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肖?就如自己在视频所说，她再也没对这个事件作出任何回应, 依然像是平常一样偶尔上传自己的油画，说说最近的动态, 还有每月两次的新款服装上新。
然而她表现的越正常，网友们就越愧疚，觉得她这样是故作坚强。
网友的愧疚让他们开始同仇敌忾的对付那些还在挣扎的水军，这个时候，肖?之前制作的表情包倒派上用场。
“你们的肖导演就是个死肥子，整容，p图狂魔！”
“把头伸过来一巴掌拍死你.jpg”
“……”
“金奖是和人睡出来的, 骚浪贱, 公车鸡。”
“听你放屁的口音仿佛不是本地人.jpg”
“……”
“就凭这种不知道是谁说的音频，你们这些粉丝如同脑残。”
“小朋友，屎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jpg”
“……”
“你来打我呀, 反正有医保.jpg”
“……”
“给你个白眼.jpg”
“猫小鱼听了想打人.jpg”
……
之前他们用的好多都是肖?自己做的照片, 但是由于那几张实在不够，粉丝们自发的开始用别的照片制作。
紧接着从肖?的贴吧和小组开始，表情包的流行一夜之间风靡整个网络。
各大论坛和网站，只要能发言的地方，就会看到表情包的存在。
尤其是张瑾言的水军，本来是气势汹汹地过来撕，结果没想到粉丝们理都不理他, 直接用表情包就把他们怼死。
张瑾言和那群水军简直气炸了，哪有这种对手，他们骂来骂去，对方就跟没看见似的，就会发那些带字的图片，这就如同一拳打到棉花上，阴阳怪气，敷衍了事，有这样的掐架吗？？？
简直太不尊重人了！
可他光愤怒却毫无办法。
因为粉丝和那些正义感爆棚的路人们平时上网无聊的很，偶尔发现了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新鲜劲刚上来，准备了多张表情包，就等着他们水军自己上门。
到最后他们水军被这些铺天盖地的表情包弄得疲惫不堪，反倒网友觉得根本没玩够，开始找上门来逗他们。
“水军怎么还不来？我的表情包已经饥渴难耐了。”
“水军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
见到电脑前一败涂地的惨状，张瑾言也没招了，他本来想再出一笔钱来找水军把这事压过去，但是没想到当他联系那些人的时候，对方却苦着脸拒绝。
“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看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双拳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就算三倍我们团体一起出动也没用，网民现在已经玩嗨了，我劝你还是什么也别做，沉默上一段时间吧！”
无可奈何之下，张瑾言只能消停，希望这波热度赶快冷下来。
只不过事情不是他想就能成的，因为水军彻底沉默，网友的一大堆表情包无处可发，乐趣大大减少，虽然不满，但总不能伤到友军。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怼人的兴趣稍稍降下来一些，关注点开始转移到张瑾言身上。
一个大二学生，能买通几乎全部的特约评委，直接拿下电影节银奖，而且如果不是杀出来肖?这个黑马，那金奖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
能有这种财力和人脉，背后靠的是什么人？
网友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自觉自发的开始人肉张瑾言。
结果他们越调查，便越心惊。
某贴吧上。
“这个张瑾言之前在帝都育才中学上学，这个学校是私立高中，但入门门槛特别低，据说非富即贵，有谁知道他父母是谁？”
“父母不知道，但是我在网上搜索到一张他和朋友的照片，里面一个人我认识，是x市市长的儿子，既然还是一个圈子的，那他父母应该也差不多。”
“我知道他，背景很深，不敢说，家住帝都四合院，点到为止。”
“卧槽，我也好像见过他，在我爸一个朋友的婚礼上，就是个二世祖，他爸是z市的书记，不说了，你们继续。”
“我好像发现他校内了！给你们发上来！”
“这是他的qq！”
……
“他之前好像因为在校外打架伤人，结果被压下去了。”
“还无证驾驶车，被交警抓住以后和人一起打交警，天呐。”
“qq空间里说自己去旅游不用参加考试，还上传了照片，这么牛，就算他是大学生也不能这么自由吧，那他档案里的成绩是怎么来的？”
“这种事情都能发生，社会还是这么腐败。”
“败类，好好的春蕾节就让这么个人渣毁了。”
“作孽啊，这种背景父母都不懂得教教孩子低调吗？”
……
校内网被曝，他曾经的发言，网上的照片，个人信息越发开始暴露在全国网民面前。
一个在父辈庇佑下活的恣意嚣张的公子哥儿。
“爸！怎么办！”张瑾言从月初的春风得意到现在的惊慌失措，仅仅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你还有脸说！”张继飞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恨不得把他掐死，“看看你做的好事，自己栽跟头还不够，害的老子都被拉走谈话做检查！”
“我也没想到那个肖?会有这种录音啊！”张瑾言站在那里如丧考妣。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张继飞只感觉一阵头疼，重重坐在沙发上，“幸好还没扯出来你爷爷，必须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
“爸，你一定得管我。”张瑾言央求着。
“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想起这几天单位里的风言风语和时不时专门到他办公室里谈话的领导，张继飞都快要神经衰弱了，“你这几天先在家里呆着，别在外面乱跑，学校那边我给你请假。”他起身穿上衣服，“我去找你徐叔。”
张向天的大宅。
张向天这几天去海外旅游散心，也得亏是不在国内，估计还没注意到网上的这些事，不然别说张瑾言那个畜生，他都要完蛋。
“徐哥，瑾言这几天的事……”张继飞一来就找到徐庆祥，无奈地向他直奔主题。
“我已经知道了。”徐庆祥关掉电脑上的网页，“闹得有点大。”
“对对，我都没预料到这些网民有这本事，还有那肖?……”张继飞恨恨地说：“居然有这种后手……徐哥，你得帮帮我，老爷子回来之前得把这事压下去。”
“好。”徐庆祥点点头。
“别让老爷子发现。”张继飞伸手递上一张□□，“还是老密码。”
徐庆祥也没客气直接接过揣到兜里，“放心吧。”
**
网友最近很不开心。
水军撤退了，表情包没地儿发，内部互相斗图，也没有那种上战场的激动澎湃；扒皮扒的好好的，突然ip被封了，只要和张瑾言背景相关的字眼，都会显示发布违规内容，就算发送成功，过一段时间也会被删除。
牛逼。
厉害。
服。
不愧是京城一哥，连说都不能让人说。
本来扒了一段时间以后人们热度有些下降，但是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后，人们的叛逆之心又被激了起来。
你不是不让说么？我偏要说！你不是不让扒吗？我非给你扒的裤衩也不留一条！
“禁言哥听说最近没去学校上学，避风头呢吧？”
“他不是牛逼的很么，刚开始被人摸到校内还叫嚣什么老子无所畏惧。”
“据靠谱内部消息，他爸已经被叫到上面调查了……”
“赶紧查，能买通这么多评委，肯定贪污了不少人民血汗钱！”
“我朋友查到禁言哥名下房产有两套，啧啧，帝都，厉害了，父母还不知道买了多少房。”
“ls吃顿好的，小心喝茶。”
“哈哈哈哈，学习禁言哥的精神，老子无所畏惧！”
“从禁言哥的博客快照里面挖出来他家起码四辆豪车，车门子全是向上飞的。”
“彻查！求彻查！”
……
肖?看着越闹越大的阵势，微微一笑。
张瑾言这纯粹是自找没趣，如果他没想着黑她的话，她是真的不准备把录音爆出来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删帖禁言也止不住了，这次动静闹得很大，就算新闻网上没有人发，网民自发的传播也不可小觑。
而且经过这几天网上的轮番轰炸，春蕾电影节这边也抗不过舆论压力，开始出来对这件事发布了声明，说会对本届获奖作品的票数进行彻查，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如果按照这个形式继续进行下去的话，张瑾言很快会抗不住压力出来道歉，不然的话他们的事就没办法继续压下去。
果然，只撑了三天不到，张瑾言的道歉信就出现在了校内网上，连同春蕾电影节的更换银奖得奖作品的通告几乎是同时发布。
“时至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刷票就是刷票，与任何人无关。生活的平顺，造就了我的狂妄自大，骄傲蛮横的脾气，导致我做出了错事，我今天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其实，我很感谢各位网友让我跌倒在今天，而不是在我不可一世的将来，我必须重新梳理自己，坦然面对并诚恳道歉！我张瑾言，在生活中并没有谨言慎行。我辜负了对电影的热爱，辜负了春蕾电影节的各位观众和评委，辜负了爱我的家人，辜负了所有对我寄予期望的人。对不起，请能接受我发自深心的歉意和愧悔……”
全篇繁简字体混乱无比，也不像张瑾言自己想出来的，明显是有别人代笔。
而且这个道歉信完全和后来某位出轨男明星的道歉信一样嘛！基本就是换了几个字，格式都没变。
肖?无语的看着道歉信，撇撇嘴，说不定他们找的公关公司还真是同一家。
道歉信也出来了，春蕾的声明也出来了，怎么说明面上他们也给了肖?一个交代。
虽然因为季伯伯的关系，很想让他们全部落马，但是现在的肖?人微言轻，只是个刚刚获奖的小导演，想扳倒他们根本不可能，就算是这个道歉信，里面也只是说自己刷票不对，丝毫没提到自己，由此可以看出直到现在，对方都没把她当回事。
但如果现在她再对这件事表示出不满和追究，粉丝和网民虽然还会帮她，但她可就真会被张向天他们盯上，到时候没等让他们落马，自己和韩双柔可能就会遭遇不测，毕竟季伯伯和宋元林父亲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她不得不小心。
不过……
动静闹得这么大，张向天居然没对自己出手，她真的挺意外。
最近不管在哪方面，她都要小心一些。
***
十一点半。
敲完回车，剧本彻底修改完成。
这是第六回，也是最终版。
肖?疲惫地揉了揉僵硬的肩颈，起身活动。
走到窗边，无意识地朝着斜对面的那栋楼望过去。
灯黑着。
反应了一下，她才意识到，最近宋邵礼和连展英去外地拍戏，一拍就是一个多月。
拿过床上的手机按亮，没有新信息的提示，屏幕黑了又亮，肖?面无表情的等了一分钟，最终一甩手丢回床上，去卫生间洗脸。
肖?洗脸不喜欢用毛巾，回屋子的时候她的手上和脸上还滴着水珠。
床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湿着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眼中无意识流露出一丝笑意。
“喂？”
宋邵礼远离正在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到了个僻静的地方，“怎么才接电话，是不是睡了？”
“没有，刚写完剧本，洗脸去了。”肖?听到他那边的响动，问道：“你今天是夜场？”
“没有，我这刚演完。”宋邵礼继续说道：“一看这么晚了，都怕吵到你休息。”
“以后要是这么晚你也别打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肖?听着电话对面传来大声的咳嗽，皱眉道：“你病了？”
“嗯，相思病，想你想的。”宋邵礼开玩笑说。
“……”
“你想不想我？”
“……不想。”
听着电话那边夸张的唉声叹气，肖?忍不住翘起唇角，“快点回来吧。”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可能是这几天熬夜狂赶剧本，肖?说的说的睡着了，直到醒来，她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电话居然没挂。
“宋邵礼？”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没想到对面居然很快就有了回应，“嗯。”
现在是凌晨一点十五，通话时间一小时四十分钟。
“你怎么没睡？”
“每天见不着人，听个呼吸声也成，对了你刚才睡觉居然磨牙了……”
半晌，肖?都没吭声，只听着宋邵礼似乎是怕吵着别人，压低声音絮絮叨叨。
“睡着了？”宋邵礼停住话头，疑惑地问。
“嗯……我困了。”肖?轻声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赶紧休息，我记得你明天早上你还要去拍戏。”
“好，明天争取早点给你打电话，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睁着眼再也睡不着。
闹铃响起，肖?起床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玻璃雾气之上，入眼一片白茫茫。
肖?想起了上次两个人在雪夜里，她扶着宋邵礼，两个人被雪花盖了一头一脸一身的时候。
她微微一笑，将窗帘大大拉开。
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
**
“所以这次，你露脸部分不是很多。”肖?将剧本推到齐娜娜眼前。
齐娜娜手里拿着剧本，“后面一直都是带着面具吗？”
“是的，一直。”她将齐娜娜手里的剧本翻到最后一页，“就这里你会露个眼睛，下半张脸还带着口罩，压力不会很大了吧。”
整个人放松地趴在座位上，“太好了，不露脸我还不会那么紧张……”
“但是你要站在舞台上表演哦！下面很多人。”
“什么？！”齐娜娜震惊弹起来，舌头打结地说道：“有人看？！”
“是啊，加油。”肖?拍拍齐娜娜的肩膀，笑的一脸灿烂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次要拍片子，因为有足够时长，肖?想自己好好考虑一个，独属于自己创造的影片。
灵感来源是前几天她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碰到的一件事。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孩子吃饭，孩子年龄小，比较熊，在大厅里四处跑，服务生因为害怕他摔倒碰翻餐具，出言劝阻了一下，却被孩子父母破口大骂。因为面前的是客人，服务生不能说什么，只能面带着微笑不断道歉。肖?吃完饭结账的时候，却看到那个服务生眼圈红红的，估计是因为受了委屈，刚才去哭了一场，然而在面对着肖?的时候，还是强撑着微笑示人。
因为这是饭店的规定，并且没人会喜欢苦着脸的人。
当天晚上，肖?就将新影片构思完毕。
片名叫《微笑的脸》，主要是暗喻现代社会的人逐渐开始封闭内心，在交流的时候戴上面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浮于表面化。
这次还是打算做一个短片，太长的话，既费时间又费精力，而且需要涉及到的工作人员也就多了，不是几个人就能拍好的，而且就算是自己想拍，上不了院线也就没有收入，实在是赔本的买卖，还不如继续拍短片攒人气。
而且她这个片子故事并不复杂，拍长了反而累赘，缺了那种留有余地供人思考的感觉。
在设置剧本的时候，她专门将主角定为了最普通的小人物，是个奶茶店店主，主要的原因是这样更贴近生活，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在说观众自己。
主要情节是这样的，主人公秦佳是一个内向不爱说笑的女生，她开着一家奶茶店，但是销售不太好，有一次她偷听到客人的说话，才知道原来因为自己平时没什么表情，人们都不想来她这里买奶茶，而是更愿意去远一点的一家笑容甜美的女生开的奶茶店里去买。
得知原因后，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笑容甜美”的人，主人公秦佳找到整形医院，想要去整容，然而整形医生却对她说，现在有一个高新技术，不用整形动刀子，只需要用高科技材料捏一个面具，和自己脸部融合，就能造出一个自然且没有后遗症的脸，如果要保持笑容的话，只要将肌肉做调整，让其硬化固定住就可以。
秦佳十分心动，最终交钱签字，手术十分成功，当天就能出门。
挂上一副笑脸的秦佳因为人长得可爱，笑的还甜，奶茶店一时风靡，在年轻人中出了名。
面对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她始终维持着同一个表情，不管是伤心难过还是疲惫，就算是一些找茬的人辱骂，她都会用笑容去向别人说对不起，可是有一天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提出了分手，因为觉得她只会笑，很可怕。
失恋的她在家照镜子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露不出别的表情，她的脸是一个只会微笑的面具，明明现在十分痛苦，想要流泪，脸上的那个面具却像是嘲讽一样，对着镜子里的她露出笑容，崩溃的她去找了医生，却被告知面具融合了以后是弄不下来的，她要永远顶着这张只会微笑的脸。
然而虽然秦佳十分崩溃，但是她的生活却因为这个脸变得越来越好，甚至有杂志来采访，还有人请她去做明星，当化妆品代言人……
这部片子虽然时间比之前的那部短，但是成本却比那部要高的多。
因为《献给爱丽丝》大部分拍摄只需要一个有钢琴的屋子就可以完成，但是《微笑的脸》就不一样了。
里面涉及到演唱会的场地打造和群演、追星人员、道具的定制还有特效的制作。
这些都需要钱，也得亏caish那边越来越火，她才能拿出这么多钱还不觉得吃力。
现在她银行存款已经七位数，足够拍一部这种成本的小短片。
钱真是越赚越不够花……
在草稿纸上计算着《微笑的脸》预计支出，肖?不住地唉声叹气，这还只是一部微电影，这要是正常时长的电影要怎么活？
所以还是得尽快让自己出名，拍出更多拿得出手的作品，未来才有资本去找出品人要投资拍院线电影。
和徐老师请了假，她和齐娜娜第二天就包袱款款去了帝都。
“这边！”
他们一出站，就看见萧平冲着他和齐娜娜招手。
肖?快步走过去，“火车有点晚点，您等久了吧？”
“也没等多长时间。”萧平带着他们一边走一边说道：“来的时候路上堵车，我还怕你下来了找不到人，幸好赶上了，对了，剧本带了没？”
“带着呢。”肖?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份装订好的剧本，“您现在要看？”
萧平摇摇头，“《微笑的脸》的剧本你老师已经给我看过了……对了，今天我家里来了个老朋友，听说你要来，还准备拍新片子，就想看看你的剧本。”
肖?愣了一下，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对自己感兴趣。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刘勋，是一个编剧，看了你的剧本，他说不定会指点指点你，绝对获益良多。”
“刘勋……是《雪岭狼》的编剧刘勋吗？”肖?眼睛一亮。
“没错，就是他。”萧平笑眯眯地说道：“我当年拍的《夜行黄沙》就是他写的剧本，他看过你之前拍的短片，感觉挺看好你的。”
刘勋，国家一级编剧，编剧中的怪才，也是京圈的老资历。成长于戏剧家庭，母亲是晋剧演员，从小在剧场里长大，天生会讲故事会写故事，不算是一个高产的作家和编剧，但他由他操刀的每一部电影和电视剧，都能引起轰动，收视率绝对是同期最高。
不得不说，这还真的是天降喜讯。
回来的时候一路通畅，没多长时间就到了萧平的家。
一进门，萧平就爽朗的笑道：“老刘，我把我小徒孙带过来了！”
沙发上的一个人放下报纸，露出了光鲜锃亮的大光头。
“刘老师您好。”肖?尊敬地说。
刘勋呵呵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圆滚滚的身材看起来特别平易近人，“你好你好，小肖这姑娘真是，本人看着比视频还要漂亮，当演员都没问题，萧平你收徒运气不错啊，先是李峦，又是肖?，人才都来你这了，什么时候也给我个这么好的徒孙？”
“呵，你别想。”萧平一脸得意，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努力你也找不到小肖天分这么好的，处女作直接拿奖，第二部作品比第一部还要有潜力……对了，小肖，快给你刘大爷看看你那个剧本。”
肖?取出剧本，双手递给刘勋。
刘勋接过，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副老花镜，仔细地阅读起来，开始他的表情还如常，但读了几行以后，明显神色一变，认真起来，明明只有几页的剧本，却反反复复读了整整十分钟。
“平老头，你这是捡了宝啊……”刘勋摘下眼镜摇摇头，“小肖的上个剧本只能说是优秀，但是这个剧本可以说是出彩，就算再参加一次春蕾，也稳拿金奖。”
“那是必须的。”萧平理所当然地说道：“张向天那孙子拍的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多少真正观众投票，要是让他得了金奖，春蕾才丢人。”
“所以你就投了小肖的票，直接一票力压？”刘勋毫不留情直接揭露真相，“你这创办人一票顶普通观众三十票，也怪不得张向天没算计到这出，如果没出你这意外，那银奖夺金十拿九稳。”
“那张家孙子人品败坏，和他爷爷一个样，祸害他们书画圈也就算了，别想插手咱们拍电影的。”
“呵呵，咱们半个身子都进了棺材，管得住下一代的年轻人？你儿子当初不也收了钱给张家孙子投票么？”
“别提他了。”萧平臭着张脸，“简直丢死了我的人。”
萧平的儿子叫萧浩风，直到肖?死之前，都只是个平平庸庸的导演，拍的片子也都是些一言难尽的恐怖片，影片上新，还都是打着萧平之子的旗号在做宣传。
“行，不说他了，咱们继续说小肖的剧本。”刘勋乐呵呵的笑着，“你这里面的演员都齐了？”
“主演就是娜娜。”
齐娜娜连忙冲着刘勋礼貌一笑。
“我会在里面客串她的一个朋友，剩下的角色准备去电影学院门口蹲点找合适的人来演。”
刘勋笑了笑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些她全能解决，只不过你得能说动她。”
**
帝都电影学院。
肖?和齐娜娜在学校大礼堂的门口等着，引来人们频频瞩目。
“礼堂门口那人好像是肖?？”
“对哦，真的假的，肖?不是高中生吗，怎么来咱们学校了？”
……
没理会旁边的议论纷纷，肖?眼睛紧盯着礼堂大门，从鱼贯而出的人群中锁定了一个高挑清冷的身影。
“白老师您好。”
白清珊垂下眼，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少女，眼里隐隐闪过一丝不耐烦。
又是过来找她签约的人吗？
自从她发出开工作室的通告以后，总是能碰到那些希望能签在她手下的毕业生。
一开始她还会耐心回应，但是时间长了，自己也有要忙的事，实在没有耐心去一个个的回绝他们。
“抱歉，我接下来还要赶片场，有什么事和我助理谈吧。”说完，她目不斜视擦身而过。
“白老师等一下。”肖?转身，“我是刘勋老师推荐来的。”
听到刘勋的名字，白清珊果然停住了，她转过身，扬扬眉，“刘老？”
肖?点头。
白清珊转身走来，还是有些狐疑，“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要拍一个短片，配角和场地的问题还没有找好，我刚来帝都，什么都不熟，希望您能关照一下。”
走刘老的关系，不能不管，但也不能全帮，毕竟她的工作室刚成立，签下来的几个人都是自己打算力推的，他们现在一个作品还没出，必须爱惜羽毛。
“好，你剧本先给我，我这会确实有事，等我看完了联系你。”
就连拿出刘勋的名头，她也没拒绝也没立即答应，肖?知道这个人不好搞定。
白清珊，未来和连展英同一咖位的明星，只不过连展英主打电影，她主打电视剧，两人似乎水火不相容，只要出现在同一场合，就会被人拿过去比较。
然而她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则是关于她和连展英的绯闻，据说她和连展英不对盘的原因是两人以前是恋人，分手导致两人决裂。
连展英和白清珊最早合作过一部电影，没火，从此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过合作。
娱乐圈里，什么人都有，就连冰恋爱好者也有几个，男同女同都算是常见的，在圈内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是粉丝网友才会津津乐道。
只不过这两人到底好没好过，到最后也没有结论。
但她和连展英明着暗着较劲比，却是实打实没跑。
见白清珊要走，肖?说：“白老师，我的电话给您留着。”
“小冯，记上。”头也不回，白清珊拿着剧本朝校门外走去。
那个冯姓助理拿出手机，快速记下肖?的电话，小跑跟着白清珊离开。
小餐馆。
宾馆一般是下午两点才退房，现在去不一定能订上房间，所以肖?她索性和齐娜娜找了个地方吃饭。
“真臭，能好吃吗？”齐娜娜一进门就被扑鼻而来的臭味熏了个当头，坐下的时候还不情不愿，“要不换个地儿吧？”
“闻着臭吃着香，包你以后上瘾。”肖?边说着边和老板点单，“两碗螺蛳粉，多加一份炸腐竹。”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肖?掏出手机看了眼，依旧没有信息和来电。
“不会没戏了吧。”齐娜娜说道：“她明显就是敷衍咱们，唉。”
肖?说：“没事，敷衍就敷衍，剧本被人看不上，也没办法。”
齐娜娜说：“可问题是万一人家根本就没看呢？”
肖?：“……”
被扎心的肖?一个用力，筷子撇偏，其中一只多出一头。
肖?：“不看也没事，咱们自己想办法，没她电影又不是拍不成。”
系着围裙的店主端着两碗螺蛳粉出来，酸笋的味道勾的肖?馋虫大动。
齐娜娜：“那我们下午去学校门口逮人？”
肖?：“美食当前，哪管的上这些事，快吃！”
说完，她便开始嗦粉。
齐娜娜：“……”
有这么好吃？
有些怀疑的挑了一筷子塞进嘴里，齐娜娜眼睛睁圆，吞下这口粉。
“再给我来一碗！”
宾馆。
肖?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平生最好这口，什么西餐日料都没一碗螺蛳粉勾人，早上来帝都电影学院的路上就看见这家店了，心里一直惦记着，直到吃进肚子里，才算是踏实。
白清珊这事她也算是想开了，人家是大明星，自己只是个高中生，说导演都算勉强，人家凭什么帮你？
连展英和李峦是奇遇，自己未必能一直有这种好运气。
没有运气的话，就靠自己的努力。
振奋精神爬起来，她拿出自己的剧本，以及火车站小脚老太太卖的地图，开始列具体需要人员以及场地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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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珊一回到家，就冲进厕所按着喉咙大吐特吐。
女明星要保持身材，一点点多余的赘肉都不能有，镜头是残酷的，稍胖一点，赘肉就无处遁形。
今天为了帮工作室的新人拿下几部好资源，她和一圈出品人吃饭，高油高盐高脂肪，热量超标不说，她还被逼着喝了不少酒。
自从她在这个圈里混出头以后，很少这么拼了，也没人敢这样硬劝她酒，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室……
吐出来了以后虽然舒服点了，但还是有些头昏，她扶着墙沿，“阿连，给我……”
话说到半截，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的房子，而不是当年和连展英挤在一起的合租屋。
哪怕这么多年来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喝吐了以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白清珊低低笑出声，然后拧开水龙头，凉丝丝的水泼到脸上，她的头脑也才冷静了几分。
工作室……
不会输给你的，就算培养新人，我也不会输给你……
卸了妆，白清珊从包里掏手机，注意到被卷成一卷的打印纸。
她一下子想起来今天上午拦住自己的女孩子。
反正现在没事，再加上也是刘老师推荐来的，不妨看看她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