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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空府

代玉 轻语霓裳 6650 2024-11-18 22:59

  宝钗当然明显的听出了黛玉的不满,微微一笑并不反唇相讥。倒是迎春在一旁笑着:“林妹妹快别提你那魔方了,我们几个这几日无事,一边转一边画,想了好几种方法竟然都没能将那魔方转正确。”

  黛玉微微一笑:“那东西其实不难,就是咱们在转的时候,把后面的步骤都想明白就是了。”宝钗微微抿嘴,她有些不相信黛玉能将那魔方转好,不然就不会一直只给他们演示那只转一面的本事了。探春在一旁笑道:“林姐姐可能将那魔方都转好,快给我们演示一下吧。”

  黛玉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宝钗掩嘴笑道:“许是林妹妹灵机一动,刚好想到的点子呢。”宝钗的话一出,迎春和探春不由得都有些尴尬,雪雁也没好气的看了宝钗一眼,在一旁笑道:“姑娘还是给几位姑娘讲解一番吧,不告诉少爷是想要让少爷自己开动脑筋,几位姑娘又不用姑娘费这苦心。”

  迎春一听,笑道:“林妹妹既然能对上,快快给我们转来。”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魔方递给了黛玉。黛玉抿嘴一笑,手指飞快的转动,不多时,一个六面齐全的魔方就对了出来。

  迎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林妹妹真乃神人,快,在帮我们演示一遍才好。”迎春将手里的魔方打乱,又重新递给了黛玉。黛玉先拿过魔方六面都看了一眼之后,然后选了一面颜色比较整齐的对了起来,依旧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黛玉手指飞快就转了出来。

  迎春摆手较好,探春显然也被黛玉的表现给吸引了,拿着魔方不断的打乱,不断的递给黛玉。果然黛玉不管探春怎么转,都能成功的把那六面颜色堆在一起。探春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的魔方,左瞧瞧右瞧瞧,笑着:“林姐姐快教教我,这是怎么转出来的。”

  黛玉笑道:“好好好,我来日定会教你,只是今日我还在病重,你就暂且饶了我吧,这说起来可就复杂了。”迎春一听,忙道:“是啊,都忘了林妹妹还在病重呢。三妹妹,薛妹妹咱们也走吧,不要在这里叨扰林妹妹休息了。”

  宝钗和探春都连忙称是,三个人这才一起告别了黛玉,出了醉墨轩。几个人一离开,雪雁就有些不满的道:“这位宝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姑娘又没有得罪她,为什么要这样处处针对姑娘啊。”

  紫鹃倒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笑道:“雪雁妹妹毕竟还小一些,不知道这后院姑娘家之间的攀比。当年那宝姑娘刚来的时候,不管是模样还是学识都要远远高于二姑娘、三姑娘等人,自然久而久之,在心里就生了一股骄傲之气。如今姑娘来了,处处都压宝姑娘一筹,宝姑娘自然是心里不服气,这才找起姑娘的麻烦来。”

  黛玉对两个丫头之间的谈话并没有干涉多少,只是笑着点了点雪雁的头:“你啊,真是个调皮的,宝姐姐不管以后如何,可都不许像今日一样了。”

  雪雁调皮的一吐舌头,并没有回答黛玉的话,不知道有没有上心。两日之后,贾敏一大早便起了身,和伺候着贾母一起往馒头庵去了。黛玉一大早送贾敏离开之后,就颇为自得的在一旁画自己的手稿,想着今日总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吧。

  谁知道迎春竟然也得到了缺席的准许,一大早就派丫头过来探望黛玉,说黛玉精神若是不错的话,她就过来打扰一番,黛玉自然应允。虽然在曹公的笔下,这位二姑娘似乎和林姑娘没有太深的交集。但在这里,黛玉还是有些喜欢迎春的,就一如在后世的时候,妈妈总是说,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不是事业,而是家庭的幸福和心态的平和。

  在后世黛玉是还没有机会体会到,但她却有一个这样心态平和的表姐,每日朝九晚五的上班,在她看来日子过的平淡异常。但表姐似乎一直都很满足,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照顾着老公和孩子。黛玉每次都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久而久之,黛玉每当工作遇到不顺心的事儿,总爱去找表姐聊天。

  而在这里的迎春,就总给黛玉一种那个表姐的感觉。她始终认为,迎春不是木头,而是不屑于争,甚至不在乎争罢了。所以对于迎春的亲近,她还是很乐于接受的。

  谁知道那丫头回去之后,黛玉又等了半天,也不见迎春过来,让丫头们去迎一迎也不见踪影。黛玉不由得有些担心,按说今日秦可卿出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出去了,不应该有什么事儿耽搁到迎春才是,怎么会这半日都不过来呢。

  “紫鹃雪雁,你们两个跟我去瞧一瞧。”黛玉觉得自己等的有些难受,站起来对两个丫头吩咐着。紫鹃有些为难:“姑娘虽然已经吃了第二幅药,但还是不能着风啊。姑娘还是等一下吧,我过去瞧一瞧。”

  黛玉略微点了点头,问道:“二姑娘现在住在哪里?”

  紫鹃道:“就在太太院子那三间抱厦里,地方安全的很,姑娘放心吧。”说着,就披了一件大氅快步的向外走去。黛玉这才又坐了下来,虽然依旧有些着急,但好赖忍着没走来走去的。

  贾敏将陈嬷嬷和林大娘都留在了清芷院,作为长者照看黛玉。而宁荣二府也将一直抱病的尤氏留下看护黛玉和迎春。只不过尤氏见黛玉一直称病不出,迎春又是个好欺负的,所以只在早间来荣国府这边转了一圈,便再也没有露面。

  黛玉知道,在这个年代,她们这样如此年纪的小姑娘家,是不能自己呆在家里的。所以说当初知道尤氏要来探望她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多少抵抗情绪,如今见她没来,也没有多少受冷落的情绪。倒是林大娘有些忿忿不平起来,在安排好前院的事情之后,就跑到黛玉的屋子里来说话了。

  而黛玉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正坐在书桌前专心的画着自己的图纸。林大娘见黛玉如此,便有些欣慰的笑了出来:“按照姑娘吩咐,已经让小厨房准备了二姑娘的饭菜,姑娘是想摆在醉墨轩还是去前院?”

  黛玉有些惊讶的抬头:“已经中午了吗?”

  林大娘看了一眼时辰,说道:“不过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了。”黛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向黛玉:“紫鹃去了多久了?”雪雁也看了一眼时辰,似乎也担心起来。

  黛玉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不好的想法,说不上来哪里觉得奇怪,总之她有个很不好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好在也就是这会儿,紫鹃回来了。

  紫鹃的脸色有些奇怪,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黛玉忙问:“二姐姐可还好?”紫鹃先是给黛玉行了礼,才道:“二姑娘可真是好性子,自己病着呢,屋子里除了司棋竟不见别的人。那奶嬷嬷身边反而跟了好几个丫头嘘寒问暖的。这不,我去的时候,司棋正在大发脾气,不过就是让一个丫头去通知尤大奶奶请个大夫进来,竟然磨蹭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黛玉听到这里,忙问道:“二姐姐生的什么病?”

  紫鹃摇头:“我也没瞧见二姑娘,只光顾着拉着司棋了,我若再晚去一些,恐怕司棋都能将那丫头给打死了。不过听说只是有些伤风罢了。”

  黛玉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觉得自己也应该去烧烧香,本来以为贾敏出门这两日,自己只要呆在醉墨轩里,就能不惹任何是非,谁知道就算这样,竟然也能遇到这样的事儿。

  可她既然已经知道迎春生病了,若是撒手不管,这倒符合她后世的性格,但在这贾府显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因为那跟在紫鹃屁股后面而来的迎春的小丫头,已经哭哭啼啼的求上门了,说是她们是内院的丫头,去不了东府。老嬷嬷又指使不动,特来求黛玉派人去告诉一下尤氏,万万得请一个大夫进来。

  黛玉眉头皱的紧紧的,最终还是对林大娘道:“大娘陪我去二姐姐那里走一遭吧,紫鹃将那日韩太医给我开的药带着,看看能不能先解二姐姐的一时之危。”

  紫鹃和雪雁这次也没拦着黛玉,只是将香凝和舞蝶也都叫了来,只留了嫣红一个人看家,一行丫头婆子五个人簇拥着黛玉,浩浩荡荡的往王夫人的院子去了。

  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如今住在王夫人屋后的三间抱厦里,本来三人是和贾母同住的,但这两年贾母的精神有些不济,有时看人多难免心烦,所以就只留了宝玉在身边,三个丫头就都搬去和王夫人同住了。

  王夫人虽然不是个大方的,但在三位姑娘的居住环境上还是给与了保障,只是黛玉也不难看出荣国府如今的窘迫来,最起码三位姑娘还是同院而居,除了卧室之外,会客室和书房都是公用的。不像在扬州的时候,黛玉和林翾早早的就分出了自己单独的院子。

  黛玉到王夫人房后的抱厦时,那里面依旧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司棋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苦口婆心的劝着一个老嬷嬷:“妈妈好生糊涂,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姑娘好了,妈妈才能更好的道理。如今妈妈拿这个大给谁瞧去,不过就是平白的让人笑话罢了。”

  那老嬷嬷却趾高气昂的道:“这道理那道理的老身自是不懂,老身就看见你这小娼妇在这里大放厥词,姑娘不过是偶感风寒,这会子让那病着的大奶奶去哪里请大夫。她自己家的妹子尚且不尽心呢,更何况这旁人家的。若是她请来什么江湖庸医,我难道也让好不容易养大的姐儿任他糟蹋不成。”

  司棋一定这话顿时脸色巨变:“妈妈这话说的好生无理,这院子里的人对您都敬着捧着,您可不要倚老卖老,给脸不要脸!”老嬷嬷一定这话猛的站了起来:“你这下作的小娼妇,这是跟谁说话呢,竟然敢如此猖狂。”

  “就跟你说话呢,怎么着……”司棋也怒了,不顾一边的小丫头拉着就要往上冲去。黛玉不由的皱紧了眉头,雪雁像来是个牙尖嘴利的,出言讽刺道:“呦,这大中午的火气这么大,都想把房子点着了吗?”雪雁说的笑嘻嘻的,引来了两个人的怒目而视,司棋见到黛玉,立刻缓和了神色,快步的迎了过来:“林姑娘,您快瞧瞧我们姑娘吧。”

  而那老嬷嬷却讪讪的后退了半步,继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拧了一下身边的小丫头解气。黛玉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切,面色平静的随司棋进了迎春的卧室。

  迎春的卧室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弥漫,就一如早上刚刚起床的废气过重。黛玉微微皱眉,但还是强忍下了让司棋开窗的冲动。司棋蹲在迎春的床榻边上,低声说:“姑娘,林姑娘来了。”迎春的确还没有起身,散乱着头发躺在枕头上,眼睛肿肿的,枕头上还有明显的泪痕。

  听到司棋的话之后,微微的睁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道:“还要劳烦林妹妹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黛玉这次走到了迎春的身边,在床榻上坐了下来,用手微微一摸,果然头有些热,但似乎并不严重。

  她低声道:“二姐姐哪里不舒服?”迎春摇头:“哪里有什么不舒服,不过是身子乏想要多躺些时候罢了,林妹妹快别听丫头们大惊小怪的。”

  黛玉这会儿才觉得自己看人也不是很准,这明明就是一副懦弱不争的样子,哪里有什么不想争,又不愿争的事情。黛玉看向司棋,吩咐着:“去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伺候你们姑娘梳洗,这样躺着只能越躺越乏,神清气爽的起来才是正事。”

  谁知道迎春却猛的变了颜色:“别……”

  黛玉微微皱眉,诧异的看着迎春。迎春咬了咬牙,这才对司棋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和林妹妹好生说说话。”黛玉顿时有逃跑的想法,但还是面色不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丫头。林大娘带着紫鹃、雪雁、舞蝶都出去了,但香凝却站在黛玉的身后一动都没有动。

  迎春微微叹气,知道香凝是黛玉的心腹,万万不可能这样就出去的。黛玉自然也瞧见了香凝的反应,但却没有出言赶人。迎春这才对着一道帘子后面低声道:“你出来吧。”

  黛玉皱着眉头,看着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的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小丫头,不由得松了口气。黛玉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后世的思维了,这年月小姐姑娘们都是一大堆的丫头和嬷嬷们跟着,哪里能够私会男子。都是后世那红学家们捣乱,非要推断什么迎春在嫁给孙绍祖之前就破了身子,才会在孙家饱受虐待。

  害的她这一大早上胡思乱想的,放下心来的黛玉,觉得事情只要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就一切都好说。而迎春,见黛玉脸上没有对小丫头的穿着露出嫌弃的神色,这才低声道:“她叫春丫,是我大舅舅家的孩子。”

  黛玉一愣,但立刻就反应过来,迎春口中的这个大舅舅恐怕和那赵国基是同一级别的,恐怕连那个级别都够不上。但黛玉明显没有嫌弃别人的习惯,笑道:“既是亲戚,为何要躲在帘子后面,二姐姐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谁知道迎春听到这里,反而脸色一僵,顿时落下泪来。

  黛玉无奈,只得上前劝道:“二姐姐别哭啊,有什么事儿和我说一说,说出来就好了。”迎春微微摇头:“我这些烂事儿将林妹妹搅和进来已经是我的不是,又怎么还能让林妹妹跟着我一起担心。我只求林妹妹帮我将这孩子带出去吧,莫要让那些婆子来搜她的身,我通共就赞了这么些银子,想要改善一下她们平日里的生活。”

  虽然迎春说的模棱两可的,但向来很会联想的黛玉立刻就明白过来:“那老嬷嬷拦着二姐姐了?”迎春摇头,有些无奈的道:“她们平日里虽然懒散,但还不敢冲进我的卧室。只是妈妈向来聪明,我这几年一直接济舅舅家,早就被妈妈知晓了。我只求她不要告诉太太老太太,哪里敢责备她,平日里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黛玉看着迎春,叹气:“二姐姐,这哪里是解决方法?她们总有一日会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的。”

  迎春叹道:“我又能怎么办呢,娘死的早,父亲和兄长又……太太和老太太对我自是好的,我又怎好开口去说要接济舅舅家。再说我那哪里算是舅舅,我正经的舅舅姓邢啊。”

  黛玉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叹气了。但还是看了一眼香凝,香凝侧身出去,将紫鹃和雪雁唤了进来。紫鹃是贾府的老人,而雪雁是最有想法的,带一个小丫头出这个院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儿。

  迎春感激涕零的看着黛玉,似乎觉得自己该解释什么,有些尴尬的道:“我也是想对舅舅家尽绵薄之力,春丫的哥哥是个聪颖的,如今正在苦读,来年春闱定然能取得好成绩的。”

  黛玉看着迎春脸上扬起的那些许自豪,觉得她有些可怜起面前的姑娘来。虽然有句话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谁知道那可恨不是被生活所迫呢。

  黛玉抿了抿嘴,看着迎春,低声道:“二姐姐,不管春丫是不是你舅舅家的孩子,你用自己的月钱、赏银接济他们兄妹,这都叫善事,不用藏着掖着的。即便是二舅母和老祖宗知道了,也不会埋怨你啊。”

  迎春苦笑:“林妹妹自小在自己娘亲身边长大,自是不知道我这没娘的孩子如何辛苦。这每一步路,都要走的小心翼翼才是,我管好自己已是不易,又何况是他人。如今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我偶然知道春丫,偶然知道她哥哥的抱负,为了去世的娘亲,我勉力一为,但也就是这一为,过了这几年,这些事情我是万万不会认的。”

  黛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迎春才是行善的最高境界,不求回报,也不求感恩。

  迎春却不知道黛玉在想这些,她只是以为黛玉还是心有不愿的,又讪讪的道:“本来我只道今日太太老太太都不在府中,那些爱嚼舌头的也不在府中,这才冒险让春丫进来找我,谁知道……”迎春微微叹气,知道这件事儿是自己欠思量了。

  黛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才是迎春不去参加出殡礼的真正缘由。谁说这位二姑娘木讷的,原来也是个会动小心思的。只是这小心思动的还不够,对下人又不够有威慑力,才会演变成如此地步。

  此时,紫鹃和雪雁已经给春丫换了衣裳,又改了头饰,那架势一看就像林家的丫头。黛玉见了,这才站起来:“二姐姐放心,我会将她妥善的送出去的。二姐姐也快起来熟悉一番,我在醉墨轩等着二姐姐一起用午饭。”

  迎春感激的看着黛玉,坚持要给黛玉行礼。黛玉侧过了身子,深深的看着迎春,语重心长的道:“二姐姐,有的时候争既是不争,不争既是争。我们的命运最终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即便我们能力有限,挣脱不了这个大牢笼,也要在有限的范围内,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不是吗?”

  黛玉说完,就带着丫头们离开了迎春的卧室,浩浩荡荡的向门口走去。略微知情的司棋一见这幅情形,忙给黛玉行礼:“奴婢送林姑娘出去。”

  黛玉淡淡的点头,由林大娘扶着,转出了花厅,直向院门走去。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就见那一直在厢房门口坐着的老嬷嬷沉声道:“且慢。”

  黛玉眼眸微转,而雪雁则怒目的看向了那位老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嬷嬷好生无礼,就没人教教规矩吗?”老嬷嬷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雪雁,又看了一眼紫鹃身边的春丫,对上紫鹃的眼眸,阴森的道:“敢问紫鹃姑娘,这丫头恐怕站在了不该站的地方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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