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三日,楼兰坊内日日笙歌,而我夜夜宿醉。所谓醉生梦死就是这样吧,每每眼神迷离望着面色苍白的尉屠耆,心中就止不住难过。
这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亦或者是永别了吧。而最让我害怕的是我竟然有些习惯这样的分别,好像这样会对彼此暂时解脱一般,尽管很难过,但已不是最初的痛彻心扉。
忽然感慨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难道这句话是送给我们俩的吗?!
我不在他跟前,他会很理智的发挥,做任何事情。而他不在我眼前我能够走的更远。只这样的想法就让我恐惧。
如果他也是这样想,那么我们就没有未来了……
很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可是来自宫中的侍从充斥在楼兰坊各个角落,几乎对我寸步不理。我不禁苦笑连连,怎么到了现在刘彻还怕我自杀不成。
“姑娘,让呼仑陪着你吧,这样王子也会放心的……”避开闲杂人等,呼仑突然跪在地上求我。
“怎么,你要跟着我吗?!”我不知道尉屠耆是怎样安排的。
“求您让我跟着您吧,呼仑别无他求,只愿保护你的安全……”呼仑眼神坚定的请求着我。
“可是你走了,王子怎么办,你有想过吗,楼兰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可都得你来打点……”我并不是无情,可是毕竟在长安一应事宜都是他在做。
“姑娘到现在还放不下王子吗?!”忽然,呼仑眼露怨恨质问我。
“呼仑,难道你忘记了你真正的主人的是谁了吗,连我都是他的奴婢!!”虽然我很讨厌这种思想,但是到现在我才明白这是事实。
“姑娘……”呼仑颤抖着声音趴倒在我脚下。
“呼仑,起来吧,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就帮我照顾好王子。这一去匈奴路途遥远,前途未卜,何必把你我两个人都葬送进去了呢?!”我叹口气将呼仑扶起来。
“姑娘……”他挣扎了一下,顺着我的手势站起来。
“这次去匈奴我不带任何人,你们都是我楼兰的精英,不要为了我枉死。汉朝皇上给我陪嫁了许多仆人,呵呵,我想我的生存能力还是挺强呢。”我故作轻松的安慰他。
“可是如果我们不跟着王子也不会同意的!!”呼仑还想争取。
“呼仑,比起楼兰我真不算什么的,幸运的话我们很快还会见的,所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王子,我会很感激你的。”我说的真诚无比。
“露赛亚,呼仑必定照顾好王子,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呼仑看我态度坚决,只好表明态度,尽管眼神流露还是不甘心。
“该准备的行囊都准备好了么?!”我忽然压低声音问他。
“是,姑娘这次嫁妆很丰厚,行囊多,我们只换了很多丝绸……”呼仑忙回话。
我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他做事总是这么稳妥细致。万里迢迢给那边带金子、银子的是傻瓜。换成轻柔的丝绸,到西方可以翻几十倍。
被他照顾了这么久,一但分开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可是细想来,我到了这里又不是小姐命,说到头无非是楼兰王家的奴仆而已,以前是我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姑娘,宫中赏赐请您接旨!!”正欲跟他再说些什么,忽然门外传来宫中侍从的声音,我只好应声。
“姑娘,皇后赐金如意一柄,宁静随和白玉一枚,云锻、贡缎、彩缎各一匹……”宣赐公公念着礼单的明细。
卫皇后,真是隐忍的好功夫。到这个时候才冒出来,看来她对我去匈奴很满意了。和亲的事宜多少也是她推泼助澜的吧,终于把我这个宫外的眼中钉撵走了,这一场无声的仗打的还真漂亮。宁静随和,也许我是得向她好好学学了。
依稀记得自卫青去世后她的晚景很悲凉,无非是个宫中的可怜人罢了,我自己比她还惨何苦去计较呢?!
及至午后宫中嫔妃的赏赐络绎不绝,我笑的无奈。仅仅这些比我原先的行囊都丰厚。
李夫人的赏赐也混迹在其中,我单单挑出了她的礼单看起来,无非是一些平常东西,只在最后看到舞谱,眉心一跳唤来左右翻出来,竟然是她自己手绘的钢管舞谱。权当是她念着我曾经教授她习舞的情谊吧。
过了今夜,就得踏上西行的路途。想想来时的坎坷,现在并不那时好过。反而有种前途多磨难的感觉。没有办法,我对匈奴人太过于恐惧了,那是我的梦魇。
今夜注定是无眠的。楼兰坊大殿里喧闹依旧,而我却躲在房间里孤独的想哭。无助的拿起琵琶,轻拨琴弦,以往尉屠耆教我弹琴的情形便浮现在眼前。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
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轻声唱着,渐渐听到旁边传来幽怨的羌笛声,眼眶红了又红。此刻他的心情不会比我好到哪里的,我们的感情注定是权力的牺牲品,在这里谈感情真的是太奢侈了。
突然羌笛声嘎然而止,我正莫名,没有多久就听到呼仑敲门声,急急走进来到我耳边说,“姑娘,王子……王子他咳血了……”
昨天小蛮家的网络断了,没有更文,对不起各位亲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