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软几乎踉跄跌掉。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发现自己是如此在意他。只是在现实中刻意用自己的臆断去淡漠我们的感情,如今看来全是枉然。
想要狂奔出去,却被左右侍从拦住,我不禁怒火中烧。
“怎么,难道我连去给旧主辞别都不行吗?!”硬是压下想打人的冲动,冷下脸来看着他们。
“姑娘,皇上交待了,没有他的恩准,您不能单独见楼兰的质子。”侍从很客气,但是咬着质子两个字生生刺痛我的耳朵。
“好,很好,那么就请你回去奏请皇上,我只给你一个时辰,如果回不来,那么你们大汉朝就把我的尸身送到匈奴去吧!!”再也忍不住,转身摔门回到房内。
身体因为愤怒、担心、害怕止不住的颤抖。
是的,我很担心尉屠耆,吐血是很严重的,他怎么会这样?!如果,如果他有三长两短,那么我肯定会放弃一切。
“呼伦……呼伦……”这时我才想起来,不知道尉屠耆那边谁在照顾。
“姑娘……”听到我的尖叫声,呼伦忙从外面走进来。
“尉……王子现在谁在照顾,快去请医生……你别在这边了,到那边候着,有什么及时过来告诉我……”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焦急。
“姑娘,我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请了,你别急,我这就去看看……”说罢他转身要离开,忽然又转过头来关切的说,“姑娘,求你了,别冲动……”
看到呼伦眼中的担心,我心头一热,忙含泪冲他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看周围,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的,我不该离开,我真的舍不得离开。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骗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时间过的这么慢,那个去请旨的人不知道到哪里了,想听外面的打更声又被楼兰坊的大殿里热闹非凡的嘈杂声扰的什么都听不到,尽越这样想着,越烦闷不已,冲门外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侍从们听到我的喊声,鱼贯而入,个个都紧张的看着我,以为我又要发飙了。我几乎歇斯底里的说,“去都给我到前殿去,让他们停了,让他们都走!!”
随着我的声音落下,房间里有片刻的停顿,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应声。看着这些知道的看管我的人,我更加愤懑,“再不出去,我让皇上把你们统统拖出去砍了!!”
这样说着,随手抄起一个物件就摔了出去,碎片砸在众人身上,他们也不敢闪躲,看我仍旧怒视着他们,有些犹豫的松动。
“怕我寻死吗?你……你留下来,剩下的人给我清场!”指指在我跟前的两个人,然后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到书桌前。
门口一应人等,看我这样了,才快速散去,听着大殿的声音渐渐平息,我才微微叹口气,低头却看到自己一直执着毛笔,墨汁在纸面上聚成一团。
扯掉已然废弃的纸张,重新执笔,心绪错乱,几经努力都无法静下心来,最终无力的跌坐在椅塌上,侧耳细听外面的打更声。
三更刚过,门外就传来喧闹声,必定是请旨的人回来了,我忙从椅塌上撑身站起来,奈何腿上一阵酸麻,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那两个看着我的侍从慌忙走上来将我搀扶起来。如果是以往我必定给他们感激的微笑,可是现在我笑不出来,我知道他们更在意的是如果我有什么闪失,他们的小命不保。
“姑娘,小人尊皇上旨意,来前带着御医去瑶池殿给楼兰王子诊断了一下并无大碍。为了不延误明日和亲吉时,皇后娘娘已经派众命妇在门外等候为您梳妆打扮。皇上说您顾念主仆情谊,让王子来亲自看着……”请旨的侍从彬彬有礼的说。
他声音未落,已然看着呼仑搀扶着尉屠耆走进来。压住心下耻辱,怨恨的苦楚,微微咬唇走上前去,不顾众人侧目搀扶着尉屠耆坐在我的椅塌上,并左右找寻合适的垫子帮他衬成舒服的姿势。
尉屠耆的面色苍白如纸,眼中原先压抑的痛苦已然没有踪迹,换做没有焦距没有方向的涣散。
“御医呢?!”我心下怆然。
“是……”原先给我看病的御医应声走进来。
“我们王子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只是积郁成疾……急火攻心……加上前些时候身子受伤……并无……并无大碍……”御医在我的压力下有些口吃。
“哦?”我盯着他看了半响。
末了,我慢慢跺到尉屠耆跟前,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空气中传来轻声的吸气声,我只闭目感觉他的情况。
真想时间就此停止,众目睽睽之下,也许这是我和他唯一能有的接触了。真的不想松开,我是如此贪恋他的体温。这就是咫尺天涯吧!!
“呼仑,请御医到外堂,让他给王子开药。”终于,我不得不松开手了,无奈的只能把眼泪流在心里。
“姑娘请到里间更衣梳妆……”还没有站定,在我房外为首的命妇首先站了出来。
感觉旁边的尉屠耆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我忙回头看着他。他衣袖微动,我知道那下面的拳头一定捏的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
疼痛,还是肉体上的好些吧。
眼看着一群涂脂抹粉的命妇如妖魔般向我旋来,我眼前一黑,向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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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