门高阶基础道法,但是让大家受益许多,尤其是一些平时自行修炼时遇到的困难,在这位来自天都水云阁的老师面前,都迎刃而解,所以大家从心底里敬服。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不同,因为还有一位小胖子跟在殷宁后面,一起走上讲台,显然,这位应该就是新来的那位同学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同学白颂,大家认识一下。白颂同学,请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殷宁走上讲台的第一句话,便是介绍新同学了,显然来人分量颇高。
“大家好啊!”那小胖子先侧身对殷宁施过一礼,然后转过身来对台下说道,“我叫白颂,白圣的白,风雅颂的颂,字延德。”很简单的自我介绍,但是台下确是一阵低语。
“白送?”只听一声大嗓门自以为小声说道。台上小胖子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看了下殷宁,终究没有说话。
“嘘!萧浪你小声点,人家听到多不好。”另一位同学看不过眼。
“不过,字是什么?”有人问道,显然对于陌生的东西感到好奇。
“木辞,你知道吗?”楚行也是一脸懵,见水良跟他差不多,也是一头雾水,便问木辞道。
木辞自然也不知道,不过木辞好像感觉在哪听谁提起过。
“是了,齐桓当初好像提起过,好像自称字辛来。难道是一种称呼?”木辞见台下好几人看向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也不知道,硬着头皮说道:“应该是一种称呼吧?”说完对台上白颂问道:“是不是应该称你延德呢,这位同学?”
“哇!你知道表字?”台上那小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也顾不上看殷宁的脸色了,问道:“你也去天都待过?”言语中显示着对天都无限的向往。
“额......”木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时台上的殷宁说话了。
“所谓表字,其实是天都最近百多年才兴起的称谓,用于区别尊卑,同辈称字。”殷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表字的意义,其实有许多关键点没有说,比如一般只有金丹期以后才取字,以示与众不同,且金丹同辈必须称表字,不然就是带有侮辱性质的直呼其名,至于金丹之上的元婴期,就是称号了。至于为什么不详细说明,可能是因为不想打击同学的积极性,或者说不想伤白颂的自尊心,或者是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大家如今都在效仿表字,无关紧要了吧,说不准。
“嗯嗯,殷老师说的是,我之前有幸去过一趟天都,那里可都是称表字的,所以我就给自己也取了一个表字,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人介绍自己呢。”白颂在台上说道兴起,想起来殷宁就是天都来的,便说道:“殷宁老师肯定也是有表字的,你们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