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献殷勤
魏巍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儿，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哎你还别说，这面包还挺好吃！”
“谁送的呀这是？”席城问，心里觉得是暗恋陆遥的女生，有些不快，喝牛奶的同时还咬了咬吸管，像是咬送这些的人似的。他抢陆遥的面包，也许是出于点私心，就是不想陆遥吃这些。
“该不会是崔婕吧？”席城猜测。
“应该不会。”陆遥说，崔婕的招数都是找地方堵着他，送早餐这种事情，还真不像她做的事情。
“会不会是……”魏巍插了一句嘴，想了想，还是没把“秦淮”二字说出来。
“谁呀？”席城问。
“没谁，没谁，嘿嘿。”魏巍笑得暧昧，似乎是故意在隐瞒什么，又对陆遥挑眉一笑，含糊地说了一句，“你懂的”。
陆遥看魏巍这表情，就明白他又凭空给他想象了一个爱慕者，也不想解释什么，反正跟魏巍是说不清的。
陆遥没说话，只是警示了魏巍一眼，示意他闭嘴，在席城看来，更像是默契的互动，感觉他们都知道什么事情，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到底是谁呀？”席城酸酸地问。
“想知道吗？”魏巍得意地笑着说，“我偏不告诉你！”
“别瞎说。”陆遥皱着眉，打断魏巍的造谣生事。
“我可没瞎说啊！”魏巍争辩，“我都看见……”
话没说完，被陆遥一眼看回去了。陆遥面容清秀，瞪起人来，一点也不唬人，反倒是就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只是看着，看起来比较严肃。席城和魏巍了解他，他要是瞪着人，说明玩笑还是可以开的，要是认真地看着，那么这个话题就不要进行下去了。
魏巍很了解，也就噤声了，默默地吃着面包。
席城看了陆遥一眼，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暗暗有些在意，魏巍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或许是陆遥拒绝地足够直白，崔婕也许是真的死心了，自那以后，也没再来堵过陆遥，也再没出现在一班，过了好几天，就连魏巍都开始有些不太习惯，问文科三班那个姑娘怎么没来，说她不来，就总感觉少点儿什么，然后被张园园鄙视了一通。
席城平常的精力都花在篮球上了，但凡有时间，都出去打篮球或者玩游戏了；课后的作业也不用功，总是第二天慌慌忙忙的拿陆遥的作业一顿猛抄，陆遥都习惯了，也不好说什么，好在席城虽然爱玩，但是脑袋瓜儿也聪明，成绩在班上马马虎虎也是中上游。
考试前五天，席城还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第四天，席城就死皮赖脸地央求着陆遥帮忙划重点。
这可让陆遥大吃一惊，想我们席大浪子什么时候这么渴望知识、看重成绩了，就席城这反常的，可不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一番拷问之下，陆遥才得知原委。
“我爸下周回来。”席城笑眯眯地说，一改常态。
陆遥更加诧异了，都想上手摸摸他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他平常说起他爸回来，恨不得脸都要皱成一个小老头儿，闹着要去陆遥家“避难”，怎么感觉这次不一样了呢？
陆遥唯一能想象到的原因，就是他爸要是回来，发现他考试成绩不好，会剥了他一层皮，所以他要不耻下问、认真备考。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陆遥问，这才是他问题的根本所在。
席城神秘地笑笑，压低了声音，“这次不一样，我老爹说了，要是考得好，有奖励的！”
“什么奖励？”陆遥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奖励，让席城对他改善成绩都有了动力。
“你知道老头儿上次出差去了哪里吗，C市，一家电动公司，他们是专门生产电动游戏机的，听说他们最新的一款游戏机，不仅可以直接连接电脑和电视机，还有VR体验眼镜，超赞的！这可是我梦寐以求好久的，我志在必得！”席城坚定地望着前方，胸有成竹，似乎已经看到他的VR游戏机正在向他招手。
陆遥无奈地打开书和习题册，用铅笔勾出几道典型的题型，把书递给席城。
都说七八月的天气，就像是女人的脸，说翻就翻了，外面艳阳高照的天，到了下午四五点，突然就落了一场雨，直到下课放学还在淅淅沥沥个不停。
贺炎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有人提示他老黄在教室门口，说让他去找他。
贺炎没有动身，过了几分钟，冷哼一声还是起身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老黄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等着他，见他过来，笑得一脸慈祥，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脸的不耐烦。
“听说你昨天来办公室找过我，我刚好不在。”老黄一脸诚恳地跟他解释，“你是遇到什么困难，还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了，只管告诉我。”老黄的面带期待，倒像是他求着他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好让他有机会能帮他解决一样。
过度谄媚的脸，贺炎看起来只觉得更加丑恶！
贺炎冷笑，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我就是想问问你，贺楚天都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巴结着他，每天不遗余力地给他汇报我的情况？对了，你没有没跟他说我在学校整天打架闹事、无事生非吗，他怎么还让你这样由着我胡闹呢？你该不会是没说吧？”贺炎讥讽地盯着黄贵全，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贺炎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黄贵全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自以为好歹还是的长辈、老师以及班主任，贺炎怎么着也应该有所尊重，没想到贺炎说话，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他的热脸贴贺炎的冷屁股也不是第一次了，贺炎的情况他知道，这种难堪的局面他也有心理准备，走廊上没人，不用担心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黄贵全的脸色马上又恢复如初。
“贺炎，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他毕竟是你的长辈，我不知道你跟你家里有什么矛盾，但是父子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你又何必跟他一直对着干呢？”黄贵全语重心长地说，“他这样做，不也是关系你吗？你要理解家长的一片苦心呐~！”
贺炎冷冷地看他吧这话说完，内心毫无波动！他实在是讨厌这些，什么都不知道，一味地讨好贺楚天，逼着自己假惺惺地来对他献殷勤的人。
“没想到你对我家里的事情还挺关心啊？”贺炎冷冷地说，薄唇吐出来的话带着浓烈的讽刺，听起来十分刻薄。
“那当然，你是我班上的学生，你父亲又特意交代我关照，我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呢？”黄贵全说，面上一点儿都不在意贺炎的语气，真诚得有些假了。
“呵呵……”贺炎冷笑一声，也懒得跟他再说什么。
从头第一眼见到这个鞠躬屈膝的班主任的时候，贺炎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到了如今就更不会有。跟他说那么多说什么，贺炎只觉得是浪费口舌，反正这种人，只是听他贺楚天的吩咐，听他贺楚天的差遣吧！
“贺炎呐，你看今天这突然就下雨了，你一定没有带伞！”黄贵全说，“这把伞你几先用着，要是淋雨了可不行。”说完把旁边靠着墙根的一把伞递给贺炎。
“我不需要，你自个儿留着用吧！”贺炎直接拒绝。
“你先拿着，我还有。”黄贵全没有自知之明，以为贺炎是给他留着，才不接伞。
贺炎冷冷地看着，也不伸手接。黄贵全这样刻意的讨好，在他看来，只是更加讨人厌罢了。
“黄老师还真是关心人！”贺炎出言讽刺，目光看向楼下。
从外面过来的人，动作慌忙，拿手上现有的东西，匆匆忙忙护着头，就穿梭在雨帘之下，到了能遮雨的地方，已经被淋得一身狼狈了。
“既然这样，那你把另一把伞也给我吧，”贺炎故意说，还是语带讽刺，“我朋友今天也没带伞呢！”
黄贵全听他这样说，有些发愁，但是立马又释然。
“你等着，我一会儿给你送去。”黄贵全一口应下，虽然他没有另一把伞，但是贺炎要，他就是去楼下买，也得给他送一把过来。反正套近乎不都是这么套的吗……
贺炎更加无语了，听不出来别人的反话吗？
“算了，我看就不用了。”贺炎冷冷出口，转身就走，懒得再跟他废话。
席城一下课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妈打来的，说是早上洗的衣服还晾在外面，她要加班晚一点，让席城赶紧回家收衣服，自行解决吃饭问题。跟陆遥说了一声，席城急急忙忙就先走了。
这场雨来得突然，住校的都还好，要回家的人都没带伞，有一些家里人来接的，也有一些自己冒着雨出门，打个车就走了了。由于下雨的缘故，所有人都比平常要匆忙了许多。陆遥环视四周，感觉都没什么人了，比平常显得冷清了许多。
陆遥护着书包，冒着雨往外跑。
贺炎下楼的时候，又遇到黄贵全，与其说遇到，不如说是黄贵全特意等着的，就为了把伞送到，毕竟讨好人也要做全套的。
贺炎冷冷瞧了一眼，双手插兜，没有一点要接伞的意愿。目光不经意扫向远处，想起什么，又面色清冷地拿过黄贵全手里的伞。
陆遥抱着书包往雨帘下冲，起先还勉强可以，两只手抱着书包，还有校服护着，但是雨又越下越大起来，陆遥自己淋着没事，但书包里装的一袋子书，他舍不得。
无奈之下，他只能躲到门卫亭边上想等雨停了再走，可这雨不仅没停，风也越来越大，吹得陆遥一边打战，一边努力往后别着身体，不让雨淋着。望着这漫天的雨帘，陆遥有些焦急，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小一点。
陆遥难得茫然的站在原地，伞也没有，路也走不了，车也打不到，老实说，书包他也抱得手酸了。雨大风大，吹得陆遥的腿上也湿了一片，白白的崭新球鞋染了一块块的污渍，看得陆遥恨不得立马脱下来洗洗。
就在此时，一个打着伞的人影从身后贴了上来，他凑近陆遥，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下雨也不知道带伞，真是笨得可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