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女和往事
下面的人群开始渐渐恢复理智。这越漓国规天下皆知。而且也不止是越漓,很多国家同样如此。这拿着家里价值连城的东西来换自己喜欢的玩具最多叫败家子,但是现在要和人家玩具的主人动真格拿自己性命来博实在划不来。玩具可以有很多,但是命只有一条。而且谁都知道宇文夜的武功在所有的帝王中都是佼佼者。
卫宁觉得自己就像一件物品一样,现在一锤定音了。她是非卖品。她朝宇文夜望去,他五年前看着宇文熠犯了这样的错误,今天自己竟然还要重蹈覆辙一次。她像个木偶一样被宇文夜拖着坐到龙椅上面。她挣脱了一下,宇文夜捏住自己胳膊的力气不自觉地加深。她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所以放弃了挣扎。他竟然正眼都不朝自己看一眼,脸色冷峻,犀利的鹰眸像是淬了冰一般透着无限的寒意。这是在生她的气吗?还是更多的在生自己今日愚蠢之行的闷气?
有个豆蔻年华的贵族少女从席中走出,站在前面盯住卫宁看了许久。当卫宁挣扎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胳膊上的一块红色胎记的时候,她开始惊呼起来。
“月相,是卫公子,是卫公子。”
众人一听不知何事,纷纷停止交头接耳望向少女。
女和月母国的月丞相一干众人也纷纷离席走到少女身边,往卫宁身上看去。“月白,你确认吗?”
“确认,确认,我认得卫公子臂上的胎记。”少女欣喜若狂的喊道。
因隔着面纱,众人看了许久。终于在相互确认后群情鼎沸,立马在月丞相的带领下竟然齐齐一片跪下。
“多谢卫公子用计鼎杀戾将严复,救我女和月母国皇室和百姓与水火之中。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卫宁看着月相众人心里是一万头的***飘过。今天这个算是什么日子?神啊,你是故意要整死我卫宁吗?虽然我是做了好事,但是可以不要在这样的时刻来报答吧?当下尴尬的只能呵呵两声。
宇文夜怒火中伤。碍于这么多贵宾在场,他只能强压怒气,脸色阴沉的转过脸看着卫宁并淡淡问道。
“月相快起,究竟何事要谢卫公——卫宁?”卫公子?宇文夜心里想等结束了孤要好好的找你问问清楚。
“陛下,请容月白来告诉您。卫公子,哦,不,卫姑娘。哦,不,卫公子——”叫月白的少女看着卫宁怎么本来是个丰神俊秀的翩翩美男子,突然就变成了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了。“你到底是男还是女啊?”
言语一出,下面笑声四起。
月白用手挠了挠头,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三年前卫姐姐女扮男装来到我女和月母国,正值我国处于水火之中。本朝有一大将名唤严复残忍不仁性情暴戾。仗其武艺高深,上挟天子以令诸侯,下扰我百姓肆意屠杀。令我女和月母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女王也曾派遣多名高手于暗中诛杀严复,无奈严复本身武艺高强,身边又安置个中高手数人,实在是无法靠近其身。正当一筹莫展之时,卫姐姐向月相献计,铸一青铜大鼎鼎重为严复体重三倍之多,设国宴赐美女珠宝,破其戒心。酒席间屡屡劝酒,以至贼将酩酊大醉之际,激其举鼎。最终严复老贼,举鼎绝膑而亡。”少女这边说得精彩,后面听众听得激动。
宇文夜匪夷所思的盯着卫宁,她竟然用如此良计,不花一手一足就把一赳赳武夫计杀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他自己是武将出身自然知道打仗打多了,这个杀人的戾气时而无法控制。为人有时难免会错杀无辜,造成生灵涂炭。他打了这么多国家,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还比严复戾气更少吗?所以卫宁这样的做法,让宇文夜瞬间就觉得她真得很危险。
果不其然,下面立马就有人站出呵斥。一女子竟然用如此毒计,就算是为民除害,其心性也是蛇蝎心肠,实为不耻。众人都看着宇文夜,想想这女人你还是自己留着享受吧。说不定哪天就把你也一起计杀了。
卫宁听了淡淡的低下头轻笑了一下。宇文夜又用力捏住她手臂。低声恶语道,“你竟出此这样歹毒的计谋谋害大将?”
“故事听完再发表您尊贵的意见,谢谢陛下。”卫宁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社会男尊女卑,女子地位极端低下。即使一个男人不管做了什么恶贯满盈的事情,他始终都是男人。而作为一个女子在这个时代命如浮萍。严复能在女和能跋扈飞扬如此之久,还是因为他的魔手一直都在伸向孩童和女子,而不是在朝政之上。所以女和包括女王之前都睁只眼闭只眼的姑息养奸。最后养虎为患,终于这个恶魔连王室都不放过。
少女月白没有想到众人竟然一致把矛头对准了她的救命恩人。慌忙着急了起来,也不顾什么秘密大胆的说出了令人难以启齿之事。
“严复老贼为治其心疾竟把我国十岁以下童男**掏心挖肺做成药引,日日食用。”在场众人闻之无不震惊。竟然还有这么残忍之人。
“并****包括我皇族子女不下数人。”月白留下眼泪颤声说道。在场顿时再次哗然。**皇室女子这是什么罪行?简直闻所未闻竟然有这样的臣子。
“月白是我朝女王嫡亲幺妹,三年前月白十岁,在自己寝宫之中被严复老贼抓到其府中欲做兽行。多亏卫宁姐姐及时相救,月白才能活到今日把我朝如此奇耻大辱之事告之天下众人面前。请问诸位陛下哥哥,你们全是皇族之人,如果是你们的姊妹,幼弟么妹遇见此事,难道也放之任之,任其凌辱?”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虽然觉得卫宁一介女流想出如此计谋有些让人害怕,但是这叫严复的臣子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而且还是涉及皇族,这在所有人的心中都会产生共鸣。
月相自己是女人,她心里当然知道这些君王心里在想什么。虽是家丑,但是忍不住要为卫宁和所有的女人说几句公道话。
“为了诛杀老贼,我国死了多少良将贤臣和义勇之士。如果当时有一个男子能想出这样的计谋,就不需要她一个女流之辈冒着这样的天下之大不韪今天在这边给诸位非议。卫姑娘,你走得时候匆忙,我们都来不及悉知你尊姓大名。既然现在有缘相见,女和月母国出银一百万两酬谢姑娘的天恩。”
下面又是一片喧闹之声。女和月母国虽然是女王继承制,但是地处位置正好盛产美玉和宝石,非常富饶。因为财力丰厚所以国家的军力也不容小觑,全天下最好的军队不是越漓国,而是在女和月母国。所以看着来的都是女子,皇宫外面那人数最多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女和的皇家军队。
月相想了想觉得不能给在场的臭男人们看扁了她们女和月母国的实力。于是和宇文夜郎朗说道。
“越漓君,既然卫姑娘是您的人。”这话说的时候眼睛里面藏着深意。“我女和月母国愿意和越漓国永结同盟,如越漓有难,我女和月母国三十万大军愿意相助。”这话说得霸气的把在下面的所有君主都镇住了。
下面闻言的各国君王公侯们面面相觑。这画风反转的也太快了吧。瞬间又觉得宇文夜的运气太好,身边竟有这样一个奇女子相助他。本来这越漓就强大,现在和女和月母国这样一联手,他们今后真的都要时刻谨慎小心这样的政局变化。
“奴婢可以去换衣裳了吗?”卫宁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转折到这个地步。但是她心里对宇文夜是有几许失望,大大小小的事情放在一起,她又觉得两个人还是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来得好。
宇文夜听得出她声音凛冽而不屑,心里不知为何竟羞愤难忍。他觉得今天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这边,而正气凛然的主角竟然是他身边的女人。
“月相,此等贼臣恶子是人都想诛而杀之而后快。既然你我两国就此结盟这一百万两孤王就不用了,另外以表吾朝谢意请接收孤王的一点小小心意。”说完,命人抬出本国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等等作为结盟的回礼赠与月相。
月相朝卫宁感激的看了一眼,卫宁笑了笑,以后总有机会再和她们叙叙旧的。
“卫姐姐,原来你是个女子啊。真可惜,月白还是觉得你做公子的样子更加好看。”月白的心里好失望,在那时她早就芳心暗许在这个救命恩人身上。
“呵呵,”卫宁走过去摸了摸月白的头说道,“有空来这边玩,卫姐姐还有很多新奇玩意给你呢。”
“那你的伤好些了吗?”月白即使知道卫宁已经是女儿之身,但她抚摸自己头时,竟然还是会面红耳赤起来。她心细记得当时她身上也有伤在身,所以关心的询问起来。
“不碍事。小丫头回去帮我问候你皇姐。”卫宁和月白寒暄了几句。就听见后面宇文夜在咳嗽,她知道他不想自己和她们走得太近。
当下也不转身再询问他,直接一个人从边侧下台阶往后寝走去。
宇文夜看着卫宁离开的背影脸色气得铁青,碍于在场这么多贵宾只能咬牙忍着。
卫宁急急忙忙的往东面一个偏殿赶去换衣。突然面前一个身影闪过,她来不及收住脚步撞在来人身上。她抬头一看,好高大的男人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他高大身形像一堵墙竖立在自己面前遮挡了阳光。他的脸有些面熟,但是又不太记得哪里看见过。
卫宁就处在那边呆呆的看着他。
“你见王不拜?”那个男人声音极其浑厚成熟,却长了一张异常美艳的脸蛋。看上去浑身不搭界显得有些滑稽。
“奴婢参见,参见——”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哪一国的帝王,“请问陛下是哪一国的帝王?”
“洛川。你叫卫宁?”他的眼神非常犀利,眼珠子是琥珀色在阳光下好像玻璃球一样闪闪发光。
“奴婢参见洛川帝。”卫宁不喜欢他的气势,他的气场简直和宇文夜如出一辙,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俯了俯身,不见对方叫她起来,抬眼一看,洛川帝竟然伸出手来要摸她的面孔。卫宁心里一骇,慌往忙旁边一闪厉声说道。“陛下请自重。”
“哈哈哈——有趣。上次是你给孤王的白泽编的头发吗?”
卫宁一听,原来那头独角兽还有一个名字叫白泽,竟然是他洛川帝的坐骑。
“没有,奴婢不知。”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边,她不知道为何面前的男子让自己非常的有恐惧感。他身上的杀戮之气非常之重。卫宁退到一边再行几步,竟然又给他拦住。
“孤王话没有说完,你敢走?”眼神中的戾气让人不寒而粟。
卫宁今天受得气很多,所以心里也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儿。她抬起眼睛怒目圆瞪的看着眼前号称洛川帝的男人。两个人眼神相碰,互不相让。
“你很有种女人,孤喜欢你。”
“宇文夜的话没有听明白吗?如果有胆量就和他单挑去!抱歉,请让一让。”卫宁用力把他一把推开,乘着他愣神的时候飞快的跑了起来。
洛川帝高隗吃惊不小,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竟然直呼她君主的大名。他愣了好久,咧开嘴竟然笑了起来,“孤王要定你了。”
卫宁简直要疯了,她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这次跳舞。是自己,还是自己想要跳舞。如果不是这样,今天也不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尴尬境界。她换好了衣裳,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她心里有些害怕宇文夜找自己麻烦,所以一直躲在偏殿里面的角落中抱着双膝头埋在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门砰的一声竟给硬生生的踢开。卫宁迷迷糊糊汇中顿时吓得瞌睡虫从脑中消失。这里是临时给卫宁腾出来换装地方,她慌忙往衣架最里面的一堆衣裳中一钻,凝神屏气不敢大声呼吸。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房门轻轻被关,她还是不敢出来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声音了,才偷偷从衣裳堆里慢慢爬出,刚爬到原先的角落,就看见一双黑靴出现在自己眼前,抬头一看,宇文夜正怒气冲冲的睨视自己。
什么都来不及说,人就给扔到一张罗汉榻上。宇文夜把脸凑到她的鼻尖上,一把拉下她的面纱。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按住了她柔软的唇瓣,缓缓地加重了力道。宣泄着他的愠怒。声音低沉又有些粗暴的说道。
“今日什么脸都给你丢了,竟然还敢跑?”
卫宁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无奈手给宇文夜死死的按住不得动弹,她挣扎了几下未果。看着宇文夜的样子竟然还有脸生她的气。于是也并不给面子的冷声回道。
“陛下,奴婢要是没有记错,这一切都是您自己允的。”想想本来就是你自己为了面子做出来这一切,现在还怪到她头上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孤允你跳舞,但没有让你勾引男人。”
什么?卫宁没有想到宇文夜竟然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这男人还是男人吗?她盯着宇文夜依然充满怒气的眼眸,忍不住红了眼眶。也罢,她本来就不应该对他还心存什么幻想的。
“呵呵,”卫宁一时也气急竟冷笑起来。“我终于知道为何你小时候就这么不招人待见,难怪你父皇不喜欢你。因为你的人品渣到没有下限,宇文熠和你比起来简直可以甩你十八条大马路。你放开我!”
卫宁拼命用脚抵住他的胸口。宇文夜一听她竟然这么对自己大为不敬,而且又提到宇文熠的名字。这下他真的恼羞成怒。喘息之间,对方动作愈猛烈,他心中便越燃起一簇灼热的炽火。那激烈起伏的喘息间,他猛然用一手抓住其手臂狠狠抬高,另一只手就去解卫宁的腰带。
“你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绿漓你来了。”
宇文夜一听绿漓,顿时收回了钳住卫宁的手,回头一看,顿时眼珠子都欲冒火,她竟然又骗他。
卫宁一看宇文夜松懈了,用尽吃奶的之力一脚兔子蹬鹰竟然把人高马大的宇文夜踢得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她跳下床就往殿外飞奔而去。突然脚给什么绊住了,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原来宇文夜手长一把抓住她的裤腰一扯,卫宁顿时赤裸下身,重重的给自己的衣裙给绊倒在地。
宇文夜看着卫宁的两脚顿时大吃一惊,她从大腿开始一直往下面脚踝,到处都是青紫不一大大小小的淤青。有些都已发黑。老伤上面再覆盖新伤,脚踝也有肿胀,用纱布包着。卫宁心里害怕顾不得自己赤露下身,竟然挣扎着还要去开门。一把给宇文夜拉住头发丢回榻上。三五下就给他扒得精光,只剩下遮羞衣裤。
宇文夜这是五年来第一次重新审其身子,从锁骨以下开始竟然伤痕累累。左胸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紫色的印迹,应该是内伤所致。胸下右侧肋骨有剑伤,腹部左侧有剑伤,手臂,和腰间竟然还有刀伤。腰部这边有一圈青紫色的淤青。把她翻身再一看,一个手掌印赫然在左后胸上面。
“摧心掌。你竟然中过摧心掌。”宇文夜把卫宁再翻至前面,细看了下她胸前的印痕,用手按压了下,顿时卫宁浑身战栗,一把拉住他的手惊呼道。
“不要,很疼。”
“谁干的告诉孤。”宇文夜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虽然他知道在外面几年她是受了不少苦,但是竟然给摧残到这种地步还是让他心里一惊。
“忘,——忘记了。”卫宁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幕,但是她不想再提起往事,也不想再去报仇。
宇文夜还是用手再按压了下那个印痕位置,卫宁眼泪夺眶而出。竟然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泣声道。
“真得不要再碰,这点痛对你来说没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很难承受。”
宇文夜看她浑身颤抖,又惊又怕,看着这个伤口他脸色渐渐沉下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卫宁披上抱起她往龙阙殿赶去。
“我不要你给我治。放我下来。我自己是大夫,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卫宁因上次脱臼的事情一直对他的硬朗作风耿耿于怀。他不顾你是否能承受,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任凭卫宁怎么抓挠挣扎,宇文夜只是加快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