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千年情缘三生伴之——卫宁传

第八十八章、 神缔契约

  听到此处宇文夜露出难以自信的神色。最后的血脉。治愈者。卫宁。

  “她竟是我们宇文家族的治愈者?不可能,徒儿不信。”

  “卫宁的身体里有帝女的一魂二魄,她回到这里不是巧合是必然。”灵洞知道最难以启齿的事情还在后面。“帝女身魂分离,没有记忆,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来到这边魂魄依旧不全。所以当时师傅也没有和你挑明此事。作为梵音之人仙者照例是不能管世间琐事。但治愈者是精灵,人类是凡身,你们,你们于理来说是不可以结为夫妻。”灵洞握着浮尘摇头叹息道。

  宇文夜如同雕塑般僵硬的脸上呈现出极端复杂的表情。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

  “孤王明白了。”说完转身欲意离开。

  玄觉一看不知他是否真得明白。“小夜子,你可真明白了?”

  “明白。但不会带她来梵音。”

  “为何?”两人同时面面相觑问道。

  “她已是孤王的爱妃,无法改变。”

  “你们不能做夫妻。她是精灵,她必须回梵音来。”

  “何妨?”

  玄觉在这小子的脸上看到了高傲不可一世的帝威。这早就不是那个他当初认识温和内敛的腼腆少年了。

  “小子,你八十岁之时,她还是这副容貌,你明白了吗?”

  “这是她的选择,梵音难道还要管孤王的家事?”

  两人缄默。从未爱过的人怎会领略这是一种何等的滋味?得失之间,若爱过那失去的感觉就会痛心彻骨。

  宇文夜思绪纷杂,此事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快速离开神域赶回越漓而去。如果真如天帝和自己师傅所言,那卫宁对自己的人生来说就变得截然不同。他要竭力回旋两人彼此关系,帝女是为他而来,这关乎到他们宇文血脉的延续,兹事体大,意义非凡。

  广殿之外,云光耀天,冷雾如缕。隐隐望去,只见不远处有镶银玄袍一人孤零零站在冰冷的天阶尽头。夜空映衬着他的面孔更加白玉无瑕,清冷忧伤。

  “皇兄,借一步说话。”他的声音自深远暗处而来,空灵的不可捉摸。

  两人渐渐靠拢,玄袍映夜,锦服胜雪。玉容,墨眸。一黑一白两个王者的身影,窥探着彼此的灵魂,感受着对方的心跳。眼神相互纠缠博弈,仿若黑夜的孤寂映衬着如焚的白昼。

  “你我二人手足疏离了这么久,见面竟要拼个你死我活。今日我只想问皇兄一句话,真得是因为卫宁才如此记恨我?还是因为昔日的瑾瑶之事还在耿耿于怀?”

  宇文夜狭眸藏着冷光,面无表情,薄唇凉语徐徐而道。

  “手足?自小到大你眼中可曾有过我这个皇兄?你依仗父皇对你的恩宠,任意妄为放纵自己的行为。你凭什么三番二次敢窥探孤的女人?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你却毫无廉耻之心。王府之夜,孤就和你说得很清楚,你若敢带走卫宁,你我兄弟二人就再无情义可言。你错在先,难道还要今日责问孤王为何要杀你?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不起皇兄,是否可以请你看在死去父皇的面上原谅熠带给皇兄的伤害?”今日他要把心中之话全盘托出给眼前之人。即使他要他的性命,但自己却依旧无法割舍这份手足之情。确实宇文夜有恨自己的资格和理由。

  他继续道,“熠或有放浪任性,但自小到大其实内心都敬佩皇兄,很想靠近皇兄。但皇兄却总是刻意回避推开我。越是这样,或许熠就越想得到皇兄的关注。父皇虽宠爱于我,却私下总是拿熠和皇兄做着比较。在父皇的内心深处你才是宇文家真正的继承人,或许连父帝都害怕、自卑他只是一个宇文家的东床快婿。一个连自己名字都给剥夺的人,即使坐在这张至尊之位都会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但父皇还是欲把皇位传给你。”此时此刻说这在些话还有何意义?他的心早在瑾瑶被父皇毒哑,自己离开帝都去马未都守关那年起就彻底封闭了所有的感情。

  “所以,所以熠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坐上这个龙位——熠替你去救了卫宁或许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可以把这国之重担丢回给你。熠自小不喜皇宫生活,就算坐在其位,也如卫宁曾玩笑之话,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爱风月,擅工匠的守成者。远远不如你这个盛世创业之主。”

  “够了。美言之语暂可按下。而今北帝南主既成事实都姓了宇文家,也是天意所归。你若不用那武器日后扩疆拓土,孤就算看在已故父皇之面,从此你我两人泾渭分明,各自为政吧。”这一半是他真心话,但一半也是无奈。今时今日南和帝再也不会任人宰割就如从前的自己一般。他现在没心情再去纠结此事。

  “请皇兄善待卫宁,莫再让瑾瑶之事历史重演。”是自己的错今日他都坦诚相对。但是对于他当初用瑾瑶来陷害自己,还是想要争个明白。

  “你什么意思?”他话中有话,让宇文夜心头又染上一丝不悦。

  “当初真的是熠酒后轻薄了瑾瑶吗?还是这本来就是皇兄你的一盘早就下好的棋局?”他漆亮的眸子盯住宇文夜,这并不是他要说得重点。毕竟斯人已去,他无非是想让那人知道自己心里已明了此事。

  “卫宁告诉你的?”果然她又骗了他。算了,事到如今又要计较这些作甚么。是自己用计在先,知道与否都已无意义。这牵涉当中的人早已亡故多年,这辈子自己都抱愧于她。

  “皇兄,你错了。自从父皇毒哑瑾瑶赶出大越后,我慢慢冷静下来再回忆起来就猜到几分了。父皇不想你我二人为了女人而兄弟阋于墙,却不知这是你要脱离他的掌控出的计策。”

  “哦,那你当时为何不向父皇禀明你心中的猜度呢?”宇文夜冷哼一声。事已过迁,再怎么说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既成事实,再说也是于事无补。而且如你所说,仅仅是猜度而已。不过熠看你事后暗里发疯一般寻她,就知你当初如此狠心赶她离开或也有自己的苦楚。但皇兄那时还是太天真了点,以为赶走她就万事无忧了。不过话再退回说,即使父皇知道是皇兄你陷害熠,但他还是不会处罚你。个中原因一来你的血统,还有站在你背后的一群朝臣都让他心有忌惮,二来父皇也因独宠我母妃而导致绮凤娘娘郁郁寡欢而殁一直心存抱愧。”

  “瑾瑶死了。死无对证的事,凭你一张口两片唇随便说?”话虽如此,但心里他对瑾瑶这一生一世内疚的折磨远比一声对不起来得更有惩罚的代价。

  宇文熠冷哼一声,知他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也不再多做计较。他没有愧对瑾瑶,所以这份折磨也不会属于自己。他担心那日卫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放了他们,自己却深陷险境最终还是要被眼前之人辜负了这份情义。

  “斯人已逝,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即可。但熠怕有朝一日卫宁为了皇兄走上和瑾瑶同样的道路。你的心太狠,只能看到表面却无法触摸到真相。”

  “宇文熠,别话中带刺,把话给孤王说明白些。”他冷峻的脸在月华下如披上了一层寒霜。那人之语为何让自己有一种隐约的不适之感。

  宇文熠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函交于他手里。

  “这是卫宁让绿影带给我的书信,熠想还是给皇兄也阅下。另外皇兄一定对我们在桃树下所说的那句莫名的话怒火中伤,以为我俩还有私情。”他看着宇文夜读信的脸色微变,眉宇间有了凝重。那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希望将来他能真心好好对待卫宁。看得出这些年他对她是有感情,但是以他的为人这种感情也必是以自己的心性喜好来定夺。

  “熠这辈子从未动手打过姑娘。卫宁却是第一个。”他看见宇文夜听到此言有些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因为她竟然为了皇兄,不顾自己的性命去当时女和枭将严复的府中帮你救瑾瑶。为了救瑾瑶她差点死在那里。那时熠因受伤根本无暇顾及到她,若非卫影及时出现拼死救她,我怕她连死都会痛不欲生。事后,熠对她说若有下次一定打断她的腿儿。”

  “为何这样?瑾瑶不是得病而死的吗?”宇文夜震惊到了心底。他当时是亲口询问卫影的。卫影绝不可能撒谎骗他。

  “瑾瑶确实是卫宁帮你救出。那一记摧心掌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如果没有卫影最后的相救,别说救瑾瑶,她自己也早死在那掌之下。但这一切当时熠根本不知,是卫影来我南浔后异常愤慨你对她的所作所为才忍不住告知熠,原来她还受过摧心掌之事。还有,瑾瑶并不是如卫影所说得肺痨而死,是霉疮。她在严复这边被折磨了很久,其凄惨之状恕熠无法再复述。卫宁医术再高明,但瑾瑶那时确实已奄奄一息,救不救其实都一样。”

  “她为何,为何要如此?”宇文熠嘴里说出每一句话对他来说犹如针芒在背,惊惧的无以复加。卫宁为何要瞒着自己这些?她为何要帮自己去救瑾瑶?这其中还有多少事是他所不知的。宇文夜的脸色渐白,他开始害怕,害怕再从宇文熠嘴里吐出的那些真相。

  “因为那些年皇兄杀人如麻,她想帮你救出瑾瑶送回你身边。她说自己可能回不去了,而皇兄一直又在愧疚痛苦往事中不能自拔。她天真的以为只要瑾瑶能回到你身边,皇兄的心势必重新得到平复和安宁。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傻?还是蠢?还是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以至于她根本就看不清皇兄的真面目?瑾瑶当初给皇兄赶出王府,是怕事后我再去找她对质,怕她愧对于熠忍不住把真相和盘托出坏皇兄大事吧?”当真相层层揭露后,你才会发现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罪恶和残忍。原来一直以来不是不愿面对,是无颜以对。

  “别再说了——”在宇文熠的逼视下,他瞬间坠入了万丈深渊之中。四周万籁寂静,只能听见自己心头颤抖之音。

  看着他微颤的样子,宇文熠此刻心里却毫无快意只有无限悲怜。任何的功成名遂都需要付出代价。宇文夜得到了他要的一切,却失去的更多。一个长期深陷在黑暗过往里面的人,不会知道自己惊醒后是一头多么丑陋而可怖的野兽。

  “皇兄,你对我们母子二人在南浔所作的一切卫宁替你偿了。南和帝走到今日也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之人。”他睨眸侧首,目中精芒摄人向着宇文夜道,“熠恩怨分明,也从不强人所难。无论是南浔的凤位还是一双人的承诺只要她愿意,熠就给得起。但,她心在皇兄你这边,熠也无奈。但求皇兄好好待她,这辈子熠亏欠她的也还不清了。”那年桃树下成双之人或许今生已成追忆。可能那些错过的人,或事才值得在心里停留一辈子。

  如闷雷窒迫,重压其心。随后仿佛又被道道利剑所刺,支离破碎。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好像把宇文夜的胸膛撕裂开来一般。别怕,我会保护你。萦绕在他脑海中卫宁的身影不散,耳边回荡的全是她这句仿佛下了魔咒一般的话。一遍又一遍,反复又反复,最后竟变成了万道箭雨,射穿他的灵魂和身躯,不会流血却能令他痛噬心骨。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自从离开越漓后,夜夜做着不同的噩梦。他已很久没有如此这般了,而最近几日越发变本加厉。

  宇文夜等不及天明就匆匆赶下梵音,换了便装,丢下他的数千精骑兵先行骑着风驰马呼啸而去。风驰再快也赶不了这么远的路程。他重金之下,一路上竟累死了日赴千里的良驹数匹之多。三个月的路程他夜以继日硬是马不停蹄的在一月不到时间内便急遽的赶还了越漓皇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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