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千年情缘三生伴之——卫宁传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逢怒情

  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系上一条三寸宽的斓彩锦缎。中间竟还嵌着一块精美的冰玉翡翠。这里的珠宝配饰和卫宁生活的时空可不一样。全部都是价值不菲,真材实料的宝玉镶嵌,像这样一条腰带至少也要上千两银子。

  脸上帮她整理了半晌。她五官本就小巧立体,现在抹了些胭脂,唇上点了一层薄红,这苍容中一见艳色犹如雪中红梅分外娇美,立马便改头换面。粉腮檀口瞬间就多了几分成熟妖娆之息。

  她们又帮卫宁梳了一个娇弱的堕马髻后,众婢的眼神立马都放出了异芒。这姑娘初看病病殃殃,毫无生气可言。总像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眼神涣散无焦。无色的苍容配着这这似醉迷离的眼神便莫名显得非常楚楚可怜。

  但这红妆一上,一双桃花眼便显露无疑。那上挑的眼梢竟带着几分媚意荡漾的妖冶斜入云鬓之中。她眼睛虽细长却很大,但和他们九州之地的女子的丹凤眼不同是带着弯曲弧度又深又宽的双眼皮。眼内角尖细内陷。外眼角略弯,眼尾很长,形状似桃花花瓣,看上去眼神迷离,媚态毕现。整个人简直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姑娘长得真好看。”众人赞不绝口之余,这卫宁却另有忧虑。

  因为这从头到尾的装扮皆是一人所爱。他的名字刻入卫宁的骨髓,融入她的血液。

  走过曲径蜿蜒的长廊,来到一处不知名的花苑,里面遍植杏梨碧桃,白粉相映,素雅静致。苑内有一镜湖,水清可鉴形似圆镜。那些落花被风吹过,便随坠在这湖镜里,如云霞满地,美轮美奂的景致让人不由停步流连心醉。

  这一百多尺的圆镜湖上有一楠木所造,金漆以饰的凉亭。只在亭梁处有一匾额上写【碧波蕖影】。原来这是一个菡萏池,现只有阳春三月所以看不见这碧波蕖华的美景。但在其亭外几棵松柏虬枝盘曲,绿叶如盖,景色亦佳。

  走过那石雕拱桥,那负手背对卫宁,身躯伟岸的人影就是化作灰她也忘记不了。

  她的脚步有些滞停下来,那原本就不安的心此刻竟狂跳不已,大脑轰隆一片却什么都想不出来。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宇文夜慢慢背过身来,却带着半张黄金面具。那天生就带着威严的利眸穿透面具射向卫宁而来。他在外面征战几年风吹雨淋和士兵同甘共苦,那刚毅冷硬的轮廓较之从前更加的深刻分明。

  卫宁慢慢靠近他,伸出一手想要摘掉他脸上故弄玄虚的面具。却不料被宇文夜轻轻握住细腕。

  “别动。摘下面具你没有资格站着和孤王说话。”他冰冷深沉的声音依旧如昔,却在卫宁听来更加的冷酷。

  “孤——王——”她张了张嘴,喉咙间苦涩艰难的溢出一句。

  这分别两年的突然重逢,胸中那颗原本以为早就平静如水的心里面又荡起层层涟漪。那一声孤王让她胸口猛然一窒,双手不禁蜷紧。她没有想到自己见到他会如此的脆弱不堪,那眼中盛满了水雾,让眼前之人模糊成双影。

  她紧紧咬住唇瓣,努力睁大眼睛想掩饰住内心的脆弱。无奈一阵湖风拂过,她的眼眶太浅盛不住这酸涩的眼泪,一下子便给吹落了两串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竟来不及擦拭。

  果然稍微打扮一下,他的卫宁又重新回来了,那落泪的样子让自己疼惜不已。宇文夜伸出手,用姆指的腹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粗粝的指尖常年握着兵器已起了重茧,虽然力量并不重,却让卫宁感到面上一阵的疼痛。

  “回去后先到内务府领罚,再给孤王到土司属的仪馆去待一阵子。”对他来言,这已经是自己对她最轻而宽容的惩戒。

  宇文夜冷骜的话像一把打磨过的刀刃,寒冷刺骨蓄着一簇冷光插进卫宁的心中。卫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心里明白不应该再有任何的期盼,从夜王府逃出来以后,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的臆想存在。

  她往后慢慢地退到柱子边,紧紧靠在上面。看着对方眉宇间对自己骤然躲避的疑惑和不满道。

  “为何我要去内务府领罚?还要去什么礼馆?我不是大越的子民,也没有和任何人签过臧获书,既没有过六礼婚制,本人也不愿意为妾。”

  宇文夜透过面具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的凝睇她。慢慢地踱过去的同时,卫宁也不由自主的继续往另一边亭柱小心的移动,二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骇人的无声沉默让卫宁内心惧怕不已。这种战栗是真的从骨子里面发出,她现在才相信束脩说得话,宇文夜的不怒自威可以慑敌。

  “陛下胸怀天下,势要铁血马蹄踏出一片江山。我们很渺小根本不值得您放在心上,可以慈悲悯人放我俩一条生路吗?宇,不,王爷只是一个犹言笑谈的公子哥,陛下应该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帷幄运筹。他除了长得好看点,其他真心不值一提——求您放过他可以吗?”

  卫宁知道宇文夜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这套说词未必管用,但就是只有一线生机她也愿意为宇文熠争取希望。

  宇文夜冷冷看着她,突然嘴角勾出一丝讥笑。那皮笑肉不笑的阴森面孔看得卫宁乍然毛骨悚然。二人围着柱子已经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卫宁,你有什么资格和孤王谈条件?正如你自己所说你连一个妾都不如,不过是孤王床榻上众多卑贱婢子中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他对她这样的仁慈,这个女人竟还如此的不识好歹的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顶撞他。非但如此,她看似放软的话却如针扎一样刺痛他的心脏。宇文夜愤怒的无以复加。

  卫宁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冷血之人。狠厉的不露声色,恶毒不着痕迹。她直楞得望着他,忘记了他靠近自己的脚步。直到那只粗糙的手一把钳住她的下颌,被捏碎的身体痛楚都不如心里被撕裂般来得剧烈。

  “孤肯让你跟着进夜王府,不过是看你暖床暖得不错,念着几分薄情。你拿着鸡毛当令箭勾引宇文熠助你逃出王府,还如此厚颜无耻的二人私奔潜逃在外?你确实不值得孤花这么大的力气,但宇文熠喜欢的东西,孤都要毁掉。现在你听明白了吗?不是孤对你还有情,早在你设计肆逃出王府那天起,你我便再无半点情分可言。”

  “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千错万错都是我卫宁一人的错,还求您放过王爷。虽然我是很卑贱,说得每句话都不足为重。但真的此刻杀了王爷,陛下的名声也会有损。因为有人在背后想暗杀他然后伪装成陛下所为,想引起朝内阴谋,还请陛下三思。”一番断肠的话彻底让她心如死灰,此刻的卫宁反而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孤王且问你,你到底喜欢宇文熠什么?”他自然是不会杀宇文熠。但卫宁此刻毫不犹豫的如此轻贱自己只为宇文熠求情,让他心中恨戾翻涌如怒海**。

  “潭水森林是他救了我一命。这个人情实在太大不是吗?”卫宁忘记了所有的恐惧,双眸迎着他寒厉摄人的光芒冷颜成笑道。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宇文夜无言以对。

  “你是在怨孤王没去救你吗?”

  “不。逃出王府开始,我便没有资格再怨什么了。”

  此刻的卫宁实在出乎宇文夜的意料之外,冷静的让他焦躁不安。她现在的气息和高热神志不清时完全判若二人。如果现在她垂泪唤他一声夜郎,或者扑进自己的怀中撒娇让他重新再给其一次机会,他都会原谅她。

  但,那双清冷的眼睛在告诉宇文夜,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和他回去。就算他放过宇文熠,那女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上。他们或许是清白的,但是她的心从潭水森林那天起已经开始允许有另一个人进入。他们确实有情,不管自己承认与否。那河伯灯会上宇文夜不会忘记二人如无人之境发自内心的甜蜜恩爱。他肯让卫宁骑在头上是欲,但宇文熠对她的是情。卫宁的天平早就倾斜,只要时机合适他们干柴烈火必然会不顾一切的走在一起。

  他要卫宁没有灵魂的身躯有何用?他不允许自己没有忘却她之前,她就已经背弃了二人桃花谷中的海誓山盟。

  “卫宁,你若执意和他一起。今日一旦走出这个门,从此便再也没有人会保护你。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人你应该知道自己会面临怎么的境遇。如果你不明白,孤王可以告诉你,没人敢明着要你,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谁的女人。等他们把你带回去,玩弄够了,就会让你在某个阴暗都是老鼠的角落里,打断你的腿脚,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一个人在里面慢慢等死。”

  后面一段话宇文夜是明显要吓唬卫宁。虽然不至于这么变态的折磨她,但她若是真的给抓住,那些人一定会在蹂躏她之后杀死她。因为大越国规也是这天下很多国家的国规,大家都知道这游戏的规则。

  果然一听到这里,卫宁如雷贯顶,吓得面如土色。他的话明显在告诫自己,如果那日不是自己救她,现在早就给带掳到不知明的地方而去,等待自己的或许真得就像他所说的那样……瞬间瑾瑶的阴影又跳跃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即便假装克制自己,那眼神中无法自制流露出来的惊惧还是逃不过宇文夜的双眸。他继续趁热打铁道。

  “但看在你曾经伺候孤王还算尽心的份上,孤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卫宁心里想他这个人做事还真的向雷厉风行,且多变无常。尽心的份上?她的心狠狠抽搐一下,嘴角冷然一抿。

  “暖床的机会?”她哑然失笑。心中悲悸而起却依然胆大包天的回讥他。“谢谢陛下的仁慈。卫宁很久都没有帮人暖床了,这技能已经退化,估计也不会再让陛下所满意。走出这扇门,卫宁生死自负。请问王爷现在在哪里?”

  卫宁瞬间下定了决心,生死由命便好。但她真心不想和宇文夜回到那个同样陌生而又未知自己命运的的大越皇宫中去。况且那一番薄凉的话也让她彻底死了对那人的情爱。

  宇文夜的眼睛在已全黑的漆夜里闪着荧荧渗人的寒意。这女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辈子他就从未有过这样放低姿态在一个女人面前。她非但不领情,还敢唇瓣带着反唇相讥这样忤逆他。

  “最后问你一次,真得要这么做?”

  “古树林卫宁没有放弃陛下,今日卫宁也不会放弃王爷。他不离我便不弃。”

  宇文夜的身子紧紧的绷直,脸上阴云瞬息严凝,又如骤雷将至。他在竭力克制自己想要当场掐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他这些年非常自负的活着。站在高不可攀,无可企及的位置睥睨天下苍生,踏响马蹄整片地域便地动山摇,挥手一剑便是遮天蔽日的狂风骤雨。

  他的对手是千军万马的军队,现在自己满腔的情意却被眼前这小小柔弱无骨的女人所践踏。

  宇文夜一口怒气憋在唇齿之间,带着凶狠的目光陡然接近卫宁,看得其竟浑身都在颤抖。骤然他扬起手掌的巨影遮住了卫宁的面孔,让她害怕的本能举起双手遮挡在自己紧闭的眼前。只听一声裂石的碎响,那张上面未动一口菜肴的石桌就这样给他劈开了一道极深的裂痕,那姆指上价值连城的血色翡翠扳指也应声而断,一分为二滚落于地。

  卫宁看着他怒发冲冠,面色赤红如鬼,俊容扭曲的模样竟吓得腿骨发软,摸索着后面的柱子一点点的移动身子欲想拉开和他的距离。现在她才知道如果宇文夜真得要她死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陛下要杀我吗?”真得看见他杀机难掩的狰容,卫宁还是不由自主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马未都的点点滴滴重新闪过眼前,卫宁觉得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暴虐之人。到底他从来都是如此一个人,是自己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还是他称帝后已经变得面目前非早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马未都的宇文将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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