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10月18日上午9:40,联邦军开始了第二天的进攻。亚美斯第三舰队司令急的团团转,他知道最好的应对方法自然是放弃典慈,立刻向v4攻击前进,解除危险。然而“诺亚2”方面迟迟没有给他撤退命令,他自己不敢擅作主张,只得继续死守,等待命令。忽然,卫兵来报:“司令,在我军背后发现敌军第十五舰队!”“坏了,我们要被包围了!你赶紧通知各机关和陆军各部,坚守待援,并随时做好撤退准备!立刻把消息报告给‘诺亚2’方面”!卫兵敬礼离去,他缓缓坐下,叹了口气,说:“第三舰队完了,完了!”
当天12:15左右,亚美斯军外围防线的炮台已完全被联邦军攻陷,联邦军开始向外围防线内部进攻。亚美斯陆军负隅顽抗,不断开炮轰击联邦军的登陆部队。一名联邦陆军举着牡丹旗指引着部队前进,一梭子弹夺去了他的生命,他倒下了。后面的士兵捡起军旗,继续向前冲锋。联邦军的坦克也在掩护下开进了防线内部,坦克作为盾牌,掩护着身后的士兵继续前进。联邦炮兵也顶着敌军的射击将火炮向前推进,不少人牺牲在途中。
一门大炮终于喷了火,亚美斯军的一座机枪碉堡被炸成碎片。亚美斯军的坦克也向联邦军发起了反冲锋,无数联邦士兵眼看着就要杀过战壕,却被无情的子弹夺取了生命。联邦炮兵瞄准亚美斯军的坦克,进行集中攻击。顷刻间,无数坦克被炸得粉身碎骨,许多坦克兵当场阵亡。不过,依旧有为数不少的坦克碾过阵亡士兵的尸体,继续前行。联邦军的进攻又一次被击退,不过他们已经在防线内建立了滩头堡,不用撤回战舰了,预备队的士兵源源不断地登陆。
卫兵报告亚美斯第三舰队司令:“报告司令,外围阵地的炮台已经全部失守,外围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了。联邦军以12万军队进攻,我们只有不到8万,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司令立刻下令:“让预备队立刻上船,随时准备撤退!”他依旧在等待“诺亚2”向他下达撤退命令,走到这一步,继续坚守的结果似乎只有被敌军全歼。
诺亚2 司令部
就在当日的午后,亚瑟赶到了“诺亚2”,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司令部的会议室,亚美斯方面的高级将领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亚瑟对其余军官说:“大家不必客气,都坐。”众人都坐下了。亚瑟道:“形势危急,我们今天就免了客套和寒暄吧。”会议的前半部分此处照例略去,不再赘述。
终于,亚瑟说到了最关键的部分:“我知道,碍于贵国皇帝与贵国臣民,以及我国皇帝的脸面,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诺亚2’。然而,各位也明白,现在‘诺亚2’部队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如果安德烈胃口很大,集中兵力围上来,你们就危险了。”“正是如此,我们不能不放一枪一弹就放弃‘诺亚2’,可当下‘诺亚2’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望将军迅速派出增援部队,进攻v4,如果条件成熟,我军当主动跳出包围,向v4方向攻击前进,与贵军会合!”柯林斯提议,然而“诺亚2”防卫司令朱亦政中将反对这个建议:“与其从v4突围,不如立刻向涅琴转进,进而与特雷森堡的苏利特尔第十三舰队会合,退回‘诺亚6’,岂不是更为安全?”
柯林斯针锋相对:“如此一来,岂不等同于把第三舰队拱手送给对方?事实上,现在第三舰队撤回‘诺亚2’已无可能,他们一定会向v4转进。我个人以为,既然要战,就不能立刻放弃‘诺亚2’,还是等待国防部给我们下达正式撤退命令以后再说。‘诺亚2’工事坚固,联邦军很难轻易攻进来,只要将军收复v4,敌军便有腹背受敌的危险,我想安德烈不是傻瓜,到那个时候,他也只能打道回府。”
亚瑟深以为然,朱亦政却说:“要是我们待在‘诺亚2’不动,若是敌军率先攻占涅琴,我们岂不是瓮中之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应当脱离国防部的指挥,立即撤退!向v4撤退是不现实的,在将军收复v4前,若是安德烈早就布置了伏兵,我们一离开‘诺亚2’就伏击我们,到那时,我们没了要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岂不是死路一条?因此,要么从涅琴撤退,要么坚守待援,绝无第三条出路。”
朱亦政的分析很有道理,亚瑟也犹豫不决,说实话,他也不想轻易放弃亚美斯第三舰队,为了安抚朱亦政,他提议道:“先前我国国防部已经将新瑞西军团的指挥权交给了我,我立刻命令他们全速向涅琴挺进,以保障你部侧翼安全,这样我们进可与敌军决战,退可以自保。无论如何,要让第三舰队再坚持五天以上再突围,除去行军的时间,我需要两天来攻占v4。”
朱亦政还欲再说,亚瑟便道:“各位举手表决一下,赞成从v4撤退的,举手。”包括朱亦政在内,只有五人赞成。“那好,各位坚守待援,我会亲自到前线指挥部队,一定在五天之内拿下v4!好了,散会吧,各位立刻回去部署!为了太阳系的自由与解放,万岁!”
…………
典慈
“你说什么?第23旅伤亡惨重?那赶紧派预备队把他们替下来!”阿贝尔很焦急,亚美斯军的顽强超出了他的想象,亚美斯军用火焰喷射器阻挡着联邦军的前进,联邦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10月19日凌晨2:20,联邦军终于攻陷了典慈外围防线,向典慈进攻。阿贝尔不禁对身边的副官说:“我原想72小时拿下典慈,想不到过了60多个小时,才刚刚攻陷外围。”副官也说:“敌军的确顽强,不过,他们只是困兽之斗,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敌舰队突围。”阿贝尔道:“我估计他们会向v4逃跑,但不排除他们向‘诺亚2’撤退的可能,因此,两支舰队各自防守一侧,一旦发现敌舰队,应当适当后退,争取时间,然后围而歼之!”
慕容枫在日记中这样记录:“……这已经是陆军战斗的第三天,我看到无数的伤员经由舰上的医疗舱做简单的处理,然后送回‘诺亚4’。现在想想,陆地上的战斗远比舰队战惨烈得多。许多士兵还没有看见敌人就死于枪林弹雨之下……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光是这两日的战斗,就要让多少女人成为战争寡妇,多少孩子成为战争孤儿?我现在算是对战争的残酷有了初步的理解,为了我们的后代不再因为冲突而流血,太阳系的统一是十分有必要的……”
舰队的攻击任务已经完成,部队现在正在休息。慕容枫得以有闲暇与巴特勒一同品茶论道,巴特勒不禁道:“品茶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慕容枫知道巴特勒在想什么,便说:“中尉是渴望能沉浸在茶香之中,麻醉自己吧。”巴特勒苦笑着摇了摇茶杯,轻轻呷了口茶,自嘲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别人以酒逃避,我以茶代替,然而,终究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时代之悲剧,要我辈军人来承担,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倒是很喜欢一位作家的观点,找一座孤岛,让那些政治家们上去打架,世界就会太平很多,可是,这太理想主义了。”慕容枫喝了口茶,将杯子轻轻扣在桌上。巴特勒说:“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政客们耍耍嘴皮子,让军人替他们去送死,让无辜的百姓替他们受苦。”
“中尉,何必太多悲观呢?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只要活着,未来的大门就随时为我们敞开。比起那些已经因战争而逝去的人,我们还是很幸运的。况且,战争是苏利特尔帝国强加到我们头上的,我们也别无选择。虽然我国在公海上的侵犯行为的确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但是苏利特尔帝国挑起战争,绝对逃不掉挑起战火的责任。”
巴特勒感觉到杯中的茶已经有些凉了,便说:“你看看我,都和你聊些什么话题,茶都凉了。”他猛喝了一大口,慕容枫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戏谑的说:“‘茶圣’在《茶经》上,可没有教您牛饮吧?”“我和你说,年轻人啊,就是要豪迈!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拘泥于这些小节。口渴之时,牛饮又何妨?只要内心所爱,何必在意这些形式?”
巴特勒的话给了慕容枫一些启发,实现自己的理想,何必一定要成为英雄呢?难道平凡之人就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吗?自己若是真的想拒绝上官涵,直截了当地拒绝便是,又何必扭扭妮妮?有的时候,自己太过在意别人,拘泥于繁文缛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右拳紧握,下定决心脱去那些假皮囊和面具,一心一意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巴特勒不知所以然,还以为慕容枫被烫到了,忍不住问:“茶应该已经凉了吧?”慕容枫回答说:“茶凉了可以再热,人心寒了,可就难办了啊。”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