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都吃了*
课间，老黄夹着他的水杯走进教室，脸阴沉的好像能下雨。
同学有的还在吵闹，见他来教室，稍微收敛了一点，回到了座位，还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教室里仍旧闹哄哄的。
“吵什么！还在吵什么！没看到我进来了吗，我讲事情还在吵，有那么多话要说吗？”老黄站在讲台上，怒气冲冲地吼出声，吓得说话的同学愣住了。
平常下课的时候，老黄一般不进教室，有事情到教室的时候，只要教室不是乱哄哄的，他不会特意去强调纪律。
“老黄怎么跟吃了*桶一样？”魏巍拍席城肩膀，小声地说。
“估计是来大姨妈。”席城小声地开玩笑回应他，把他逗笑了。
老黄吼了一声，一些说话的人看势头不对就没说话了，老黄耳朵灵敏，还是听见有人叽叽喳喳在下面说话，眼睛往教室中间一扫，一眼就看到席城和魏巍两人交头接耳。
“还在说，还在说！我在上面讲，你们在下面说，比我的声音还要大！”老黄说这话就有些夸张了，但是一时气上心头，说出的话也不受控制。
老黄恨恨地指着席城和魏巍，“来，来，上来，你们既然这么爱讲，就上来讲讲，让大家一起听听！”
席城和魏巍当然没上台去，老黄叶不过是说说而已。纪律也整顿了，火儿也发了，老黄开始讲正事，“你们呀你们！一点都没把老师放在眼里，我是班主任，来讲额话都没人听，可想而知，上体育课，你们到底是多没规矩了！”
听到这里，大家就都知道了，老黄要说的是体育课上的事情了。
“是我不让你们上体育课吗？是我黄贵全非要霸占你们的体育课吗？”老黄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吴老师辞职了，我看就是被你们给气走的！现在有一个代班老师给你们上课，你们倒好，上课把老师绊倒在地上摔了一大跤！你们说说，你们这像话吗？”
这话一出，大家还有些愕然：谁绊他了，明明是他自己摔的，跟个皮球似的，他还倒打一耙说是人绊的他！
大家心里不服气，但是也没人吭声儿。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考试了，你们的心思都不放在学习上，还有心思跟老师挑衅，是不是力气太多了没处使？是不是作业太少了闲的慌？”老黄凶巴巴地质问，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又继续道：“下节课体育换成语文！”
“啊？”大家哗然一片。
“凭什么呀？”席城带头开始嚎。
“凭什么？！？”黄贵全脸色铁青，“还给我问凭什么，代课老师都告到校长那儿去了！”
说着，他不禁气得拍桌子，倒不是气那胡海，气的是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们，又一次很成功地帮他得罪了校长……
别人不知道，黄贵全却是清楚的，那人胡海长成得那副猥琐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正经老师的样子，关键是人年纪主任发话了呀，人主任说了，知道他们班刚走了一个体育老师，正缺着人呢，正好有一个人选，先代班带着，说是让他带带学生，锻炼锻炼，等过段时间，带的还不错的话，直接就转正了。
其实是校长他侄子……
但是只上了一节课，那孙子……噢不，那侄子，居然跑去告校长说他们班教不下去了，知道的是他丢了脸混不下去了，不知道的只当是他黄贵全管理不当，一群学生鬼得跟猴子一样，体育老师走了一个又一个，说出去，他的老脸都没地儿搁！
更关键的是，那姓胡的走之前，还在校长面前说了他的坏话了……
黄贵全看着底下闹腾的这帮孩子，心里就是一阵气。
“安静！”老黄一声暴喝，没人再敢说话，“吴老师才辞职，现在新来一个代课老师也不愿意带你们课，你们还想怎么样啊？每人给我写一份检讨，下课之前交到我办公室！”
“都是被你们给气的！”
老黄说完，这才又拿着他的水杯，怒气哄哄地出了教室，刚出教室门，上课铃声就已经响起了。
*……*……*……*……*……*……
贺炎当然还是没有写什么检讨。
下午下课，齐苗苗收了一沓检讨就送到办公室去了，回来坐在座位上，转过头就小声地跟陆遥说了一句：“我听见老黄在办公室夸你呢，好像还说到贺炎了。”齐苗苗坐陆遥前面，一回头就能和陆遥说话。
“说我吗？”陆遥忍不住好奇问。
“嗯，对。”齐苗苗肯定地回答。
“说什么呢？”魏巍最八卦，第一时间就围了上去。
“什么情况？”席城也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老黄好像跟什么人谈话，说你成绩好什么的，我没听到太多。”齐苗苗说。
席城一听，摆手道，“没事儿，陆遥这吃好睡好身体好学习好的，肯定是夸他就对了。”
“也许吧。”齐苗苗说。
“那说贺炎什么了？”魏巍问，他上午还去巴结贺炎了，下午听到贺炎的事情，不免有些上心和好奇。
“不知道，我没太听清楚。”齐苗苗摇摇头。
“该不会他又跟人打架了吧？”魏巍猜测，“不过这也都算是小事，他家后台硬着呢。”魏巍朝贺炎努嘴。
“是呀，之前闹得那么厉害，他还不是没事儿人一样？”席城也说。
陆遥往贺炎的方向瞟了眼，看见他帅气的后脑勺，趴在桌子上没动，像沉睡的石膏像。
也许是应了黄贵全说的，他们是闲的慌，才去跟老师抬杠挑衅，到了下午的课，老师都布置了比平常多一倍的作业，让他们不闲。
教室里怨声载道。
“今天布置作业也太多了吧，这么多这么做得完呀。”席城懒懒地翻着英语练习卷子。
陆遥按照张志玲发的卷子整理一下，数了数，确实稍微多了些，不过他不在意，也不过是多花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张志玲自从之前缺了课，再来学校之后，各种要补的课就一大堆，要补交的作业也一大堆，光是日常练习，都要比平常多花一个多小时去完成了。
“陆遥，我英语本来就不行，你说这么多作业，我今晚一晚上做得完吗？”席城向陆遥哭惨。
“当然能做完。”陆遥回答，他知道席城英语是弱项，但是以他的能力，两个小时左右完成还是可以的，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但是席城不依不饶的，就是推脱写不完，陆遥算是明白了，席城就是想偷懒，搭顺风车，好直接抄他的答案。
陆遥没好气的白了席城一眼，“你爸没在家了？”
“走了，嘿嘿，”席城笑得极甜，“昨天走的，去了B市，听我妈说要去半个月，然后再转C市，也要待上个两个星期。估计他得一个月后才回来了。”
“你爸不在家你就这么开心吗？”陆遥看席城这高兴的，实在是不能理解，虽然知道席城防着他爸跟防贼似的。
“那当然了，我爸要是在家，我晚上教都睡不安稳。”席城说。
陆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席城就是懒得，他爸常年不在家，总觉得对儿子学习这一块有些欠缺，所以每次回来都抓他学习，偏偏席城自由惯了，被他爸管制着，一点都不乐意。
“我倒是希望我爸能管着我。”陆遥小声说了一句，低不可闻。
“你说什么？”席城问。
“没什么。”陆遥摇头。
陆遥想起上次还给张志玲的册子，就放在她的桌子上，当时她人不在，也就没跟她说，也不知道她看没看见。陆遥寻思片刻，决定去办公室跟她说一声。
陆遥走进办公室，发现办公室没有人，他把册子放下了，正准备出门，隔壁班的李老师恰好回来。
“陆遥来了？”
“嗯，我找张老师。”陆遥说。
“啊高二年级组会议刚结束，她估计还有一会儿，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有事先走了啊。”李老师低头收拾完东西，就出门了。
陆遥想等着就等着吧，偌大的办公室只有陆遥一个人。
贺炎在教室里接了个电话，好像跟人争论了两句，神色不虞地踢开凳子，也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他神色不虞地冲进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是角落里站了一个陆遥。
陆遥看着贺炎进来，有几分错愕，看他面色不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招呼。他想起之前齐苗苗从黄贵全这里回来，听见黄贵全在说他的事情，大概是来找他的吧。
贺炎盯着陆遥看了几秒，确实是来找黄贵全的，但是没想到陆遥也在。
贺炎冷冷地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贺炎面色冰冷，语气不善听得出来，说这一句话一点儿不像是问陆遥怎么在这，反倒像是看他在这里很爽一样。反正陆遥就是这么感觉的。
“我找张老师有些事。”陆遥说。
话音未落，就听见张志玲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走廊上炸开了。
“你要是上课再给我起哄、惹乱子，我可不管你了啊，到时候我可就跟你爸直说了！”
听她这语气，像是在教训什么人。
说完了，她回到办公室，见到陆遥和贺炎，又笑着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这态度，跟刚刚在走廊上吼人的张志玲，完全是两个人。
“我把册子放在您桌子上了。”陆遥说。
张志玲点点头，又望向贺炎：“你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